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致青春 >183、兩個小忽悠
    樓下,兩人快速鑽進破舊的麪包車,麪包車瞬間啓動,沿着黑暗,狂轟着油門,輪胎螺旋般地碾壓着馬路,朝着空曠的黑幕遠處駛去。

    不久之後,馬路兩邊已經看不到城市的燈光,除了荒涼的山坡就是荒丘。

    小鵬和韓非坐在後座上,沒有一絲慌張,臉上淡然,拿着紙巾緩慢地擦拭着手上迸濺的血點子,好似殺了一隻雞那麼簡單。

    車內的氣氛很怪異,跟班開着車,眼神不時地撇着自己的老大,小鵬看着韓非也好像有話要說,但張了幾下嘴巴,看着老大的表情,又咽了回去,繼續低頭。

    “說吧,知道你們心裏有想法,都說出來,咱們既然幹了,以後就沒有這麼自由了。”韓非將紙巾揉成團,緩慢地塞進一瓶礦泉水裏,帶着血點的紙巾在接觸水分的那一剎那,便分解融合,礦泉水也變成了一瓶血水。

    小鵬的動作一模一樣,隨後接過韓非手上的水平,遞出窗外,擰開瓶蓋,將血水緩緩地撒在馬路上,只要早上清晰馬路的灑水車一過,這瓶被稀釋過的血水,將沒有任何人知道。

    “大哥,我覺得,這次的行動很怪異。”

    小鵬說完,韓非就轉頭盯着他,他眨巴幾下眼角,看着自己的大哥堅持說道:“就這麼一個傻逼,還讓我們出手,而且僅僅是幹廢一條腿而已,他們費盡心機地藏了我們這麼久,就爲辦那個傻逼啊?”

    小鵬覺得這件事兒,並不是表面的那麼簡單,以他的智商,絕對想不到其他更廣的層面。

    他想不通,爲什麼馬軍將他們雪藏起來這麼久,還安排人給送喫的,就爲了幹這麼一個不是段位的王二麻子?

    不僅是他,就連開車的跟班也覺得疑惑,他開着車,眼神卻撇着自己的老大:“我也覺得不對,他們也不是不知道我們是幹啥的,廢掉一個人,按理來說,他下面的人很多,狠人也不少,一個王二麻子,一個老流氓,需得着讓我們出面麼?這不是讓我們暴露麼?”

    兩個跟班說完,韓非就點燃一支菸,看了他們一人一眼,很是糾結地嘆息道:“你們吶,跟了我幾年,還是習慣性思維,以爲他們幫我們就得讓我們去殺人。”

    “不是麼?”兩人異口同聲的回到。

    “呵呵。”韓非一笑,臉上的蜈蚣,就好似活了一般,凶神惡煞的樣子,不管怎麼掛滿笑容,都是那樣的驚恐:‘我告訴你們,這次,咱們遇見的人,絕對不是以前那些想收編我們的大哥。”

    “你們想想,以前那些人,巴不得我們幫他們多辦事兒,哪個像他們這樣,一直幫我們隱藏,前幾天我就和馬軍定好了,我說我要走,他說好,但我一般不喜歡欠人情,他就給我們這樣一個活兒。”

    “所以說,這是個交易?”小鵬挑着眉毛驚訝地問道。

    “不。”韓非搖着腦袋道:“不算交易,他知道我的性格,所以就安排這麼一個簡單的活兒,讓我面子過得去,呵呵,這羣年紀不大的小夥兒,手腕魄力,還真不是那羣無所事事的老流氓能比擬的。”

    “大哥,前面馬上到大豐了,咱們怎麼走?”這時,開車的跟班問道。

    韓非不假思索地說:“不要進村,出鎮,他在那裏給我們安排了車輛。”

    “咱們這就離開了?”小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先是殺了一個紈絝,接着幹碎一個人的大腿,這樣的人,能逃出玉成縣警察的圍堵?

    “……”韓非笑而不語。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來到一塊農田面前,一個面容滄桑的老農,帶着草帽,開着一輛三個輪子的拉菜車,吸着捲菸,好似等候多時。

    “你是?”

    下車後,三人警惕地看着老農。

    老農不以爲然地扔掉菸蒂,發動三輪子:“上車吧,咱們要趕在五點之前出去。”

    三人一愣,隨即怔在原地,接着三了車,擠在了拉菜蓋着的草垛子下面,只要不扒拉開草垛,就不會知道里面有人。

    上車之前,韓非問了一句:“麪包車的輪胎可能……”

    老農輕聲回到道:“一輛報廢車,沒事兒。”

    ……

    玉成縣人民醫院,胖墩提着幾十塊錢蘋果,晃晃悠悠地走進了老李的病房,他的身後,跟着張哲豪。

    “呵呵,小胖墩來了哈。”屋內的張五子正和老李商量着事情,愁眉不展的樣子,但一看見倆人,還是很熱情地招呼情地招呼道。

    “坐。”

    兩人坐下,胖墩看着老李說道:“怎麼樣,好點了沒?”

