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經成型的祕境,竟然還會擴張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假設鎖龍湖祕境失控,豈不是說會影響整個鎖龍湖,進而影響周邊?
簡直細思極恐!
趙震海卻笑道:“不必擔心,正常情況下的祕境成型後,是不會在擴張的。”
“另外,大多有擴張跡象的祕境,也都會被人設下了各種屏障,倒是不難阻止。”
許硯這才鬆口氣,想了想,還是鄭重朝那枯坐的背影躬身行禮。
趙震海目光微亮,隨即吐口氣道:“前面便是鎖龍湖祕境了,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許大夫只管跟着我的腳步就行。”
“好!”許硯深吸口氣打起精神,也很好奇,這趙家的鎖龍湖祕境,到底是怎樣的。
一步跨出,白霧消失,映入眼前的,是一處……湖底世界!
空氣粘稠如水,天空卻像是湖面,浮動不已。
空氣中游蕩着許許多多細小的生物,大多猙獰而怪異,看上去更加像是真的處於湖底水中了。
趙震海深吸口氣,閉上眼,似乎很享受這處祕境似的,又好像……久違了?
許硯暗自適應了下,發現這些稍微粘稠的空氣,並不會影響是行動和氣血。
至於氣機,卻明顯被壓制了!
周遭充斥着散亂躁動的邪氣,混在粘稠的空氣中飄蕩着,消散着,或是被吞噬。
許硯訝然發現了這跟其他祕境最大的不同,因爲空氣粘稠的緣故,這裏的邪氣流動,幾乎是肉眼可見的!
“許大夫,如你所見,這些邪氣其實是能看到的!”趙震海緩緩睜開眼,回過神來說道:“原本我們以爲,應該很容易找到源頭,可事實並非如此。”
說着話,他擡手指向一縷邪氣流動的痕跡,兩人沿着前行,卻很快發現,這些邪氣竟然來自前方一隻類似兩棲動物的邪獸身上。
“源頭,竟然都在它們身上!”趙震海皺眉道:“我讓他們獵殺這些邪獸,殺了很多,倒是收集了不少材料碎寶。”
“只是……邪氣擴散的更明顯了,它們的數量也一直沒減少。”
說着話的工夫,那像是大鯢一般邪獸,兩隻扇形耳朵突然支楞起來,忽然轉頭,冰冷瞳仁盯緊兩人。
下一刻,這邪獸驟然騰空,竟然直接在空中飛舞起來,以極快的速度衝來!
啪!趙震海擡擡手指,一股很隱晦但卻極其強烈的刺激,驟然爆發,一閃而逝。
下一瞬,那撲來的邪獸,已經整隻炸裂,只剩下一堆碎肉!
嘶!這就是超凡武者!
許硯驚得倒吸涼氣,也絲毫沒掩飾這份震驚。
趙震海卻皺着眉,指向那些碎肉和空中說道:“看,氣機在消散。”
“如果這些就是邪氣擴散的源頭,爲何又殺了很多都解決不了呢?”
“許大夫,可有什麼高見?”
呼!許硯吐口氣調整了下,有點鬧不清楚,趙震海是真的單純的想擊殺這隻邪獸,還是想趁機震懾他?估計兩者皆有吧!
“趙老,這隻邪獸身上的氣機,並不是徹底消散。”
許硯仔細看了看說道:“失去源頭後,剛纔那縷氣機融入了空氣中,那這麼一來,空氣中隱晦的邪氣,豈不是更多了?”
趙震海沉默了下,突然笑了,“不錯,這也是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得到的結論。”
“可既然如此的話,殺豈不是也殺不得了?原本殺不殺邪獸,都不會這樣,如今的情況是,這裏的邪氣,好像變了,變的更有穿透力了!”
“它們似乎能悄然穿透界霧,甚至能從邊緣處擴散出到湖水裏。”
“雖然十分不明顯,但是我之前在湖水中呆了一天,確定的確有細微的邪氣出現。”
許硯瞪大眼,邪氣果然朝着湖水擴散了!
