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她並沒有不檢點,也並不是你們所說的陪酒妹,夜場小姐。”
我的話一出口,嫂子明顯愣了愣,透過昏暗的折射光芒,我能感受到她眼中的詫異。
“你真愛上她了?”嫂子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問了我一句。
真愛?
這兩個字如晨鐘暮鼓一般敲擊在我的心頭,要是真愛,那麼我很幸福,也很幸運。
是嗎?
我希望是。
但現在受到兩個人的質疑,連一向篤定的我,稍微有點動搖了。
一個是我最好的兄弟,一個是我照顧我飲食起居的嫂子。
突然間,我有點恍惚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海龍”,停頓了片刻,嫂子的語音變得低沉:“嫂子是過來人,你還是一個男孩兒,要知道,一個男孩兒轉變成一個男人,是要經歷愛的洶涌和沉痛,你現在還年輕,談戀愛,我不反對,甚至還支持你,可……”
“可你真不能愛上王璇,王璇,你不知道我知道,來廠區兩年了,多少女孩兒穿着打扮也就比剛出農村的時候好一點,而王璇呢,你發現沒,她的衣着都是最時尚的,只要新款一出來,立馬就能套在她的身上。”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麼,我的弟弟。”
說道最後,嫂子也就變得有些哀求,她特別不希望我和王璇在一起。
而我,皺着眉頭,回憶着我與王璇在一起的時候,她的裝扮,首飾,言行舉止。
似乎,不像一個廠妹子。
“哎,行了行了,睡覺去吧,明兒還上班呢。”半晌,我不耐煩地揮手讓嫂子離開,我選擇,堅持自己的看法。
即便王璇真的不檢點,只要我沒看見,那絕對不是事實。
翌日,午間的陽光潑灑在廠區門口,我剛順着人流走出來,就看見一個壯碩的身影,有些騷包地站在大門口,一邊喝着冰鎮可樂,一邊抽着煙。
那姿勢,很瀟灑,很大氣。
也很,欠揍。
“嘿,兄弟,你真的出來了?”我上去就是一拳,很是興奮地抱着他的肩膀,狠狠地拍了幾下。
“哎,別啊,都看着呢,我可沒那愛好啊。”馬軍做樣往一旁看了幾眼,那眼神,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我一把搶過他的可口乾了個徹底,一把拉着說:“走,喝酒去。”
廠區後門,香香飯店。
“哎喲,海龍來了撒,今天想喫點撒子?”老闆娘是個四川人,說話有點搞笑,但爲人很熱情,少婦的身材也沒因生小孩兒走樣,變得更有韻味,我和馬軍只要一來喫飯,就會習慣性地打趣幾句。
“哈哈,香嫂,幾天不見,更豐滿了哈。”我邪笑着瞅了兩眼她那對飽滿,足以傲視羣雄的聖女峯,惹得食客全部回頭。
“你這個娃兒,毛沒長齊還想調戲你香嫂。”她佯裝生氣地一拍我的腦袋,隨即眼眉一挑,朱脣輕啓的說:“要是你有想法,香嫂隨時滿足。”
“婆娘,點菜撒,搞撒子嘛!”
一個粗放的聲音想起,我們一回頭,就看見膀大腰圓的香嫂老公,拽着剔骨刀站在後廚門簾下方。
“額……”我們立馬點頭,腦袋點得像小雞似的:“香嫂,開玩笑呢,點菜點菜。”
“呵呵,對,你男人絕對能滿足你的需求,咱兄弟倆就不參和了。”馬軍意有所指地說道。
“哈哈……”見咱倆立馬換上的小臉的一本正經,香嫂笑得花枝亂顫,兩個大白兔似乎要從襯衣口子縫裏蹦出來一樣。
“老規矩,看着上吧。”
“好嘛。”香嫂也不拿菜單了,衝着後廚就吼道:“一個豬頭肉,一個魚香茄子,一個溜白菜,一個黃瓜皮蛋湯,哦,對了,泡菜和花生米,啤酒一箱。”
是的,只要我和馬軍來這兒喫飯,這幾個菜是必備菜。
錢不多,但能喫好喝好。
不多久,酒菜齊備,我和馬軍的腳下,已經躺着三四個啤酒瓶了。
沒喫啥菜就直接喝酒,我感覺臉都騷得慌,或許是因爲馬軍爲我挺身而出吧。
“兄弟,你能爲了我進去,我很感動,來,咱整一個。”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兄弟,你的情況你不說,我也不問,但我希望,以後這樣的事兒,不管多大,咱倆一起扛。”
此話一出口,馬軍臉色變了變,喝酒過後微帶紅暈的臉蛋我也看不出什麼狀況。
很明顯,尋釁滋事,在廠區內大家鬥毆,而且還是單方面的報復似鞭打,沒有一點關係背景,能在一夜之間從派出所出來?
我很好奇,但卻不懷疑。
馬軍皺着看了我一下,隨即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接着,在我的震驚目光下,他拿起瓶子直接又吹了一瓶。
“噗通!”瓶子倒地。
馬軍紅臉看着我。
我心底咯噔一下,暗道:故事來了。<br了。
“兄弟,既然我能爲你做這事兒,那你就是我認定的兄弟。”馬軍對我豎起大拇指的說:“至於我的情況,很多人不清楚,但作爲兄弟,咱們坦誠相見。”
“我從小就是我爺爺帶大的,我爺爺以前是這片wu裝部長,那個時候你也知道,窮,沒啥喫的,我就跟着我爺爺天天混在wu裝部,沒事兒就練練武功什麼的,現在多少也會點拳腳功夫。”
啥玩意兒?
這是官二代啊,不,官三代啊。
我睜大了眼睛,沒有想到,馬軍的來歷如此大,那個時候的wu裝部長,可相當於現在的jun分區司令,而且在那個時候,還必須是上過戰場的專業軍官纔能有此殊榮。
“你別用那種眼光看着我,我爺爺沒幾年就被上面查了,蹲過牛棚,住過豬圈,出來的時候,日子好了,也沒享幾天福,哎……”
“回來呢?”我急忙地問道。
“後來啊”馬軍擡頭盯着被薰黃的天花板,陷入了回憶:“我爺爺出來後,待遇提了好幾級,但身體不行了,沒有一年,就去世了,爺爺走了過後,我就靠周圍鄰居接濟着,有時候那些爺爺的老部下也送點東西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