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致青春 >640、十萬不夠
    夜晚八點多的樣子,華子吐着酒氣地,摟着一箇中年男子從飯店走了出來。

    “張局,這事兒,還得你幫忙哈。”說話間,一張銀行卡,悄然塞進了張局的褲兜。

    “哎呀,兄弟喲,你這不是讓老哥坐蠟麼?”張局一把抓着華子的手,一邊又悄然地將銀行卡送了回去。

    “運作不了?”華子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對方不收錢,就證明事兒辦不了,而事兒辦不了,華天還在後面支反關係的話,龐波進去一年都不止。

    “不是運作不了。”張局看了一眼周圍,拉着華子走到了自己的車子邊,點上一根香菸,別有深意地說道:“很多事兒人,你要找準源頭就好辦了。”

    “呵呵,華天啊?”華子冷笑,要他去求華天的人,那根本不可能,寧願死磕,都不會跟華天低頭。

    “兄弟,咱大老遠來的,不就是來掙錢來的麼,何必要爭鬥,兩敗俱傷。”張局嘆息一聲,鄭重地看着華子說:“咱倆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聚的時間不多,但我知道你的性格,我給你說實話,現在上面搞廉政風暴,你就是給我一座別墅我都不敢要,何況藍局在做最後的衝刺,他需要政績。”

    華子一愣,頓時翹起嘴巴:“他要拿宏泰開刀啊?”

    張局撩開眼皮看了他一下,說:”宏泰在郊縣的所作所爲,上面領導肯定有所耳聞,但很多都是傳聞,你們的貢獻,肯定是巨大的,這樣吧,我給你問問。”

    張局是華子以前結交的朋友,屬於真正的朋友,倆人從來不涉及到利益,頂多在一起喝茶喫個飯啥的,連唱歌都很少去,因爲華子一般都跟在我身邊,時間也少。

    兩人年紀相差有點大,屬於忘年交,但張局這人,年紀也到了,所以上次爲什麼政府會空降藍百年來當局長,而不是提拔他。

    他是公安局資格最老的副局長,但一直和章建軍不合路,用他的話說,就不你跟章建軍在一起攪和,以後肯定進笆籬子。

    結果還真讓他猜對了,章建軍一進去,下臺了多少幹部,偏偏這個張局屹立不倒。

    每個人的爲人處世和行事準則,都會影響到他的朋友圈子,而在這種情況下,結交下來的朋友,纔會幫你一把。

    “如果實在操作不了,就算了。”看着張局那麼果斷的拒絕,華子也不好在強人所難。

    “呵呵,你小子。”張局笑罵了一聲,丟掉菸頭,當着他的面,打起了電弧。

    幾分鐘過後,電話被掛斷。

    “你都聽見了,沒有辦法。”張局無奈地攤手。

    華子臉色陰沉,剛纔的電話他都聽見了,龐波帶衆鬧事兒,已經成爲定居,辦案人正在收集材料,並且就在剛剛,給龐波簽了刑事拘留書,這個拘留書一簽,判刑就是妥妥的了。

    “哎,華子啊,作爲老哥哥,奉勸你一句,給你大哥說說,宏泰集團大了,這些小產業,該捨棄的就捨棄吧,不然,總有一天,會成爲宏泰集團身上刮不掉的毒瘤。”

    “我明白的。”華子有些失神的回答。

    張局再次嘆息,安慰了幾句,開車走了。

    ……

    宏泰地下室,一個冰涼的盒飯喫下去,讓陸安差點沒扯破嗓子,但即便這樣,他還是咬着牙齒,吃了下去。

    兩瓶營養液,輸進了自己的體內,精神好了不少,還給飯喫,給水喝,這羣人,還不算太壞。

    如果他們真是家裏鬧,去拿錢,陸安肯定找大東拼命的,他一直就在這樣想,因爲自己被抓一天了,江凱不可能不得到消息,但現在都沒聯繫,說明自己在他心目中,根本就一文不值。

    他在考慮,這一百個賠償,他上哪兒去弄?

    他沒想過不給錢,因爲在他眼裏,家人比什麼都重要,特別是進過監獄的人,纔會更加珍惜親情,珍惜家人的存在。

    他躺在簡易的行軍牀上,看着頭頂的燈光,陷入了沉思。

    幾分鐘後,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

    有人來了,還是兩個。

    “誒,你說,等下去區裏,大哥會讓你去不?”

    “草,我不去能行麼,開玩笑呢,就我這醫術,不去那不是白瞎我這人才了麼?”聽聲音,好像是剛纔給自己扎針那人的,他們要去區裏?不是自己家裏麼?

