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致青春 >658、火拼落幕
    寒冬臘月,一百多個壯漢,手持武器,齊聚郊縣公墓下的廣場,黑壓壓一片。..

    白色套,砍刀,刀槍棍棒,組成了氣勢逼人的戰隊結構。

    場子中央,鄭也已經收回手槍,叼着煙,一邊抽着,一邊無聲地瞪着江華。

    手上的小銘,被拖回了轎車,肩胛骨被長毛一槍幹碎,全身是血。

    而長毛呢,整個大腿都看不到一塊好肉,鐵砂布滿大腿。

    老帥哥看不下去了,說了一句:“你這兄弟,也上車吧。”

    長毛卻是嘴脣哆嗦地抽着煙,半拉身子靠在自己哥哥身上,語氣輕佻,滿不在乎地說道:“沒多大事兒,回家用點雲南白藥噴噴就好。”

    鄭也聽到這話,不由察覺地手指抖了抖。

    小君更是無奈,他能感受着,自己弟弟那顫抖的身體,幾乎將所有重量,都壓在了自己身上,依然咬牙堅持着。

    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

    是爲了華麗迴歸郊縣這個大舞臺?還是爲了還當初張海龍饒一命的人情?

    似乎,都不是。

    爲的,只是一個好點安逸的環境,讓鄭也,以及他兄弟倆,過着以後安穩的日子。

    一旦退縮,或者稍微有點害怕,都會被人恥笑,讓人看不起,那在張海龍那裏,自然就不值錢了,要想拿回以前的產業,那就看下輩子,有沒有這個福分了吧。

    寒風,犀利地颳着,吹得人臉蛋生疼,但黑壓壓的人羣,卻沒有一絲響動,有的,只有那閃動的菸頭,似乎證明,那裏站的全是人。

    偶爾,能聽見那打火機響起的聲音,僅此而已。

    “半個小時了,江華。”鄭也看了一眼腳下的七八個菸頭,掃了一眼腕錶,冷冷地伸向了自己的褲兜,那裏,有他的手槍。

    給了時間,就相當於給足了面子,誰以後也不會怪罪,但不動手,他的價值,呵呵,或許就止步於此了。

    “再等等,再等等。”江華額頭冒汗地握着手機,手腕稍微有些顫抖。

    親堂弟要是死亡,他在思考,幾天晚上,自己的人,是不是真要衝上去,砍殺幾個人才能緩解自己的愧疚和內心的疼痛。

    如果一旦動手,自己可能馬上就得想好後路,或者跑路,或者,張海龍根本就沒給自己留後路。

    但想起堂哥的話語,他又猶豫了,張海龍的一系列動作,明顯的就是警告自己,讓自己遠離這個戰場,只要離開郊縣,屁事兒沒有。

    所以,他在沉思,在思考。

    大話已經說出去,也收不回來,這個時候,就剩下滿長的等待。

    “我說,你特麼的能不能有點剛兒,好歹是一個大哥了,墨跡起來沒玩沒了了是不,我們一百多號人,等着你好玩兒啊?”小君突然就罵了起來。

    鄭也看着江華,沒有制止。

    “唰!”老帥哥站出來,指着小君的臉蛋冷冷地說道:“懂點規矩。”

    “叮鈴鈴!”

    終於,江華的電話響了。

    “喂?”他迫不及待地接了起來。

    “堂哥,從手術室出來了,內臟破損,以後可能只能喫流食。”

    “沒生命危險?”這句話,問得很大聲,似乎故意說給車裏受傷的小銘聽的似的。

    江華拿着電話,聽看能有半分鐘,隨即掛斷電話,嘴裏呢喃道:“沒死就還有救,有緩。”

    也不知道是勸解自己,還是說給周圍兄弟聽的。

    “來吧,咱開懟吧。”

    小君一摸,手槍頓時再次出現,直接頂在了一個拿着五連發的兄弟的腦門上。

    “手麻了麼?”

    寒風中,站了幾十分鐘,不麻那是假的。

    幾個端着五連發的青年,沒有說話,也沒有後退,只是將眼光瞥向江華。

    江華摸着鼻子,側臉看到一邊。

    而老帥哥的作用,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

    他拉着江華的胳膊,衝周圍兄弟大吼一聲:“看不出來啊,郊縣的人不給面子,咱只能拼咯!!”

    說完,拉着江華悄然朝着車子邊開始撤離。

    沒人注意到他們,因爲從他喊完一句話之後,鄭也就心領神會似的,衝着身後一招手:“郊縣的兄弟,給我懟死他們。”

    “乾死這羣傻逼!”

    “麻痹的,等你好久了,就是這句話。”

    “衝啊,衝啊,弄死,草了!”

