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聞言如墜冰窟,天牢?進了北鎮撫司天牢不死也要扒層皮。
“大人,冤枉啊!屬下糊塗啊!”
“大人饒命,我們都是聽百戶大人的命令。”
“大人,小的……”
“閉嘴!”
馬不平一刀柄捅在陳武威腹部。
陳武威喫痛慘叫,被人像拖死狗一般帶走。
來福幾人笑了,“剛纔不是很囂張嗎?還敢和我動手?”
“若不是你穿着這身飛魚服,剛纔那一下就能要了你的命。”
馬不平默不作聲,心中思索四海酒樓果然大有來頭。
自己手底下這幾名錦衣衛雖說功夫稀鬆平常,但他們併肩子上竟還打不過幾個酒樓夥計?真是見鬼了。
“未請教兄弟大名?”馬不平拱手客氣道。
來福怔了一下,旋即回了句,“咱可沒什麼大名,四海酒樓跑堂夥計來福。”
“來福?在下記住了。”馬不平說罷押着人離開。
“他什麼意思?怪人?”來福看着遠去的馬不平嘀咕道。
“來老大不用理會,錦衣衛那夥人就是神神叨叨的。”鹿山說道。
錦衣衛大隊人馬離開後,華清街商戶們紛紛開門。
“好傢伙,四海酒樓這麼大牌面嗎?打了錦衣衛竟然還能全身而退?”
“平時看着憨憨的來福竟然有一身俊俏的功夫,深藏不露啊!”
衆人剛纔扒着窗縫看到了駭人的那一幕。
“我早就說過朱老闆不是什麼普通人,這下你們信了吧?”
“剛纔跟着朱老闆進酒樓的是什麼人?”
“估摸着是錦衣衛大當家一類的吧。”
“什麼大當家,那是山寨,剛纔那人一身蟒袍,明明是錦衣衛指揮使級別的大人物。”
四海酒樓的衝突爲衆人平凡的生活增添了幾分熱鬧與不尋常。
四海酒樓,內院客房。
汪直坐在朱厭面前一言不發,朱厭好奇地打量着這位傳說中的大佬。
汪直,原書中大明皇朝辦案第一人。
如果沒朱厭橫插一手,日後辦理慕廣案的便是汪直。
書中記載汪直剛正不阿,人生唯一的污點便是曾拜魏賢忠爲義父。
但在魏賢忠把持朝政的年月,誰又能挺胸擡頭,不礙於其淫威?
“不知道汪指揮使所來何事?”朱厭一改剛纔冷漠的神態,爲汪直添茶倒水。
汪直摸不清朱厭的底細,連忙客氣道,“朱公子客氣,魏公臨行前言語遇上沒有頭緒的難事儘可來找公子求教。”
朱厭輕笑一聲,“汪大人言重了,在下不過是酒樓商賈能有什麼見解,若是汪大人不嫌棄在下囉嗦,可以聽聽。”
“還請公子賜教。”汪直挺直身板,一副聆聽的姿態。
“容在下猜猜,汪大人可要問朝堂之事?”朱厭說道。
汪直愣了一下,他還未曾開口,朱厭竟然猜到了?
“呵呵,讓公子見笑了,朝堂諸事繁瑣複雜,某身爲錦衣衛指揮使卻看不清楚。”
在魏賢忠未從天牢出獄前,汪直自以爲是大太監呂芳的人。
可魏賢忠出獄後,呂芳似乎和自己劃清了接線。
汪直一時間竟然有些身份錯亂之感,加上魏賢忠臨走前讓自己來找朱厭。
汪直就更弄不明白,到底該怎麼辦了。
朱厭聽到長公主時眉頭挑了挑,聽林兄說只是敬一業主事,怎麼長公主也攪進來了?
“既然是敬一業主事,抄家得銀多少與錦衣衛沒什麼干係,汪大人何故煩惱?”朱厭問道。
“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但聽聞這兩日陛下似乎對抄家所得頗爲不滿,敬一業被罰在司禮監跪了兩天兩夜。”汪直說道。
敬一業辦事不力被罰,他是主責,但錦衣衛協同抄家,難道就沒有責任?
況且神隱皇帝喜怒無常,真要是哪天較真起來,他這錦衣衛指揮使不死也怕要扒層皮。
朱厭思忖片刻,心中猜想肯定是慕府密室寶庫被盜之事被神隱皇帝知曉了。
神隱皇帝貪財如命,揮霍無度,本該是自己的錢被偷了,盛怒纔是人之常情。
“汪大人以爲抄家之事明面上可有過失?”朱厭問道。
“抄家過程順暢,未曾受到任何阻礙。”汪直回想抄家的情形說道。
“那汪大人以爲陛下何故震怒?”朱厭反問道。
汪直思索良久,不得答案。
“在下愚鈍,還請公子教我。”汪直誠懇道。
“以我推斷,陛下定然是知道了什麼,汪大人不若在慕府仔細找找,說不定有什麼遺漏也不一定。”朱厭提醒道。
有什麼遺漏?
汪直疑惑道,“公子不若明說?”
明說?我能直接說慕府密室寶庫被我搬空了,這才引得神隱皇帝大怒嗎?
朱厭笑而不語,汪直不好追問。
汪直起身拱手,“多謝公子指教,某改日再來。”
朱厭說道,“汪大人慢走。”
朱厭心頭感慨,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自己拿走密室寶庫中的財寶,竟然引出這麼多事端。
汪直走到酒樓門口忽然停下,他忽然對來福說道,“小兄弟骨骼驚奇,氣血旺盛,可有意來錦衣衛謀個差事?”
來福笑着問道,“什麼待遇?”
“小兄弟若是來了,三五年內必升千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汪直豪言道。
來福撓了撓頭憨笑道,“大人恕罪,小人在四海酒樓也是東家之下,其他夥計之上的待遇,況且官府規矩多,小人受不得約束。”
汪直輕笑轉身離去,日子還長,他不信以錦衣衛的待遇挖不來一個酒樓夥計。
“來老大,你剛纔怎麼不答應呢?你去了錦衣衛,哥幾個以後在長安城就是橫着走。”鹿山起鬨道。
“怎麼?你是螃蟹不成?還橫着走,去去去!”來福白了他一眼。
去錦衣衛有什麼好的?東家一根手指就能把錦衣衛那夥人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