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熱帶海島,椰林沙灘,而是看起來被大片原始森林包裹着的,看起來有些落後的小鎮子。
她坐車吐了好久,他給她吃了藥,領她到了當地一個比較高檔的酒店落腳。
秦愫癱在牀上,腳都軟了,“溫遇安,你來這地方出差,你販賣人口啊。”
他笑笑,去拿了毛巾給她擦臉,“我要先去辦點事,你在這裏好好休息,等我辦完回來接你,帶你去好地方玩。”
“去多久。”她依戀地摟着他脖子,“會給我打電話嗎。”
“我儘量,那地方信號不好。”他哄着她,“等會有人過來照顧你,這兩天別亂跑,等我。”
他走了,不一會兒一個眼熟的人進來,她見過,是溫遇安身邊的親信,叫阿輝。
阿輝帶了個很年輕的女孩,叫小念,說是在這邊念大學的國人,可以做翻譯,這兩天陪她在附近走走。
秦愫休息了一晚,身體恢復了許多,第二天出門,身邊有阿輝和小念陪着。
行程倒是挺好玩的,不那麼繁華的地方,也有別樣的風光領略,他們帶她坐船,去島上看絕美的風景,在沙灘上撿了很多好看的貝殼,還有無數從未見過的漂亮鮮花。
當地人也很質樸,對他們也很友好,喫的東西也好喫,秦愫等待的這幾天也不會很難熬。
這邊信號確實不那麼好,她在的這裏都時斷時續地,溫遇安去的地方更不知道怎麼樣。
阿輝閒談時說,溫遇安之前去了個地方辦事,一連一星期都在近乎原始森林的地方停留,爲了找信號,開車一整晚,覺都不睡才終於能打個電話。
她心裏又有些自責,想起那時,也許他一晚都沒睡,開通宵的車才能跟她通個電話,而她在電話那頭朝他發脾氣說要分手。
她想她對他的瞭解,還是太少太少。
快天黑時他們一起回住處,半路秦愫想喝個飲料,阿輝走開去買,正等着,一個陌生人路過,秦愫都沒看清楚怎麼發生的,就見小念突然變了個人一樣,兇狠地衝上去,和那個陌生人廝打在一起。
隨後阿輝也趕到,兩人伸手極爲矯健,兩下就將那個人制服,從那人身上搜下來一把烏黑的槍。
秦愫知道不是拍電影,後知後覺地,感到害怕。
——
溫遇安趕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秦愫看到他進來,撲到他懷裏。
溫遇安撫摸她的頭髮,“睡一覺,明早我帶你離開這裏。”
秦愫有很多想問的,但又不知道從哪問起。
中途他不停地接電話,有時平靜,有時和人爭吵,不過他都避開她,她什麼都聽不清楚。
後夜她睡了,溫遇安才起身去洗澡。
秦愫眯了會兒又醒了,總覺得不安,她對溫遇安其實瞭解的很淺薄,她聽過一些傳聞,但沒有接觸過所以沒有當回事。
她聽家裏人閒談時說過,溫家明面上是正經商人,但起家的時候,卻是走偏門的,這些年一直也沒有徹底洗手,不過那些邊緣的生意,大多在國外。
有東西從衣袋裏滑出來,她看了眼,只看到大概的輪廓,心裏顫抖了一下。
很不真實,她把那把黑色的槍拿起來,觸感冰涼,那是她從未在過去的現實世界中切實接觸過的。
溫遇安出來的時候,看到她半跪在地毯上,手裏拿着那把槍發呆,像是嚇傻了。
他沒出聲,走到跟前了,才伸手奪下來,卸掉裏面的彈夾,說她,“膽子不小。”
秦愫有些遲鈍地回頭,說不清楚是害怕還是震驚,又或者是心痛地看着他。
他將東西收到抽屜裏,隨手鎖了,叫她,“回牀上去。”
秦愫被他拉着,回到牀上,他帶着她躺下來,將她收入懷裏。
秦愫渾身發涼,微微顫抖地說,“你在做危險的事嗎?”
他沒多說,只是揉揉她的頭髮,“都和你無關,睡吧,明天帶你去另一個地方。”
秦愫哪裏肯翻過去,“今天的狀況是怎麼回事?”
“一點意外,不會再發生了。”
“溫遇安!”秦愫有些激動,“我不能多瞭解你一些嗎?我們的關係就只能停留在肉體上嗎?”
他微微嘆息,“爲了你好,別問。”
她有些害怕,緊緊摟着他,“那我會失去你嗎?”
她的樣子有些傻,但他卻笑不出來,抵着她額頭,輕哄着,“不會。我會一直在,直到你不需要我。”
“我不會不需要你。”秦愫和他相依,“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嗯。”他抱着她,兩人在異國的深夜緊密相擁。
——
天沒亮,秦愫還在深睡。
溫遇安拿了外衣,去外面接電話。
國內已是上午,電話那頭的人聲音蒼老,卻很有威懾,“老五,你做事一向利落清醒,這次怎麼回事?你的地盤,你的人,竟然弄出這樣的亂子?”
“爸,只是一點小問題,底下人犯了錯,怕受罰,就生了反叛心。”
“不忠的人,留不得。”
兩廂靜默了會兒,那頭忽然說,“不打算跟我說實話嗎?”
溫遇安語氣平常,“牽扯到一點我的私事,我身邊帶着個女人,沒想到給有心人盯上了。放心爸,我會處理好,不會影響到公事。”
“我相信你能處理好。只是老五,芳晚走後,你身邊很多年沒帶着人了,怎麼,這次是動了心了?”
“沒有,偶爾打發打發時間。”
那頭人嘆了嘆,“說起來芳晚也走了九年了,你要是有中意的,也可以再找了。”
“不會,我說過此生不會再娶,芳晚是我唯一愛的女人,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那頭的人嘆了口氣,“那我就不過問你的私事了。最近不太平,你自己凡事當心。”
切斷電話,溫遇安在陽臺抽了根菸,天色將明不明,世界混沌一片。
玻璃門裏,秦愫靠在那兒,起身緩緩地回到牀上,聽到他走回來,她緩緩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