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帥帥抓起一杯酒,躊躇了幾下,咬牙走到了瞎哥旁邊,扒拉開一個陪酒妹,坐在了他的右手邊,而大幅則是在瞎哥的左手邊。
“誒,瞎哥。”
彭帥帥碰了碰瞎哥的胳膊喊道。
兩人正聊得興起,看那猥瑣樣兒,除了妹子沒別的,兩人都是狼中的頂尖人才,臭味相投,坐在一起,擺上個一天一夜都擺不完。
被他這麼一打攪,瞎哥不滿的回頭,看着彭帥帥:“啥事兒啊?”
“瞎哥,我敬您!”他的態度相當端正,瞎哥看着那滿滿的一輩啤酒,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象徵性地呡了一口。
“大福……”
“誒,瞎哥。”本以爲沒事兒了,又被他打斷,這次,瞎哥卻發火了。
“你丫的,有事兒就快點說。”
大福看了一眼蒼白的彭帥帥,眨巴眨巴眼睛,說道:“要不,你們先聊,我下去看看?”
“誒。”瞎哥一把拉住他的手,看着彭帥帥說道:“喝酒就喝酒,喝完了就趕緊走,沒看着我正忙着嗎?”
彭帥帥異常糾結,看他那醉醺醺的狀態,今兒這錢,是不好要了。
但想起那張俏麗的小臉蛋,他的心一下就軟了,說不定現在正躺在牀上,等着自己拿錢回去買房呢。
他猜對了,確實躺在牀上,只不過,是別的男人的牀上。
“那個,瞎哥,那十五萬,我要拿回來。”
“什麼玩意兒?”瞎哥當時驚叫了起來,雖然他喝醉了,但此人一向酒量過人,屬於那種喝醉,思維都很清晰的人。
“你***,是不是傻逼,老子給你說得那麼清楚,你咋還想要錢?我他媽欠你的啊?”當時,他就暴怒了起來,不管大福震驚的眼神,大罵着。
“瞎哥,明人不說暗話,那十五萬,我真有急用,我和我媳婦兒準備……”
“別他媽給我說那些,要錢沒有,趕緊給我滾蛋。”此時,瞎哥已經煩了,被一個小混混問着要錢,太丟分,太丟人,所以他想早點打發掉。
“瞎哥……”彭帥帥咬牙再次喊道。
“給我滾!”
一邊的大福徹底蒙圈了,他認識瞎子,這個人很早就在這邊混了,但一直出入在周邊縣城,屬於那種不去市區的大佬,和韓非那種悍匪差不多,不願出去嘚瑟,因爲他在縣城能喫得開,去到區裏,市裏,就啥也不是了。
知道他的,都豎起大拇指,說他牛逼,不是他牛逼,而是他那個有錢的大哥牛逼,據傳聞很有錢。
瞎子常年都混跡在夜場,而且每天只消費,但人家大哥,就願意給拿錢。
這人不見愛錢,也愛美女。
說起來,在玉成和周邊幾個小縣城,也算是一個老哥級別的人物,還從來沒有一個小混混跟他頂嘴。
但今天,情況似乎很不明朗啊。
他再次打量了一眼彭帥帥,黑色的運動服,運動鞋,蒼白的臉頰,不管怎麼看,都不是那種有後臺有錢的小大哥。
呵呵,這事兒,有趣了。
可他看戲的心態還沒升起的時候,就看見一刀白光閃過。
“草泥馬!”
一聲聲怒吼傳來,緊接着,在他震顫的眼神下,那個不起眼的青年,拿着一把水果刀,衝着瞎子的肩膀就捅了過去。
“要你喫我錢!你麻痹啊!”
一刀,兩刀,三刀!
刀刀見血,深入骨髓。
剎那間,鮮血染紅了瞎子的衣服,迸濺在面部,大腿上,相當滲人。
“嘩嘩……”
一陣寂靜過後,瞎子帶來的那羣社會青年,操着傢伙,啤酒瓶就要往上衝。
“草泥馬,我看誰敢上!”
彭帥帥,一手按着瞎子的腦袋,一手拿着水果刀,刀尖死死地觸在瞎子脖子的大動脈上。
“你麻痹,你能耐一個,我看看!”
幾個青年大罵一聲,躍躍欲試。
“草!”
“嚓!”
白光閃現,鮮血揮灑。
彭帥帥紅着眼珠子,乾淨利落的一道直接插進了瞎子的大腿,又瞬間抽出,刀尖衝着衆人,完全瘋狂地吼道:“草泥馬的,上啊?來啊?我看看誰他媽不要命了!”
