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坐飛機本來就頭暈,一晚上睡的難受,又看了那些噁心的畫面,這回是真忍不住了。
晚上沒喫飯,也沒什麼東西可吐,乾嘔了幾聲,她看見賀敬西臉色難看地站在門口,皺眉說,“你在我房間吐?你想死是嗎?”
裴月忍着反胃,“對不起……嘔……”
她胃裏突然一股酸水涌出來,沒來得及收住地噴了出來,幾點液體濺在了賀敬西的鞋上。
他臉色頓時垮了,咒罵着,“操!你往哪吐!”
“對不起!”裴月嚇得直起身子,轉身拿了毛巾想過來給他擦,賀敬西一把打掉她的手,嫌棄地說,“滾蛋,你把你自己給我洗乾淨了,一身的酸臭!”
說完他嫌惡地扭頭走了。
裴月沒力氣和他道歉了,關了門沖澡,順手收拾了一下衛生間。
真兇啊,有錢人都這麼刻薄麼。
她嘆了嘆,洗完出來,一頭栽在牀上昏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臨近中午。
她硬生生被餓醒,起來去找了水一口氣喝了一瓶,然後梳洗乾淨就出門去找點喫的。
一邊去電梯,她一邊忐忑,她沒來過這種地方,不知道上船後的餐食要不要額外花錢,會不會貴到離譜,而且……
昨晚上賀敬西領她去泳池那,看到的那畫面讓她心有餘悸,這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她自己走會不會不安全……
正在電梯口躊躇,身後有人叫她,“嗨,美女!去喫飯啊?”
裴月急忙回頭,見是個妝容豔麗的女人,看不出具體年齡,但應該是比自己大一些的,昨天在飛機上看到過她,當時她就跟着一羣人一口一個賀少地吹捧巴結。
“嗯……”裴月有點拘謹,“你好。我是想去餐廳,但不知道東西貴不貴。”
“哈哈!”那女人爽朗的笑了,“賀少怎麼搞的,不捨得給你錢嗎?喫飯你還要擔心貴。”
“不是不是,賀少很大方,我沒來過隨便問問的……”裴月意識到說錯話了,賀敬西的朋友跟自己肯定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也沒法理解她生活裏的那些習慣。
“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會去告密,賀敬西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一看就是剛跟他的,還沒被染黑——對了,我叫冉迎,應該比你大吧,他們都叫我迎姐。”
說着,冉迎拿出煙盒,朝她比了比,見裴月急忙搖頭,笑着問,“幾歲了?看着好嫩。”
“二十……迎姐,我叫裴月。”裴月想了想,還是說真名吧,賀敬西看過她身份證了,再說假名沒必要。
冉迎跟她一起搭電梯下去,邊吐霧邊說,“才二十?這麼想不開,跟賀敬西鬼混幹嘛,他可不是個好東西。”
裴月尷尬地笑笑,“賀少……幫了我很多。”
沒有那二十萬,債主早就上學校鬧事去了,她根本沒法繼續唸書。
“那我只能勸你一句,多撈錢,撈夠了趕緊走啊。”冉迎語重心長地拍拍她胳膊,“青春就這麼幾年,那些狗男人刻薄着呢,轉眼就膩了甩了,你也千萬別跟他走心,撈錢,把他當凱子使勁兒地撈錢就對了。”
“八萬八?”裴月驚了。
“男的交錢,女的不交,美女更不用交。”冉迎眨眨眼,“美女是來賺錢的。”
裴月大概明白了,這遊艇是給有錢人尋歡作樂,揮金如土的地方。
倆人拿了喫的坐下,幾個花枝招展的漂亮女人過來了,很熱情地跟冉迎打招呼,“嗨迎姐!”
冉迎直接招呼她們一起坐下,七八個女人湊到一起頓時聊得熱火朝天。
“哎你這個包?是上次配貨18萬的地球儀拿到的那個嗎!”
“什麼啊,18萬的配貨,只能拿個便宜的包,我這是喬少帶我去巴黎買的,零零碎碎的餐具傢俱,買了兩百多萬的東西纔給我的呢。”
“怎麼伺候喬少的,說說嘛,他出了名的難搞……”
“切,不說,看家本事能讓你學去嗎?”
幾個女人湊到一起說說笑笑,談的話題都是些限制級,裴月邊喫飯,邊覺得大受震撼。
18萬買個地球儀只爲了得到一個包的購買權。
而她爲了還15萬的債命都快折騰沒了。
裴月正聽她們聊,突然有人將話題轉向她,“這妹子不是昨天賀少帶來的那個嗎?”
“是她。怎麼穿這麼素啊?包沒有,珠寶沒有,你怎麼搞的啊?”
裴月一口飯剛塞進嘴裏,突然就成了話題中心。
冉迎在旁邊笑着說,“一小雛兒,剛跟賀少沒多久。”
幾個女人馬上好奇地湊過來問裴月,“你怎麼搭上賀少的啊?他眼光可高了,我們這些女人他看都不看!”
“哎,你說,賀少那事上折騰得厲害嗎?”
“那還用說嗎,看賀少的鼻子就知道,肯定厲害。”
幾個女人邊說邊笑,還撞着裴月的肩膀逼問,裴月被弄的面紅耳赤的,結巴道,“沒……我不知道……”
“你不是還沒跟賀少睡。過吧?”
裴月尷尬道,“沒……”
連冉迎都笑了,“你可真行啊小月,搖錢樹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去搖一搖,你不會是打算跟賀少談戀愛玩真情吧?”
裴月被她們七嘴八舌說的暈乎乎,脫口問,“搖?咋搖?”
幾個女人哈哈大笑,冉迎笑出眼淚,拍她肩膀,“還能咋搖啊,坐他身上搖啊!讓他舒服了,就撒嬌唄,說你相中了包,缺錢買衣服,家裏遇到困難,小妹子,你可真逗死我了,我好多年沒遇到你這麼嫩的雛兒了。”
裴月正被她們露骨的形容說的羞窘,擡頭的功夫,就見一道修長身影出現在餐廳入口——
冉迎突然拉着她起來往那邊一推,“小妹子,你的搖錢樹來了,按照剛教你的,去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