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致青春 >593、馬軍出招
    郊縣,人民醫院

    凌晨一點。

    “唔”

    一聲輕吟,從我的口中發出。

    “水”

    艱難的一個字,彷彿過了半個世紀那麼長,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看着頭頂潔白的天花板,眼珠子下移,潔白的牀單,潔白的紗布,一切,都好像是從地獄深淵的歸來似的。

    朦朧的雙眼之中,兩個人影在交疊,一個女孩兒,清秀的臉龐,帶着無限的疲憊和憂愁,一個男人,剛毅的面頰,同樣帶着擔憂。

    他們是劉宇珊和馬軍。

    “哐當!”

    馬軍聽見聲音瞬間醒來,宇珊跟着睜開眼睛,慌亂之中,帶着驚喜。

    “小龍,你終於醒來了。”緊接着,他拿出一根棉籤,細心地擦拭着把我的嘴脣:“醫生說了,你暫時不能喝水,先潤潤嘴脣吧。”

    身體裏面全是營養液,支架上的輸液瓶,從進來後就沒有摘除過。

    “雷,風,怎麼樣了?”乾涸的嘴脣,終於得到解放。

    “他們都挺好,沒事兒,你不用擔心。”,馬軍不待宇珊說話,直接接過話頭,雙手狠狠地捏着我的手掌,嘆息着:“你快點好起來吧,草了,我還真以爲你醒不過來了。”

    宇珊直接丟過去一個白眼。

    “呵呵”我一咧嘴,傷口頓時疼痛,不由低聲地咳嗽起來。

    “好了好了,別說話,你先休息,這個點了,別亂動。”宇珊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痕,提心吊膽地度過了一天時間,終於看見了陽光,那種感覺不足爲外人道也。

    “啊挺好。”

    “王波回來了。”馬軍抿着嘴脣,看了我一眼,卻發現,我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凌晨三點半,隔壁的病房,傳來一陣壓抑的,沙啞的,男人的哭泣聲。

    “咋地了?”宇珊被驚醒,不明所以。

    “出事兒了,我去看看!”馬軍跟着站起,連忙小跑着朝着雷的病牀走去。

    “吱嘎!”

    房門推開的那一剎那,他就看見,慶哥面頰帶着淚痕地,親手將白色的牀單,蒙在了雷的面頰上。

    “節哀!”

    馬軍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和悲涼,輕輕地拍了拍慶哥的肩膀,一旁的風雨,無聲地抹着眼淚。

    “恩!”

    慶哥沒轉頭,馬軍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三人身上的悲涼氣氛,想了半晌,他咬着牙齒說道:“雷是爲咱宏泰辦事兒出事兒的,他的仇,我來報!”

    說完,不等三人回話,轉身就走。

    翌日清晨,天氣微涼。

    七點,馬軍前往郊縣的商場,買了一些禮物,還有一些名貴的菸酒,單人驅車前往老朱的家。

    二十來分鐘之後,他的雷克薩斯,停在了老朱家裏的院子裏。

    “哎呀,軍兒,你咋有空來呢?”老朱和老闆,正喫着早餐,看見馬軍,臉上帶着欣喜,可很快,眼神深處,又帶上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隱憂。

    “呵呵,好久沒來看看你們了,最近比較忙,今兒有空,就來看看你。”馬軍放下手中的禮物,直接不客氣地坐在了桌子上。

    “去,再整倆菜。”老朱掃了一眼地上的好酒,頓時衝老伴兒喊道。

    “呵呵,有事兒啊,還是找我喝酒來啊?”老朱屬於那種,喫碗麪都得喝上二兩的人,一看見酒,就把持不住了。

    “呵呵,喝點也行。”馬軍接過朱小屁母親遞來的碗筷,笑了笑,問道:“生活挺好哈。”

    桌子上,簡單的菜餚,一盤涼菜,一盤雞翅,還有一個湯,簡單的家常菜。

    “哎呀,孩子跟着你們掙大錢了,上個月又給我打錢了,這錢放在家裏,他也不能下崽子,呵呵,我就用唄。”

    “是啊,你們也該享福了。”馬軍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喝了一口稀飯之後,看着老朱:“整點啊?”

    “整唄。”

    老朱一笑,順手拿起馬軍送的一瓶飛天茅臺,扭開,找來兩個杯子,給倆人一人倒了一杯。

    “吱”

    馬軍端起酒杯,呡了一口,夾了塊雞翅啃了兩口,昂頭看着老朱:“聽說,家裏給小朱說了門親事啊?”