“湖水裏竟然也有邪氣?”許硯滿臉驚訝,“難怪之前湖邊的那些病人,都會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下意識靠近湖水。”
“不錯,正是這個緣由。”趙震海嘆口氣,“所以,莊上才及時把他們都送了出去,暫時也不讓他們返回,安置在了別處。”
許硯皺眉沉吟,趙震海則帶着他繼續前行。
這處湖底祕境很大,雖然空氣粘稠造成可見度很低,但卻讓聲音傳遞的更加清晰,許硯適應半天之後,才通過很遠處的聲音,大致確定了沿途的邊界。
越朝裏走,形形色色的爬行邪獸就越多,而大小不一,都有很強的攻擊性。
不過有趙震海在,這些邪獸根本沒機會靠近他們,很多時候都沒等許硯反應過來,有些暗處的邪獸就已經直接被炸碎。
超凡武者也忒霸道了些!
又前行了很遠的距離,許硯看到了一座山,確切地說其實是一道山崗。
那山崗上隱約有個身形,似乎感應到了他們的到來,身影朝着趙震海躬身。
趙震海嘆口氣道:“那是明湖的父親,也是山莊如今的莊主,我只不過是老莊主罷了。”
“趙家歷代莊主,每年都有一半的時間在駐守山崗。”
許硯訝然,“山崗後面有什麼?我能去看看嗎?”
“是更多的邪獸,很多!”趙震海沉默一番,才緩緩開口道:“我們守着這處祕境,自然也有些特殊牽連。”
“趙家人到一定境界,便可以鎮守那處山崗。”
“說是鎮守,其實更像是一個囚籠,站到那個位置上去,才能用自身氣血和氣機,壓制山崗兩側的平衡。”
“一旦徹底放開,山崗後的獸潮就會越過來,會很麻煩。”
許硯不明白,一個人,怎麼可能壓得住兩側的氣機平衡呢?
似乎瞧出了他的困惑,趙震海解釋道:“山崗其實是個法陣,許大夫知道法陣嗎?那是不同於武者的另一羣人,術者掌握的力量。”
“這法陣,是幾百年前我趙家先輩,以極大的代價才換回來的,也才換回了趙家這幾百年來的休養生息和發展壯大。”
許硯很想去山崗上看看,可趙震海不點頭,他自然不能過去。
不知道是趙震海擔心他上去受影響,還是怕影響氣機平衡。
“現在的問題是,一切照舊,可偏偏偷偷越過山崗的邪獸越來越多了,邪氣穿透力侵染力也越來越強了,照這麼下去,湖上山莊危矣……”
趙震海這話說的落寞,話一出口,整個人也感覺陡然蒼老了許多。
“所以,必須得儘快解決,儘快!”趙震海突然擡頭,惡狠狠開口。
許硯錯愕,突然發現他面容有些猙獰,雙目也有些泛紅,這不分明是趙家人血脈詛咒發作的前兆嗎?
“趙老?您……還好吧?”許硯擔憂。
萬一真是發作,一個超凡武者啊,他可應付不來,而且會十分危險。
“……”趙震海也驚覺,閉上眼氣機涌動一番,隨即又恢復如常。
“走吧許大夫,情況你也大致瞭解過了,咱們先退回去再說吧!”
許硯自然應下,求之不得。
他可真怕趙震海發作啊,後果簡直無法想象!
迅速離開山崗後撤,許硯回頭看了眼山崗上的趙問江的身影,突然有些不忍。
明明在山莊範圍裏,卻不見天日不能跟家人時時相見,要獨自鎮守在這種邪氣瀰漫的地方,真的不會有問題嗎?這定然也需要極大的毅力吧!
趙震海也是曾經鎮守過的人,好像整個人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太多負面影響?
或許,這種鎮守本身,也能得到些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