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正當仇九妹猶豫不決,就快要落筆的時候,房門被人粗暴地推開,五六個青年,扎着小辮,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
“唰!”衆人瞬間擡頭,面色不善地看着這羣明顯不是好人的不速之客,面露不解,小寶有些害怕,一些竄進了九妹的懷抱裏。
“朋友,走錯屋了吧?”肥三一愣,下意識地將合同往自己身邊推了推,不過,這個動作剛開始,就被人阻撓了。
領頭的青年,有一頭披肩的瀟灑長髮,不過現在,天氣炎熱,他卻紮起了小辮,全身上下,似乎一下子就充滿了文藝氣息,此人,正是小君的弟弟,長毛。
他一把抓起合同,快速地掃了一眼,隨即十個手指開始,幾下將合同撕了個粉碎。
“先生……”祕書鼓足勇氣,剛張嘴,就被長毛呵斥了回去:“憋回去,這兒有你說話的地兒麼?”
祕書眨巴幾下驚恐的眼珠子,後退幾步,一下靠在牆壁上,她感覺,其餘幾個青年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地掃視着自己的上半身,心底不由瞬間發麻,只能將渴求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老闆。
“小兄弟,姓啥啊?”肥三沒有害怕,反而笑呵呵地點燃一根香菸,看着長毛,行走江湖幾十年,他見過的大場面也不少,只認爲這是偶然遇見的要錢小鬼罷了。
“我特麼姓啥,用得着告訴你麼?”長毛鼓着眼珠子,怒吼兩聲,嚇得小寶,抱着自己的媽媽就哭了起來。
“嗚嗚……”
“那個,那個,小兄弟,我這孩子還小……”對方即使是幾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仇九妹在看到自己寶貝兒子嚇得全身顫抖的時候,也咬牙鼓足勇氣,站起身,看着長毛準備說兩句。
“沒事兒,大姐,咱們不找你,你帶着孩子老人走吧。”長毛那客氣的話語神情,讓肥三和九妹都摸不着頭腦,不過看在自己老人還孩子安全的份兒上,仇九妹只是歉意地對着肥三點了點頭,隨即一手牽着孩子,一手拉着婆婆,後面跟着公公,四人快速離去。
“哐嘰”一聲,長毛甩着瀟灑的小辮兒,坐在了仇九妹開先的位置上,牛頭掃了一眼胸脯亂顫的性感祕書,嘴角勾起笑意:“我說你這可以昂,出門都帶着祕書啥的,這祕書,晚上爬是能讓你爽死吧?”
“嘿嘿,要不,借兄弟玩玩兒?”
這話一出,饒是肥三見過大風大浪,也難免手心冒汗,他回過味來,這**明顯不是偶然遇見的,肯定是故意找自己麻煩來的,所以,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思考着解決的辦法。
“兄弟,咱都是男人,有啥事兒,咱放在明面上來說,別爲難她一個姑娘,成不?”
說這話的同時,肥三眨巴一下眼角,希望祕書能領會自己的意圖,可誰曾想,祕書剛擡步,就被幾個青年攔住了去路,戲謔地看着她,她只好後退,站在了肥三的後面,希望老闆能罩着自己。
肥三見狀,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盯着長毛:“兄弟,我是臨縣三哥貿易公司的,你說你的述求,我聽聽,能不能滿足。”
“嘿嘿……”長毛怪笑一聲,摸着自己的小辮兒:“我要你公司半分之三十股份,你能給我麼?”
“兄弟,過了昂。”肥三心底拔涼拔涼的,胳膊悄然地觸碰着祕書的腰間。
“草,過了?這都過了?”長毛頓時拍案而起,指着他的米子大吼:“你麻痹的,一個臨縣的,跑到咱們郊縣來刨食兒,你給誰打過招呼了?啊?還是誰特麼給你許可了?”
“哦?”肥三一愣,立馬笑道:“兄弟,你要這麼說,我就明白了,你留個名號,這事兒完了以後,我親自上門拜訪,該給的,咱一點不少,懂規矩的。”
“行啊,拿來吧。”長毛伸手。
“啥啊?”
“你不說該給的,一份不少麼,拿來吧,就你那公司的百分之三十股份。”長毛看着他那變黑的臉色,頓時大罵:“草泥馬的,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啊,成天帶着個祕書,開着個寶馬,其實就是一個皮包公司,尼瑪的,真要讓你拿錢,你能拿出一千萬來麼?你算個**!!”