    怒罵生,喊殺聲,以及武器的碰撞聲,隨後傳來的哀嚎聲,在這片空曠的土地上,似乎帶着特有的韻律,譜寫成一曲悲慘且悲壯更悲涼的曲子。

    那不斷在上空升騰的血腥味和怒火,即將點燃每個人內心的熱血。

    沉澱已久的澎湃熱血,將在這一刻,撒向郊縣的公墓廣場。

    沉睡的,不管是冤魂還是英靈,似乎都在看不見的遠方,深沉地注視着一切。

    這是冷血?還是躁動的熱血?誰也說不清楚。

    只能看見,無數的人,在哀嚎慘叫中,躺在了地上,血點子,像不要錢一樣,鋪撒在大地。

    打殺,持續了不到二十分鐘,以江華的華天娛樂失敗而告終。

    地上散落的武器,被郊縣的人撿走,第二天清潔大爺,看到這一地鮮血的時候,差點沒被嚇暈過去。

    戰鬥結束前的十分鐘,坐在車上看了一陣的江華,陰沉着吩咐堂哥開車。

    “回家啊?”

    “不,我得問許文,要點賠償。”江華陰森森地看着窗外,身上怒氣翻滾,卻無處可撒。

    另外一頭,一羣人正在打掃戰場的時候,鄭也三人,拖着全身是血的身體,回到了車上。

    “噗通!”

    受傷最爲嚴重的長毛,被倆人塞進了車廂。

    “快點,開車,開車!”

    鄭也坐在副駕駛,目赤欲裂地盯着前方。

    “大哥,你受傷了,先給你處理下。”小君慌忙地發動了車子,臉上卻是關懷的神情。

    “別動了,就點小傷,先去醫院,先處理長毛的傷口。”鄭也額頭冒汗地扯出一大把紙巾,直接捂着自己的胳膊上,那裏已經鮮血橫流。

    “大哥啊,你都快五十了,你拼命幹啥啊?”小君眼眶泛紅,駕駛着車子,朝着醫院開去。

    車子的速度很快,期間還差點撞上山坡。

    “我不拼命,我不帶傷,誰特麼知道我盡力了?”

    聽見鄭也的怒吼,小君沉默了。

    是啊,你身上沒傷,己方又是一百多個人,誰知道你是來看熱鬧來了,還是衝進去幹啥去的?

    “呵呵,咱這些穩當了。”

    後座的長毛,伸出手掌,在兩人的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留下兩個血印。

    “就是。”小君咧嘴笑了。

    鄭也轉頭,就看見長毛泛着白眼,躺在了後座上,一下就急了:“開快點,開快點,我先聯繫他,喊他找個醫院。”

    一個小時候,我帶着小開華子,在醫院見到了處理好傷口的小君和鄭也倆人。

    倆人受傷不是很重,沒傷到骨頭,所以消毒清創過後,就綁着紗布,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

    長毛就不一樣了,先是大腿被小銘變得噴子幹了一槍,起碼上百顆鐵砂鐵珠陷進他的皮肉裏,清理出來,起碼幾個小時,加上一直沒休息,失血過多,此時還在手術室。

    “感覺咋樣?”我點燃兩根菸,一根遞給鄭也,一根自己叼在了嘴上。

    他一愣,笑着接過,狠狠地吸了一口,低頭說道:“能有啥感覺,年紀大了,拼不動了,不像以前了,現在一動,就喘,呵呵。”

    我看着他那張全是褶皺的臉蛋,拍着他的肩膀說道:“以後,就安心在這邊養老吧,只要我宏泰不倒,你就會過得很好。”

    “呵呵,你知道,我要是不是這個。”他狡黠的一笑,略過了我的話音。

    “草,那點小心眼吧。”我一笑,起身招呼他們去喫點東西,他倆關懷着長毛的傷勢,不肯去。

    “走吧,這大冬天,不喫點活血的,你能挺住啊?”我說了一句,隨即招呼華子:“訂個羊肉館,另外喊店裏來倆人,照看一下。”

    “好的。”

    江華和老帥哥,趕到臨縣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他們的車子,直接停在了許氏地產總部的大門口。

    兩人下車的時候,黑色的風衣不見了,露出裏面的羊毛衫,褲腿上,皮鞋上,帶着鮮血,額頭和麪頰,都有一層灰塵,看起來,狼狽至極。

    兩人推開上前詢問的保安,一路闖進了頂樓,並且在樓到家開始嚷嚷了起來。

    “許文!老幺!給我出來!”

    一分鐘後,倆人走到了許文的辦公室。

    “你倆這是,咋地了?”

    看見倆人的那剎那,許文頓時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好像從來沒看見二人此般的狼狽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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