    裏面的陸安一驚,伸直了脖子,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你可別特麼在那兒吹了,我還不知道你?上次叫你去收賬,結果愣是拿着大頭針在人家屁股上紮了十幾針,十幾針,媽喲,那是人家的孩子,才特麼九歲啊,你也不放過,非得拉着人家探討下生理構造……你說你,都是男的,你探討個屁啊。”

    “哎呀,都是男的怎麼了,我就想看看我小時候是啥樣兒的不行啊。”扎針小夥兒反駁了起來。

    “不是,你看就看唄,你把那小孩兒唧唧都彈腫了,你說你,是不是變態。”

    “草,別說我了,上次你不一樣麼,連老人都打,就特麼三萬塊錢,你還把人家牛牽了,還是不是人?”

    “算了,咱倆也別爭了,咱就乾的這個,不整的凶神惡煞的,誰怕你,誰會給你錢啊?我就在想,這一百個,大哥會不會讓咱倆去。”

    “哎呀臥槽,多新鮮啊,他們去,能收回來麼,只有咱倆去啊。”

    聲音由遠及近,不一會兒,鐵門被打開,扎針小夥扔進來一瓶雲南白藥,吼道:“自己噴點,別特麼死裏面了。”

    “咣噹!”

    說完,鐵門再次被關上。

    “咕嚕嚕……”

    看着滾落到牀邊的雲南白藥,陸安額頭冒汗,再看看自己手背上的那些血洞,心裏咯噔一下,猛地睜開眼珠子,朝着門外大喊道:“你們會來,我要打電話!”

    門外,剛走幾步的內保,頓時對視一眼,笑了。

    三分鐘後,內保將電話給了陸安。

    “喂,小凱。”陸安聲音很低,似乎覺得難以啓齒:“我在宏泰這邊呢。”

    “恩,我知道。”江凱迷迷糊糊躺在病牀上,龐波給他的打擊很大,使得他一閉眼,滿腦子都是揮舞的棒球棍。

    在醫院呆了兩天,連冰都沒抽。

    “那個,這邊要一百個,你看……”

    “什麼,一百個?”這邊還沒說完,江凱那邊就吼了起來:“一百個?什麼玩意兒就要一百個?”

    “賠,賠償。”

    “誰給誰賠償啊?昂?一百個,你叫他們去搶,草,好了,我要睡覺了。”

    “啪!”

    電話掛斷,聽見裏面嘟嘟嘟的聲音,陸安拿着電話,很是淡定,似乎早就猜到了結果一樣。

    “嘿嘿,他不給你拿啊?”扎針小夥接過手機,揶揄了一句,算是調侃。

    “屁,這你還看不出來啊,江凱把他當人了麼?被我們抓進來後,他聯繫過麼,草。”另外一個內保的話,就有點傷人了,算是嘲諷。

    陸安臉色鐵青,手掌死死地抓着行軍牀的鐵架,牙齒咬得吱吱作響:“錢,我肯定賠給你。”

    “你拿啥賠啊?”

    內保不屑,滿臉都是瞧不起,這讓陸安額頭青筋暴跳。

    “我要再打一個電話。”陸安盯着內保,一字一句地說道。

    區裏某醫院,接完電話的江凱,心情十分不好,於是坐起來,點燃一根菸,抽了起來。

    很快,潔白的病房裏,煙霧籠罩。

    一根菸過後,他突然變得有些興奮,眼神一下也不正常了,他抓起電話,幾下撥打了出去。

    “喂?”

    “哥啊,還沒睡啊?”

    “啊,有事兒?”電話那頭,江華正在搓麻將,回答得漫不經心。

    “哥,你找個安靜的地兒,我跟你說點事兒唄。”江凱一副死賤死賤的樣子。

    “啥事兒啊,你說吧……幺雞!”江華根本不相信他有啥重要的事兒找自己,所以就沒動彈。

    “哎呀,哥,麻將你等下再打,我的事兒,很重要啊。”

    聽他這麼一說,江華一耐煩地拿着電話走了出去:“說吧。”

    “哥,那啥啊,我們和宏泰打了一場過後,他們那邊的管理進去一個,重傷一個,聽說張海龍都生氣了,打了大東幾耳光呢。”

    “你要幹啥,明說。”毫無營養的開頭,讓江華頓時不想再聽下去,粗魯地打斷。

    “啊,那啥……他們的人進去了,關係在運作,肯定要判一個,但,但,嘿嘿……”

    “要錢是不?”他這一笑,江華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嘿嘿!”江凱不說話,就一個勁兒的笑,笑得江華十分心煩:“好了,明天讓財務給你送十萬。”

    “哥,十萬,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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