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某自然想,朱老闆有何高見?”
朱厭笑了,心懷百姓,自己沒看錯他。
“周某與巡撫趙中丞打賭,只要朱某能肅清羅教,他便答應放走山陽富春兩縣百姓。”朱厭說道。
方靜愣了一下,還能與一道巡撫談條件?
“此言當真?”
朱厭收起玩味姿態正色道,“君子一言。”
“朱老闆想要方某怎麼做?”方靜將信將疑。
他也不是三歲小孩兒,朱厭三言兩語他可不會全信。
“方少俠不必緊張,不需你殺人放火,只需跟着朱某前往台州。”朱厭輕鬆道。
台州府?朱老闆真要去收拾羅教?
方靜遊歷天下,一打眼就識破了羅教那套蠱惑人心的鬼把戲。
“到時候需要方某出手嗎?”方靜問道。
朱厭點頭道,“方少俠武煉巔峯,除魔衛道自然少不了你。”
方靜未作表示,朱厭又說道,“此去台州還有一段路程,前方有朱某安排好的馬車等着。”
方靜聞言不再懷疑,左右自己都要去台州,與朱厭一起也沒什麼。
“對了,馬車上還有位朋友,希望方少俠莫介意。”朱厭提前打個預防針。
縱觀天下想將魏賢忠生吞活剝者不在少數,方靜絕對算一個,不過以方靜現在的實力給魏賢忠塞牙縫都不夠。
“既是朱老闆的朋友,方某自然不介意。”方靜客氣道。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山澗。
魏賢忠命人將馬車停在路旁,他猜到了朱厭會去尋剛纔逃走的劫獄之人。
與朱厭相處的這些天,魏賢忠越來越看清朱厭。
朱厭身上具有上位者的氣質,但同時又有幾分市井氣息。
實力深不可測,但卻待人隨和。
明明有百萬家財,卻甘於奉獻,用來賑濟那夥餓鬼饑民。
說他不貪戀權勢,卻又給自己捐了個工部小吏,諸如此類的矛盾竟集合在一人身上,實在是讓人看不清楚。
“千歲,有人來了。”馬車伕提醒道。
魏賢忠睜眼雙眼,跳下馬車。
朱厭拱手道,“煩勞魏公公久等了。”
魏賢忠說道,“朱大人客氣。”
魏賢忠?天下第一大閹黨!!!
方靜瞪大雙眼,緊握劍柄。
鋥!
碧海天心出鞘,直指魏賢忠。
“閹狗受死!”
魏賢忠當年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方靜少年時聽聞魏賢忠之事,恨得咬牙切齒,發誓誓要將魏閹碎屍萬段。
可惜他學藝有成後魏賢忠早已被神隱皇帝關入鎮撫司天牢。
鎮撫司守衛森嚴,別說是他方靜,便是成名的江湖高手也不敢硬闖。
所幸天理昭昭,今日竟在此地遇上魏閹。
方靜怒目而視,魏賢忠卻神情灑脫,絲毫爲將方靜放在眼裏。
“朱大人,此人是?”魏賢忠問道。
朱厭剛要開口介紹,便聽方靜怒罵道,“方某便是要你狗命之人。”
劍光晃眼,直刺而來。
魏賢忠閃身,心中已有三分怒氣,“這位少俠還請收手,你再練上十年八年也不會是咱家對手。”
“放你孃的屁!”方靜回身再刺。
魏賢忠面色鐵青,旋即不再躲閃。
一旁的朱厭搖了搖頭,沒想到竟會鬧成這樣。
“受死!”方靜奮力一劍送出。
魏賢忠大手一揮,右掌拍出。
眼看兩人便要對上,朱厭忽然動了。
嗖!
他一個閃身擋在兩人面前。
方靜大驚失色,想變招收回長劍,但已然來不及。
事發突然,魏賢忠同樣難以收手。
不出意外便是朱厭前胸被碧海天心洞穿,後背結實地捱上魏賢忠的毒掌。
電光石火之間。
叮!
只見朱厭左手雙指穩穩夾住劍尖,右手同樣一掌送出。
嘭——
與魏賢忠右掌撞在一起,瞬間爆發出巨大沖擊,煙塵四起。
一旁的馬車搖晃,駿馬受驚嘶鳴,馬伕摔倒在地。
魏賢忠面色陰沉,方靜震撼不已。
原以爲朱老闆不過是生意人,沒想到卻是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這等實力遠超自己。
還有閹狗魏賢忠,竟有如此實力,剛纔那掌若是打在身上,我怕是不死也要半殘,方靜心驚不已。
“鬧夠了嗎?”朱厭冷聲。
魏賢忠收回手掌,方靜長劍入鞘,兩人默不作聲。
“方少俠言語衝撞,還望魏公公海涵。”朱厭拱手致歉。
魏賢忠面色舒緩,“朱大人客氣,咱家不會與他一般見識。”
朱厭聞言又轉身衝方靜說道,“魏公公心憂浙江饑民,此去誅滅羅教少不了他幫忙。”
方靜冷哼一聲,扭過頭去,要與魏賢忠同車,他死也不願意。
“車廂寬敞,還請兩位儘快上車,此去台州還有一段距離。”朱厭勸說道。
魏賢忠默不作聲進了車廂,方靜卻說,“我與馬伕大哥在外面,透氣。”
朱厭見他執拗不再勸說,轉身進了車廂休息。
夜色正濃,三人各懷心思朝着台州府方向走去。
…………
台州府郊外。
在羅教蠱惑下,台州近郊某位里正獻出村子供羅教衆人歇腳。
姜小云背靠太師椅,“諸位都說說吧,先後折損六名神使,三百信徒,神教實力受損,而今台州久攻不下。”
在場九名神使默不作聲,俞大猷帶兵從山陽追到台州,衆人早已精疲力竭。
昨晚又有二十多名信徒逃跑,而今形勢對羅教極爲不利。
“聖女,再過兩日便是春耕,要謀大事,必裹挾農人起事,焚燬田地,嫁禍官府,我等大事可成。”神使龐慶獻出毒計。
“燒燬田地?而今田畝尚無耕種,現在言及燒燬田地爲時過早,當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對付俞大猷。”姜小云頓了頓,“又或者說如何攻破台州城。”
前有台州城牆高聳,護城河寬闊。
後有俞大猷尾隨銜殺,已有數千羅教信徒死於其手。
台州城久攻不下,羅教中已有人心生懷疑,在神使們強力鎮壓下信徒才未作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