幾句話,句話,直接讓非但的冷汗冒了出來,他起身看着長毛:“小兄弟,你是郊縣宏泰的人馬?”
“那是?”
“砰!”長毛一個巴掌拍在桌面上,俯身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珠子,冷聲道:“我來,就是告訴你,外地的手,別他媽伸太長,你有多大體格,別人不知道,你自己還不清楚麼,千萬別爲了點錢,把自己小命給搭上了。”
“明白,明白,我懂了。”肥三抹着額頭的冷汗,一個勁兒的點頭。
“草,走了,”一句話之後,幾個人,魚貫而出。
幾人走後,肥三雙手叉腰地拿出了電話,一下撥打了出去。
“老哥們兒啊,你這事兒,我辦不了了。”到現在,他還心有餘悸,這羣人,對自己的底細,居然瞭如指掌,要是真想狠心在這件事兒上分上一點蛋糕的話,說不定還得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他思考了,還是不划算。
“咋地了呢?”對方那頭問。
“這邊有人插手了,即將籤合同的時候,找到了我,對我的事情,一清二楚。”肥三撓着鼻子道:“你找別人吧,我真幫不上忙了。”
“……行吧,謝了。”電話那頭,沉默三秒之後,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
二十多分鐘後,仇九妹一家人,坐了一個的士,回到了自己家中。
“媽,你帶着孩子,我煮飯去。”
“還做啥飯?”老董氣得臉色蒼白,手上的柺杖,恨不得剁碎地板,對着自己的兒媳蹬鼻子吹眼:“九妹,你剛纔爲什麼不讓我報警,那羣人,明明就是流氓,一看就不是好人,社會上的閒散人員,說不定還是勞改犯,真該報警把他們抓進去,還社會一個朗朗青天。”
“就是,九妹,剛剛就快籤合同了,要不是他們搗亂,咱們簽完合同,以後就少了很多煩心事兒,那些親戚的冷臉色,咱們也懶得去看,圖個清靜。”婆婆一邊逗着小寶,一邊符合了一句,顯然,對剛纔的事情,兩個老人家還是保持着以前的思維。
“哎……”仇九妹看了一眼憤怒的兩位老人,放下剛剛拿在手上的圍腰,坐在了一個矮凳上,苦口婆心地說:“爸,媽,你以爲,剛剛那些人只是找肥三的麻煩麼,那是看上咱家股份了啊。”
“啊?他們也要?”老爺子頓時一驚,肥三換股份,還給錢給房子,這是交換,可這羣混混做事兒,一點章程都沒有,說不定分錢不給都有可能,容不得他不急。
“恩。”仇九妹戀愛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孩子,心理的想法很是複雜:“爸,咱手裏這股份,絕對是個燙手山芋,您想想,從股份轉讓到我手裏開始,咱家來了多少波人了?就連珠海的連個表哥都打來電話,說是要買點在手裏,讓連個侄子以後有個事業,還不說其他的,您再想想,咱們剛準備喝肥三籤合同,這羣人就來了,這是巧合麼?”
頓了頓,她再次說道:“這羣人,肯定盯着咱家的股份,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要賣,也沒人敢要了。”
“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老奶奶嘆息道。
“難道就沒有王法了麼?”老爺子可不相信,仍然有些義憤填膺:“九妹,你別怕,大不了,咱們去公安局,公安局不行,咱就去找政府,我就不信,他們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生搶我們的股份。”
“行不通的。”仇九妹很是無奈,現在真正地感覺到了,手裏的股份,是多麼的燙手,雖然,這個是他倆口子一起創業起來的,可作爲一個勤儉持家的農村婦女來說,沒有任何東西,比得上一家人在一起健康快樂就好,她有可愛的孩子,有通情達理的父母,這些,在她心裏,遠比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來的重要。
“要不,還是把董鐵叫回來,咱一家人,商量商量?”
老奶奶摸着自己的孫子的腦袋,有些擔憂地開口。
仇九妹抓着自己的一角,面帶糾結,遲疑不決地問道:“這樣,好麼?”
“恩,是不咋妥當。”老爺子表達了反對的意見,不過卻提出一個建議:“這樣吧,反正股份都是他給你和孩子的,就叫他買回去,有了錢,你和孩子,也能過得更好了,也不用擔心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