    老李的臉色不咋好,語氣也不咋熱情:“能咋地啊,還行,活着呢。”

    “呵呵,你這是有情緒啊。”胖墩嗤笑一聲。

    能沒情緒麼,擦了,找你們的人辦事兒,沒辦明白,自己現在躺在醫院裏不說,再拿錢請你們處理,一直就忽悠,就是不辦事兒,擱誰身上,誰也會不高興啊。

    張哲豪坐在一邊,插話道:“富豪人生,給你項目你還有情緒啊?”

    老李一愣,張五子連忙說話:“哪兒有啊,呵呵。”

    張哲豪一笑,仿若無意地看着兩人:“誒,你們聽說了麼?昨天晚上,兩個匪徒闖進了王二麻子的家裏,呵呵,據說當時都開槍了,他那條左腿算是徹底廢了。”

    “真的?”兩人一驚,特別是老李,興奮之後,差點直接從病牀上蹦起來。

    “你們做的?”張五子隨後說道。

    張哲豪慢悠悠地笑道:“話不能亂說昂,要論對夥兒,他王二麻子是一個段位麼?呵呵呵。”

    胖墩說道:“**oss發話了,富豪人生的有些項目,要從新競標。”

    “什麼?”

    如果是剛纔的信息,是一個玩笑,是一個驚喜,那麼這個信息,就是驚嚇,是一個牽涉到自身利益的威脅。

    “不能吧,我們和張總都談好了,合同馬上就要簽了,要不是五一他出去旅遊,合同早就簽了。”張五子有些失神,臉色也很不好。

    老李掙扎着說道:“那可不,不都是內定好了的麼,爲啥還要從新競標啊?”

    兩人笑笑,沒在說話,同時起身,轉身,臉上帶着神祕莫測的搞怪笑容。

    “誒,小豪,你給說說理由啊。”張五子一下就急了,他以爲,上次金色海岸的事兒,還被張海龍抓着不放。

    “嘿嘿……”門口處,張哲豪轉過身,笑道:“看你倆這膽子,跟你倆開玩笑呢。”

    “草!”

    饒是張五子,也難免爆粗口,看着他們的背影,摸着額頭的汗水喊了一聲:“晚上,聚聚啊。”

    兩人走後,老李同樣擦着冷汗,衝着張五子說道:“你說,他倆來這兒,到底啥意思啊?”

    張五子想了想,沉聲道:“這還不明白麼,王二麻子肯定是他們找人做的了,我草,馬軍真狠吶,咱們這點小把戲,在人家眼裏根本就不夠看的,他倆能來,我估計也有敲打的意思,麻痹的,幸好在這個項目上,我們沒有過多的要求,要不然,他今天這個玩笑話,就變成真的了。”

    老李深感同意,點着腦袋說道:“外面都說,張海龍不欠人情,收錢就辦事兒,這下看來,棒棒他們的都是上面指使的,咱們的一舉一動,人家都看在眼裏呢。”

    張五子淡淡地道:“以後別他媽扯這些事兒了,把工程做好,比啥都強。”

    老李斜躺在牀上,滿臉憂鬱:“就是,***,扯不起啊。”

    玉成縣中心醫院,某病房,王二麻子受傷後,就被送進了這個醫院,並且當天晚上就進行了手術,但這鄙人連點手術押金都拿不出,最後還是大福大半夜地起來,拿錢給他交了手術費。

    第二天,大福喫過晚飯,又被王二麻子不厭其煩的電話叫到了醫院,他來的時候,那個白髮中年早就到了。

    “諾,這是你給的兩萬押金,你先拿着吧。”

    他剛進屋,躺在牀上的王二麻子彷彿變了一個人,甩過來兩疊前,扔在大福面前。

    大福本來就很生氣的臉,瞬間愣住,擦尼瑪的,咋地啦,變性了啊這是?

    “你不沒錢住院麼?”

    王二麻子咬了口蘋果道:“你給的錢,我先還你。”

    是的,這個逼樣的在住院以後,得到消息的人,多多少少地過來看望了下,大方的給了上萬,小氣的也是一兩千的紅包,但這羣人,丟下錢後,沒說兩句話,沒有絲毫逗留地離開了醫院。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在這羣玉成的老闆眼裏,算是個啥角色,對沒錯,僅僅是一個乞丐。

    他們扔錢的那種厭煩,憐憫的眼神,再次讓王二麻子給自己的身份下了一個新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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