“哥幾個兒,別衝動!”
大福站起,雙手平伸,安撫着周圍的社會青年,他的額頭冒着汗水。
&nb/>這他媽哪兒來的二愣子啊,一言不合就要殺人啊?
“草***,這個傻逼,吞了我的錢,他不給,我沒辦法,只能這樣要了。”
已經完全沉浸在血腥幻想中的彭帥帥,再次揮刀,瞎子的一隻耳朵掉了下來。
“草草草!”
他用力地踩了幾腳,刀尖指着瞎子另外一隻眼睛,吼道:“說話,錢,給還是不給,不給,你那隻眼睛,就別要了。”
而此時的瞎哥,從最初的變化,到現在,僅僅幾十秒,他徹底蒙圈了。
酒醒了一大半,那是疼的,滿臉都是汗水和血點子。
“帥帥,你***……”
“嚓!”
他還沒罵完,眼中白光一閃,感覺自己的肩胛骨都不是自己的一樣,疼得全身痙攣,抽搐。
“帥帥……”
他還想再罵,卻看見對面那雙血紅的眼珠子,生生地將話給嚥了回去。
“說,錢,給不給!”
“不給!”
“草!”彭帥帥大罵一句,又要動手,此時的他,就彷彿一臺機器,重複着揮刀,抽刀的姿勢。
“但我沒吞你錢!”
在被紮了七八刀後,瞎子終於慫了,但依然沒給錢,只是說道自己沒吞錢,這就是解釋了。
說明,他還是害怕了。
“小兄弟,你再這樣,我就不好做了哦。”大福站在一旁,額頭上的汗水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掉,本來夜場都有空調,但感覺這他媽比三伏天還要熱,整個後背都被汗水打溼。
彭帥帥看着幾個穿着內保的青年拿着棍子跑了上來,站在大福身邊,這時,他才停下了動作。
“小兄弟,這兒有監控,你先走,有事兒,明兒再談!”
大福看似是爲瞎子着想,實際上是爲自己着想,尼瑪啊,別他媽在我這兒整行不,上次韓非在這裏搶錢,花了幾十萬打點,這才重新開業不久,你他媽又來?
草,流年不利啊,再這樣下去,我這場子還開不開了?
彭帥帥瞪着血紅的眼珠子,看了幾眼周圍的監控,指着彷彿血人的瞎子嘛了幾句,將運動服的帽子,往腦袋上一拉,順着樓道就跑了出去。
手上拿着帶血的水果刀,沒有人敢攔,他出去後,沒敢去瞎子說的那個小旅店,而是找車回到了大豐鎮,找了個很不起眼的旅店住了下來,並且還是選的二樓靠窗戶的地方,這樣,即便有了情況,他也能在第一時間跳樓離開。
他剛走,一臺私家車,就跟着他打的的士開往了大豐鎮。
哈曼酒吧對面,一臺黑色的奧迪,正靜靜地等待着。
幾分鐘後,跟着縣裏救護車一起來的,還有一輛黑色的越野車,車上下來幾個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子,跟着醫生和護士,跑進了哈曼。
黑色奧迪車上,駕駛室的青年,看着越野車的那一剎那,就摸出電話,打了出去。
“喂,軍哥,我是華子。”
“恩,你那邊咋樣了?”
“那孫子把接頭人給捅傷了,現在乘車跑了,小開正跟着呢,看方向,是回大豐鎮了,我還在這兒等着,對方的人,來了。”
馬軍頓了頓,開了一眼對面坐着的雷子,拿起電話,來到了後門口,抽着煙忙問道:“誰?”
“老金。”華子肯定滴開口說道。
“你確定?”
“我確定,凱倫來了幾個內保,我都認識,開車的就是老金,我看到側臉了。”
“草!”馬軍興奮地揮舞着拳頭,但又很生氣。
這些天,從重慶到深圳,再到大豐鎮,小開和華子幾乎是輪流蹲守,爲了不打草驚蛇,引出幕後的指使人,倆人很是辛苦。
這一下,撥開濃霧見月明瞭,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接頭人的瞎子,但瞎子受傷,來看望的,卻是凱倫的老金。
難道說,指使彭帥帥投毒的,是老金?或者直接點說,就是老炮看自己這些人不爽了,準備殺雞儆猴?
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這樣,你繼續跟着,先別暴露,我跟你龍哥商量商量,再做決定。”
“好嘞。”
在馬軍等人還在猜測的時候,彭帥帥那邊又有了新的情況。
凌晨一點,在小旅館洗了個澡的彭帥帥,怎麼也睡不着,也不知道是心理害怕還是怎麼着,反正就是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