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兒,咱們是不是見過?”
經理走上前去,摸出懷中的中華,衝着坐在中間,剃着平臺的青年說了一句。
這次,青年接煙了,放在嘴上點上,面色陰沉地說:“見過?哪兒啊,我這人記性不好,見過也不記得了。”
經理乾笑了幾聲,打量着這羣生力軍,大熱天的,他們都穿着外套,右手一隻揣在衣服裏,眼神看上去也沒有以前那麼可愛了,像是一匹餓極了的狼。
“哥們兒,是不是咱們差你啥事兒了?你給說說唄?”
平頭男子瞅了他一眼,搖着頭說:“沒有,我們就是來消費的。”
“消費?哥們兒,你們每天來點一打酒,也不喝,就坐三個小時就走,我這心裏,有點突突啊。”經理依然帶着笑臉。
出門在外,都是求財,能和平解決就和平解決,何況人家每次來消費,也不是不給錢,你也找不出毛病。
他記得以前春哥在一次喝醉的時候說過,凱倫開業沒幾天,就來了幾個小粉仔,人家喝酒也給錢,就是玩兒妹兒的時候有點變態,結果還把小妹兒給打了。
當時,炮哥正是名氣打響周邊地區的時候,手下的能人不少,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炮哥親自出來解決,不但沒有廢了那幾人,還給出一萬塊錢,說話說得那叫一個圓滑。
“幾個小兄弟,在我這兒沒喝好啊,呵呵,今天哥哥就免單了,這點錢,你們拿着,換個地方去喝,喝高興,以後,來凱倫,我還歡迎。”
看看,這就是老闆的氣度和手腕,結果那幾人拿着錢走了,再也沒有來過。
當時劉春他自己還不服,說咱們要人有人,還怕幾個粉仔幹嘛,當時炮哥就呵斥了一頓。
場子這麼大,剛開業,牛鬼蛇神都要照顧到,那幾個粉仔,一看就沒啥錢,你叫他賠,他也沒錢賠,整得人家心裏還不舒服,哪天往你這裏倒幾桶汽油,一把火給燒了,你去找誰?
“那萬一他們再來怎麼辦?”劉春問了一句。
當時,炮哥陰沉地摸着腦袋說:“他們,不會再來了。”
結果,那羣人,真的沒來過。
所以,這個樓層經理也是八面玲瓏的人物,他想搞清楚人家來的目的,可人家就是不說。
“來吧,老規矩,一打酒,我們等着呢。”平頭青年甩出一百五十塊錢,抽着煙,腳放在茶几上,淡淡地開口。
經理撇了兩眼,你拿起錢就要轉身,卻不知,是哪個黃毛吼了一句:“拿錢?你那手有那能耐嗎?”
唰!
經理立馬轉身,看着十幾個面色不善的青年,腿肚子有些顫抖,他不怕社會大哥,就怕這些不講理的小年輕。
他看着十幾人,卻沒有人說話。
經理咬咬牙,再次轉身。
“草泥馬的,叫你放下!”
背後再次傳來一聲爆喝。
經理頭也沒回,摸着冷汗跑出了包間,隨即拿出電話,打給了小偉,督促他們快一點。
他站在樓道口,慶幸地抽着煙,爲自己的機智感到佩服,他早就看出這羣人是來找事兒的,果然,以前都客客氣氣的一羣人,今天一上來就罵人,這可是找人打架的前兆啊。
五分鐘後,小偉領着四個青年,拿着車鑰匙,緩緩悠悠地走進了凱倫。
最近他正得意,因爲,前幾天,他們每人拿到了一萬的補償,這個錢,就是劉春再老劉那裏訛來的貨款,也就是王勝利的那一筆款子。
這個建議也是小偉提出來的,所以,劉春變得更加賞識他,周圍的兄弟也都聽他話,嫣然成了劉春團伙的二號人物。
“砰!”
“我看看,誰來凱倫找事兒來的?”
小偉一腳踹在包房門上,房門應聲而開,幾人走了進去,陰沉地掃過房間內部,當時一驚。
十幾個殺馬特雷人造型的青年淡定地坐在沙發上,不喝酒也不點歌,右手入懷,就這樣看着他們。
“你不是劉春?”
中間的平頭看了一眼幾人,頓時皺眉。
小偉冷笑一聲:“你算啥,也配春哥來解決?”
平頭青年一聽,也不發狠,站起來,笑着說:“我的確不算啥,但他今天要不下來,你看看,我的這些東西,能砍死你不?”
“鏗鏘!”
“唰!”
十幾把明晃晃的砍刀統一舉起,彷彿亮劍,那氣勢,壓得小偉幾人瞬間不敢說話。
小偉先是一驚,可好歹也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幾聲。
沉聲問:“哥幾個兒,是找人啊還是求財?”
平頭答:“找人,也求財。”
小偉不敢多說,連忙向一個兄弟使個眼神。
跟班跑出去拉着經理說了兩句,經理一驚,跑到門口一看,十幾把刀好像嗜血額惡魔,讓他冷汗直流。
隨即,他朝着劉春的辦公室跑去。
包房內,小偉再次開口:“你們知道這是誰的場子嘛?是炮哥的場子,你們敢來找事兒?”
平頭青年繞過茶几,凜然不懼,看着他說:“你是耳聾還是眼瞎,我不找炮哥,就找劉春。”
&“春哥是我大哥,有事兒你給我說。”小偉感覺自己在外面就是劉春的代言人,所以很豪爽地說了一句。
可誰知,他的騷包動作還沒做出來,平頭青年就回了沙發上,冷笑一聲:“找你?你夠格嗎?”
“踏踏!”
與此同時,劉春經不起經理的軟磨硬泡,在經理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咦?”
他進屋看見平頭青年,當時就愣住了,好像在哪裏見過,或許是抽大了,居然連看都沒看那十幾把刀。
“你找我?”
見正主來了,平頭青年站起身,吩咐一羣殺馬特收起砍刀,他緩緩摸出來一張賬單,拍在茶几上:“春哥是吧,我是來要錢的。”
劉春皺着眉頭,小偉迅速地拿起賬單遞給劉春,他一看,眼神殺機迸發。
“王勝利是你什麼人?”
平年說:“他是我老家叔叔的同學的戰友。”
“哈哈……”衆人爆發一聲大笑,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調侃。
可劉春偏偏就當真了,王勝利的那筆貨款早被他分發給了下面的兄弟,剩下的一點錢,要麼買了冰,要麼給了情婦,現在的他,身上頂多幾千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