    “恩那,那姑娘不錯,就是咱村的,以前就是他同是他同學,不過後來跟着父母去了雲南,一直也沒戀愛,挺老實的,過年的時候,回來過一次,呵呵,咱就看上了,等着兒子回來相親,能相上,就辦事兒。”老朱滿面紅光,一說到朱小屁,就壓抑不住的驕傲之色:“我兒子雖然精神有點問題,但那都是外人這麼看,我的孩子,我自己清楚,這個女孩兒,不錯,我也希望他們早點結婚,我也就不用操心,帶帶孫子頤養天年了唄,但宏泰業務太寬廣,上次打電話還說了,走不開。”

    聽到這話,再看看老朱臉上的渴望和幸福之色,馬軍將嘴邊的話,生生地嚥了下去。

    “喝吧喝吧。”

    四十分鐘後,喝了四兩白酒的馬軍,獨自離開,留下一臉蒙圈的老朱兩人。

    “老朱,他來,是不是咱孩子在外面出啥事兒了?”老伴兒擔憂地看着馬軍遠去的背景,很的惆悵地問道。

    “不,不一定,哎,我馬上得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別作妖,這社會啊哎”

    老朱說着,就轉身進屋,去給朱小屁打電話了。

    清晨的街道,乾淨且空曠,馬軍叼着香菸,開着車,在街道上徘徊。

    他那粗壯的眉毛,緊緊地簇在一起,雙手把着方向盤,斜眼看着前方,腦海裏在思考着。

    雷的離去,肯定給了慶哥不小的打擊,他不會說什麼,但風雨心中肯定不好受,雖然不至於怪責誰,但雷的離去,是因爲他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了宏泰的老闆,保護了張海龍,如果沒有他的誓死保護,張海龍此時已經躺在了殯儀館裏。

    此時,他們等的,就是宏泰的一個態度。

    原本想讓朱小屁回來乾死這羣王八蛋,因爲只有他和小豪身上沒有問題,操作得好,依然可以在這邊瀟灑,何況他的重心,以後肯定是在緬甸,但今天一來看老朱的態度,他就不淡然了。

    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老朱一直強調他的婚姻大事兒,不就是這個意思麼?

    可,沒有他,又該找誰呢?

    小開華子,馬上到家,但這倆人不能用,他倆的職責,就是禁衛軍,禁衛軍是用來幹啥的,肯定是用來保護首領的。

    李琦的那羣人?

    “吱嘎!”車子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公園的旁邊,猛的急剎,馬軍扔掉菸蒂,摸出了電話。

    “喂?”李琦此時正在熟睡,因爲他在醫院也呆了一夜,可遺憾的就是,沒有親自等到我的醒來。

    “你手下那夥人,現在還能出征麼?”馬軍直言不諱地問道。

    “怎麼了?”李琦愣住了。

    “雷,走了。”

    李琦再次一愣,怒火滔天地說道:“我馬上打電話。”

    “好,我等你消息。”

    可不到一分鐘,李琦的電話就回過來,他的聲音很低沉:“翔子不去了。”

    “爲什麼?”

    “他說,他兄弟受傷,得親自送回去,並且安排後半生的事兒。”李琦咬着牙齒,難爲情地說道:“這個是人之常情,我不好說。”

    “恩,我知道了。”馬軍淡定地掛斷電話之後,猛的一拳敲擊在方向盤上。

    “什麼玩意兒!!!”

    三分鐘後,電話再次被他撥通。

    “呵呵,軍兒,你是難得給我打一次電話哈,啥事兒啊,先說好,找我喝酒,肯定不行,最近正忙呢,賭場的事兒都沒整理乾淨,走不了啊。”接起電話的韓非,笑呵呵的開着玩笑,這個點還沒休息,足以說明,近斷時間他是很操心很忙碌的。

    因爲賭場更名宏泰之後,六爺的培訓團隊就到位了,他不僅要加強自己的武裝力量,還要把控各項的資金賬戶,vp客戶資料,還要安定內部,根本就沒啥空餘的時間。

    “有麻煩了。”馬軍嘆息一聲。

    “怎麼的呢?”韓非一下變得鄭重起來。

    “小龍重傷,爲了保護他,慶哥的兄弟,也走了一個。”

    “誰?”韓非的聲音瞬間變得清冷,清冷之中還摻雜着許多的怒火和滔天的殺意。

    要沒用我,他早就在國內被抓,要不是金剛找的路子,送到了緬甸,現在還有韓非這個人,都說不清楚了。

    所以我們的關係,肯定是很緊密的,不談利益,就談感情。

    “許氏地產,劉大慶!”

    “”韓非喘着粗氣,點燃一根香菸,看了看周圍的兄弟,沉聲道:“今晚,兩人,偷渡到雲南,其餘的,你別管了,小龍醒來,你給我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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