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體緊密相纏。
男人鼻息粗沉,密集,肩背的肌肉緊繃噴張。
女人忽然推他,“別弄裏面……”
關澤修和她扣着十指,嗓音沙啞斷斷續續,“不是打算要孩子了嗎?”
“我有點感冒……不好……”秦愫加大了力道推他,“你又抽菸。”
他在上方凝視着她,她微微偏開頭,臉色和身上都一片潮紅,只是目光卻有些淡,並沒有涌動的情意。
他悶頭加速,最後關頭,在她明顯的不滿和抗拒中抽身。
結束後兩人都有些疲倦,各自躺在一邊,許久都無言。
關澤修轉身,握着她的手,“明天陪你去看醫生,你這次感冒拖了很久都沒好。”
秦愫倦倦的,“我自己去就好,你明天不是要出差……”
關澤修擡手擦了擦她額角的汗水,她這陣子總生病,人也心情不是很好,看着瘦了不少。
他看了她一會兒,俯身抱着她去浴室洗澡。
回來時她很困地睡了,在旁邊側身躺着,背對着他,守在另一側,將雙人牀的中間留出個巨大的空隙。
——
關澤修出差,拖了幾天,秦愫纔去醫院檢查,抽了血,等報告的時候去附近吃了點東西。
回醫院的途中卻覺得一陣頭暈,晃了晃身體,差點摔倒的功夫,有路人過來扶着她。
她暈的厲害,沒等說話和看清楚,人就沒意識了。
醒來時,人在病房。
她手上扎着針,人仍是昏昏沉沉的,擡眼,看到窗口立着個熟悉的身影。
她支起身體,聽到動靜的溫遇安在那頭回過身看着她。
放下手機,他走過來,說她,“躺下,你怎麼不早來醫院,拖到肺炎了纔來。”
秦愫揉了揉額頭,躺在那兒看着輸液瓶裏的液體流淌下來,不知道是神志不清還是不想跟他說話,就那樣躺着沒開口。
溫遇安也是恰好來醫院複查,在外面就看到了她的車,他當時心情有些說不清楚,即想看到她,又不想碰到她,就坐在車裏待了會兒,想着也許她很快就會離開。
沒想到看到她出來了,卻是臉色蒼白,步伐踉蹌。
“你生了病,怎麼自己來醫院,關澤修在幹嘛,他忙什麼不陪你?”
他語氣有些不好,眉頭也皺起來。
“溫遇安,這不關你的事。”秦愫心裏早就有很大的怨念,恰好被他觸發了,朝他發火道,“這是我跟他夫妻之間的事,你有什麼資格置喙?”
溫遇安知道她怨恨自己,不與她計較,“你給你家人打電話,我走了。”
她坐在那兒,漠然地看着窗外,也不動,也不打電話。
溫遇安走到門口,回頭看着她,她一臉的心事和不開心顯而易見。
他停下來,放低語氣問,“跟他吵架了?”
她不說話,眉眼垂落,眼底蒙着一層傷感。
溫遇安心頭髮澀,“他對你不好?”
秦愫忽然被激怒了似的,朝他吼,“你真的很可恨你知道嗎!你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你管不着我的事!”
他心裏不好受,如果她過得很快活,很幸福,他頂多會有些卑劣的失落感。
可她過得不好,不快樂,他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秦愫……”
他啞着聲音走近她,秦愫心裏也很難受,哽咽着,憤怒着,“拿人當替身,說什麼長得像就多看一眼,想要填補一下心裏的空虛,真的很下作你知道嗎!不愛就不愛,愛就愛,替代品是什麼!寧願不被愛,也不想像個傻子一樣,得到了別人的施捨還在沾沾自喜!”
她隔了這麼久突然說出這些話,溫遇安心頭髮刺,他當初的確犯了很大的錯誤,他是清醒的,明白的,他明知道沒有未來,明知道她愛得奮不顧身,不應該失去理智沒有拒絕到底。
他微微嘆息着,“對不起。”
秦愫沒有對他的道歉做出任何反應,彷彿只是一個人在宣泄情緒,而他並不存在。
許久,她累了,昏昏沉沉地躺下來。
溫遇安看她睡了,到病房外,給秦越周打了個電話,讓他叫人來看着秦愫。
秦越週一聽到他跟秦愫在一起,厲聲說,“溫遇安,你搞什麼,你爲什麼還跟她見面?”
“碰巧遇上,她生病昏倒了,我馬上離開。”
——
關澤修得知秦愫生病,匆匆放下工作趕回來。
他改簽了飛機,直奔醫院。
到了病房外,他聽到秦母在裏面呵斥秦愫,“你跟澤修結婚也有一年了,不是商量好要孩子了嗎,你怎麼突然又跟醫生拿避孕藥?”
秦愫倦怠地說,“我肺炎了媽,我需要養一段時間才能要孩子的。”
“那你也不能推到一年後啊!身體半年也恢復差不多了,你準備延遲那麼久,是怎麼回事?”
“媽,別管我的事了行嗎?我自己都顧不過來,突然不怎麼想要孩子了。”
“胡鬧!”秦母怒衝衝,“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怎麼回事!你跟那個人又見面了是不是!你昏倒,是他送你來醫院的!他打電話給越周通知我來的!你見到他,你的魂又沒了!”
“我沒有……”
“你以前怎麼樣,過去了我不說你,但是愫愫,你現在是人家的妻子,你不能對着自己的丈夫朝三暮四!”
“媽!”秦愫被煩的很,語氣不好地說,“關澤修給你灌什麼迷湯了,你眼裏他是完美無缺的人,那我告訴你,他前女友從婚前就給我發他們的親密照,包括新婚當天!關澤修有求而不得的人,這輩子不會對別人付出真感情,關澤修也承認過!”
秦母愣了愣,“可是……可是女婿對你很好,我問問他……”
“不要問。”秦愫靠在牀頭,一臉的淡漠,“我跟他只是商業聯姻,本來也不需要付出真感情,他喜歡愛誰就愛誰,我又不在乎。”
門外,預備推門進去的手突然停了。
關澤修站在門外,聽她冷冷的聲音,“就這樣吧,誰在乎呢,只是交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