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怒吼,棒棒轉身就是一腳,瞬間將耗子登出去兩米遠。
他指着耗子就破口大罵:“你***,你以爲你做的那些爛事兒,上面不知道啊?啊?打公主!替人簽單!上面不清楚麼?”
“還有你,王可,別以爲自己多聰明,你啥都不是,告訴你,你和大哥慶哥的腦子比起來,你就是個孩子,草。”
“麻痹的,你敢動手打我?”被踹到在地的耗子,一時間難以接受,跟着就躥起,卻被王可拉住了。
“草,都醒醒吧,有些事兒,我看在同事的面子上,我不跟上面上,但我告訴你們,幾個哥哥,都不是傻子,你們好自爲之吧。”棒棒怒吼一聲,再次陰冷地說了兩句,轉身朝着五樓走去。
“你爲啥拉着我啊?”棒棒走後,耗子莫名其妙地對着王可吼了起來。
“你真的打公主了?”王可半眯着雙眼,很是不滿地問道。
“我,我那不是喝醉了麼?”耗子聲音小了下去,沒有任何底氣。
“算了,咱們地位不夠,別多想了,他打你,也沒啥說不過去的。”王可嘆息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就離開了。
“擦,大老闆不讓你去房產那邊,你還對我不滿咯?”耗子看着王可的背影,嘴裏不停地嘟囔着,很不滿,很鬱悶。
開始上客以後,棒棒由於心情不咋樣,所以就沒下去應酬,很多朋友打電話來,他直接拒接。
“咋地,心裏還不舒服啊?”紅姐看着斜靠在沙發上的棒棒,關心的問道。
“沒有,你忙你的吧。”棒棒有氣無力地躺在沙發上,掃了一眼紅姐,輕輕滴揮揮手。
“誒,棒棒,走,紅姐給你介紹個妹妹。”在這件事兒上,紅姐還是有些愧疚的,畢竟她有管理不力的責任,幾個妹子一夜未歸,她居然沒上報,雖然上面沒說,但她也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
“算了,沒啥心情。”棒棒拒絕到。
“走吧走吧,可漂亮了。”紅姐一笑,不由分說地拉着棒棒就往外走。
兩人來到休息室後,紅姐掃了一眼裏面的妹子,張嘴問道:“瑤瑤呢?”
“瑤瑤大姨媽來了,下去買七度空間去了。”休息室內,幾十個妹子蹲坐在那裏玩兒着手機,聊着天,一個補着妝的姑娘,抽空回了一句。
“啊……那行,姑娘們,都好好補妝哈,這個月業績,還沒達標呢。”紅姐囑咐了一句,拉着棒棒轉身就走。
“棒棒,這個瑤瑤很單純,來咱們這兒,還不到一週,我看啊,和你挺配的,你下去迎接一下,說不定,今晚上就成了呢。”
“這就不必要了吧?”棒棒情緒有些低落,本能地有些抗拒。
“哎呀,都是成年人,你還有啥放不開的,走吧走吧。”紅姐推着棒棒的後背就往樓下樓。
“誒,紅姐,算了,我自己去還不成麼,我自己去,肯定去。”
幾分鐘過後,棒棒來到門口,站在門口,四處忘了一下,並沒有看到穿着咱們制服的妹子。
“草。”剛想點上一支菸的他,摸兜的時候,卻發現煙都沒了,於是,他晃晃悠悠地走到隔壁的小賣部,買了一包煙,就往回走。
宏泰的地理位置,早就說了,是位於郊縣的最中心,步行街的西面,對面就是老薛的經典。
以前是幹商場的,下面有幾個門面,除了小賣部就是服裝店,而小賣部的位置離宏泰大門,也就十米的距離。
買完煙的棒棒,一邊走一邊拆開了包裝,順手點燃一根,叼在了嘴上。
“草泥馬,回頭。”離大門三米遠,一聲怒吼,頓時讓棒棒下意識地矮身低頭。
“抗!”
一聲槍響過後,子彈直接擦着他的腦皮鑲進了宏泰的大門。
“唰。”棒棒摸着被燒焦的頭髮,在地上滾了幾圈,轉頭一看,大川身上沒有任何裝飾地拿着一把仿六四,衝着自己跑過來。
“草。”他一驚頓時撐起身子就要跑。
“還想跑?你麻痹,老子來,就是取你命來的。”大川急促地跑了幾步,站在兩米開外,直接扣動了扳機。
“抗!”
剛想起身的棒棒,大腿爆出一團血霧,身子直接砸在地面。
“抗!”
