飄天文學 > 你是無邊妄念 >第379章 當年遺憾
    檢測是加急做的。

    第二天就出了結果。

    意外又不意外,程逸跟程惜知沒有血緣關係。

    程逸知道後整個人很震驚,上門來追問周硯懷是怎麼回事。

    周硯懷道,“很明顯,這意味着你跟她有一個不是程家的孩子。”

    程逸就說,“我爸認我回來之前,做過親子鑑定的……”

    “那答案就顯然了。”

    程惜知不是程季山的親女兒。

    “可是……”程逸對此一無所知,他感到震驚,“怎麼回事?那她是誰?家裏她從小到大的照片全都有啊!”

    “最早是什麼時候的。”

    “嬰兒時期的都有,我都看過。”

    “長得跟現在像嗎?”

    “像啊……她肩膀有個紅痣,從出生就有的。”

    “那看來,還得找另一個人細問問了。”

    ——

    因爲程惜知稱病不見客,並且,她對所有事都完全否定,稱自己不知情,所以這件事他們也沒有跟她對質,直接繞過她去找了高從靜。

    沈未蘇月底要出國比賽,周硯懷陪同,兩人一起搭飛機飛往異國。

    她以前不敢想象會有一天,她不管去哪,幹什麼,他都放下一切陪同。

    這次的比賽分量不輕,她準備已久。

    她仍要了很好的位置給他,上臺的時候,她雖然看不見觀衆席的人,但卻知道他所在的位置。

    聚光燈下,她舒展身體,宛如森林中暗夜出行的精靈,唯美靈動,盡情地表演了一出精彩的舞蹈。

    他在臺下嘴角微揚地看完,時光穿梭,好像回到很多年前的那一個午後,她在玻璃花房裏練舞,而他是隱藏着的最專注的觀衆。

    她看不見他,可他已經寸寸淪陷。

    賽後她拿了季軍的獎盃下來找他。

    摟着他脖子說,“不是第一。”

    “在我心裏是。”他寬撫她,“一直在進步不是嗎。”

    還怪會安慰人的,沈未蘇高興了許多,休整了一下,跟他再度轉機,去拜訪高從靜。

    高從靜自從阿允死後,人蕭條了許多,身體很不好,去了M國療養常住。

    沈未蘇跟她打過招呼要來,她態度不很歡迎,但也沒有拒絕。

    兩人驅車到了偏遠的郊外,看到高從靜的時候,沈未蘇有些唏噓,她真的蒼老了很多。

    放下禮物,沈未蘇不太忍心開口,周硯懷直接說,“伯母,我們想問一下你女兒的情況,方便談談嗎。”

    “我不是說過,她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嗎,你們問她幹什麼?”

    周硯懷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拿出程惜知的照片給她,“你覺得她像你女兒嗎?”

    “這要怎麼說?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也可能長得像,再說……心晴九歲就沒了,她要是在,也有快三十了,我怎麼想象她現在什麼樣子?”高從靜排斥地拿着照片看了看,然後肯定地說,“不是,我女兒身上沒紅痣。”

    周硯懷也沒糾結這個紅痣,“能細說說你女兒的事嗎?伯母,我們懷疑,她還在。”

    高從靜神色糾結迴避,但眼前的兩個人並不好打發,她嘆着氣靠在座椅上,“她要是活着,恐怕會恨死我們江家……我們真的不想放棄她……”

    凝思了會兒,高從靜回憶着說,“她跟阿允一樣,都是特別聰明,特別有天賦的孩子,她學畫比阿允還有靈氣……他們九歲那年,我跟江噩帶他們上山採風,下山的時候遇到了暴雨……很不幸,發生了意外,爲了躲一棵斷裂的樹,我們的車失控,翻落到了山坡下面……”

    高從靜說起來萬分痛苦,“我和江噩都受了重傷,兩個孩子在後座被卡住,等我們兩個從車裏脫困出來,後面的情況根本看不清楚,兩個孩子都沒有了動靜……”

    “雨太大了,山坡底下的河道水位猛漲……”高從靜哽咽着,“我跟江噩都受了傷,使不上力氣,只能一起合作先救一個,我叫阿允的時候,他有一點反應,我跟江噩就……做了個一生最爲遺憾的決定,我們倆,先救了阿允……”

    她目光空洞,“然後就眼睜睜地看着山洪下來了……車子被捲走了,我的女兒也沒有了……我跟江噩尋找了很久,沒有丁點下落,我們都知道心晴不可能還活着了。這件事,讓我跟江噩都很痛苦,心裏都在埋怨對方,沒多久,我們就離婚了……”

    “這件事,是我們一家的忌諱,也是羞恥,心晴沒了之後,我們都默契地再不提起她,對熟人也只說孩子病死了。”高從靜情緒有些激動,連連拭淚,“你給我發心晴和阿允的那張合照,是他們倆剛過完六歲生日……心晴和阿允是一對龍鳳胎……我一定是做錯事受到了報應,我的孩子都比我先走了……”

    沈未蘇內心慨嘆,難怪阿允將和妹妹的合照帶在身上,他雖然當時還小,但內心一定也爲這件事遺憾自責。

    她給高從靜遞了紙巾,“伯母,光看外表判斷,的確不能做數,一切懷疑還要科學來驗證。希望你能同意,讓我們拿你的血樣去做一下DNA對比。”

    高從靜拿着程惜知的照片又看了看,忽然說,“她……她是不是那些畫上的人?她的紅痣……我的老天,要是她真是心晴……”

    她震驚又憤怒,“這不是真的!”

    關於那些畫到底是江噩畫的,還是江斯允畫的,又或者兩者都是又兩者都非,想必唯一能說清楚的,只有程惜知自己了。

    周硯懷看着有些崩潰的高從靜,“先弄清楚她是誰——你應該比誰都希望你女兒還活着吧?”

    ——

    給高從靜採了血,周硯懷親自盯着送去了醫院。

    他託付了一個值得信任的醫生朋友去做檢測,之前在國內醫院,藉着給程惜知檢查身體的時候抽了她一點血,DNA的數據已經留用,等高從靜的做好進行對比即可。

    沈未蘇和他在酒店裏等結果,她坐在窗口看外面的高樓大廈,覺得人生真是變幻無常。

    答案出來,也許會改變很多認知。

    往後,要如何呢?

    正想着,周硯懷手機響了。

    他打開那個郵件看了眼,沈未蘇見他臉色凝重,看過去,他擡手,將手機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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