“抗!”
“亢!”
接連兩槍,全部,全部打在翻滾在地的棒棒的後心,最後一槍,大川直接上前,衝着棒棒的後腦勺補了一槍,當時,黃的白的,流了一地,相當的慘烈。
“亢!”奔跑着的大川隨手甩了一槍,子彈打在牆壁上,冒出一陣火星,等內保再次伸出腦袋的時候,早就沒有人影。
“啊……”
槍戰後面七八米的地方,瑤瑤手上拿着一包七度空間,雙眼驚恐,肩膀顫抖地看着前方,良久,才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驚悚吼叫。
一分鐘不到,馬軍慌里慌張地扒拉開圍着的內保,雙眼充血地看着地上的棒棒,上前一把抱起棒棒的腦袋:“弟弟,弟弟,棒棒棒棒,撐住,撐住!”
“草泥馬的,還看啥,報警,叫救護車啊,叫救護車啊!”
馬軍就像瘋了一樣,朝着周圍人大吼大叫,眼角的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就好像他的內心,在滴血。
“哥……”
“你說,你說,我聽着呢。”馬軍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扶着他的後腦勺,感受到上面粘連的東西,心彷彿快死了般難受。
“哥……告訴,告訴……龍哥……場子裏……有,有……”
話沒說話,棒棒瞳孔放大,手臂跌落。
十分鐘過後,我和李琦,等人到達。
“草泥馬的,誰他媽乾的?”一向在員工面前,淡笑着,儒雅的我,抓着棒棒已經逐漸冰冷的手,一隻腿跪在地上,沖天狂吼。
“烏拉烏拉……”
警車拉着警笛,帶着救護車,形勢了過來。
刑偵隊長下車掃了一眼案發現場,揮手道:“拉警戒線,疏散人羣,通知交警隊,過來指揮交通。”
“你們讓開,我們需要勘察!”
“勘察個**,殺人的,就是大川,你們傻逼了啊?”李琦雙目帶淚,衝着提着箱子走過來的法醫,張嘴就是一通大罵。
“你如果想抓到兇手,就應該冷靜。”刑偵隊長,雙手背在身後,淡淡地說了一句,看向我們的眼神,沒有同情,只有的是厭惡。
一個小時後,棒棒的屍體被拉進了停屍房,瑤瑤以及樓下的內保迎賓,被帶走協助調查。
一個小時候,警方確定作案兇手,就是跟着肥子整兄弟KTV的大川,此人異常兇殘,手上持有仿六四,從大門的着彈點來看,這把槍,屬於高仿,殺傷力極大,當晚,公安局就由藍局長挑頭,成立了4.12專案組,與此同時,各個出城路口,直接被特警和武警聯合執法,封死。
一間審訊室內,我和馬軍李琦,坐在椅子上,低着腦袋,煩躁地抽着煙。
“哐當!”一箇中年走了進來,將一疊卷宗扔在桌上:“已經確定,犯罪嫌疑人就是陳大川,但動機不明確,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矛盾?”
“沒有”。我咬着牙齒,吐出兩個字。
“沒有矛盾,他會殺人?他神經病啊?”中年對於我們的態度,也很氣惱。
“你沒查過,咋就知道他不是精神病呢?”李琦直接懟了回去,昂着脖子,很不客氣。
這是我們成立團隊以來,受傷最嚴重的一次,棒棒的離去,讓我們的情緒跌落到了谷底。
現在想的,只有兩個字,報仇。
棒棒孤家寡人,我還好受點,不至於想着咱們跟他的家人解釋,可我自己,一直在責備自己,馬軍,李琦,都是如此。
他的離去,我們除了傷心,就是仇恨。
“好吧,咱們換個問話方式。”中年坐在對面,和李琦對視了好久,這才理解似的一拍手,重新開口說道:“命案已經發生了,對於民事賠償,你們有什麼想說的沒有?”
“沒有。”
“沒有?”中年愣了。
“是的,沒有。”我扔掉菸頭,眼眶紅腫地起身,看着他:“民事賠償,我不要,我就一個要求,我弟弟,必須土葬,不準解剖,否則,我去告死你們。”
“……”中年看着我,撓了撓鼻子,沒有說話。
“現在,我們能走了麼?”
凌晨三點,宏泰娛樂五樓的辦公室。
屋內煙霧繚繞,嗆得眼淚直流。
幾個女孩兒端着盒飯,礦泉水,走了進來。
“你們這是不想活了啊?”小不點一進來,對着我們呵斥了一句,連忙衝過去,打開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