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看老朱那落寞的神色,又加到:“他就是再忙,晚飯肯定得喫啊,放心吧,說不定等下一起就過來了,再說了,小紅在這兒呢,咋地不得過來看看自己的元老啊。”
“哎……”老朱眨巴眨巴菸嘴,看着老四道:“老四啊,你能不能問問,我那瘋小子,在哪兒究竟幹啥啊?”
老四一聽,頓時笑了:“你都不知道他在幹啥,我能知道啊,你還當老子呢,誒……他們每次去你家,你都不曉得問問?”
“問了啊,咋能不問呢,每次都是模棱兩可,叫我放心就行,你說,我咋能放心啊,過年都沒回來,他媽唸叨好多遍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老四搖頭。
“哎呀,這不我四哥麼?”又有朋友來了,老四對老朱說道:“你上二樓,喊小紅安排,等下老闆來了,肯定安排你們一桌的。”
“好吧,只能這樣了。”
七點左右,客人到齊,開飯,到處都拼酒的,因爲郊縣不大,做生意的是一派,社會上的是一派,很快又通過朋友聊在了一起。
二樓,大包廂裏。
老四,紅姐,老朱兩口子,四個人怔怔地坐在諾大的包廂裏,顯得空曠。
“你再給打個唄?”老周看着老四。
老四猛地搖頭:“我不打。”
“你不打,這都七點了,還不知道能不能來呢,你起碼好歹再請一下啊。”老朱急了,人不來,他就要不到自己的答案。
“不是,老朱,張總多忙,你心裏有數,請柬送到了,華子也發話了,我不能催吧。”老四很是無語地看着老朱:“你那事兒,改天去問他,不也行的麼,非得今天啊?”
“哎呀……”
老朱很是糾結地看了兩個女人一眼,隨即咬咬牙,雙手一拍膝蓋,面色凝聚在一起,十分凝重地看着老四說道:“給你明說了吧,這幾個月,孩子寄回來的錢,越來越多了,我是怕啊,真怕啊。”
“……”聽到這話,老四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他深深地知道,在宏泰,只有做那些事兒的人,纔是拿得最多的,當然,也是最危險的。
朱小屁和小豪消失很長一段時間了,他都不清楚,他很想知道,誰都有好奇心,但他卻沒有明確地去打聽,包括過年或者平常,上面的人出去團年或者出差,他都不打聽,他做好自己的事兒就足夠。
在宏泰,沒到一定級別,不該知道的事兒,上面肯定不會讓你找到,你級別到了,那將都不是祕密。
他聰明着呢,但看到老友那緊張的神情,又於心不惹,轉頭看着紅姐:“你那邊,就沒透露出點情況來啊?”
“我能知道個啥啊,我最近不是一直在集團裏麼,過完年,以前那個人事部部長調走了,說是要單獨負責項目了,我這個部長位置都沒坐穩,我咋問啊?”紅姐白了他一眼,道:“再說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好意思問麼?”
“小龍很看重你,李總也看重你,你一點都不知道啊?”老朱張嘴問道。
“哎,你不是不曉得,自從我和老四在集團上班了,很多事兒,我們都不清楚了,他們不說,我們也不好問。”紅姐嘆息一聲,斷了老朱打聽的念頭,只剩下無盡的嘆息。
“那個,老朱啊,孩子給你寄多少錢了啊?”頓了很久,老四才躊躇着開口。
老朱看了他一眼,伸出兩個手指:“不算以前的,就出去之後,都兩百個了,我都不敢動。”
“是啊,錢太多了,怕孩子出事兒,萬一有事兒了,還能打點一下。”老朱這麼一帶,他老婆也着急了,憂心忡忡看得人心疼。
都是爲人父母,哪怕手裏有錢,都會留着給孩子。
“那不多啊。”老四皺眉,說到:“你放心吧,就是出事兒,公司都會管的。”
宏泰娛樂那邊,前一年消失了不少的中層管理,比如,耗子王浩,比如幾個新面孔的退伍內保,這些,都是隱祕,知道是極少。
但老四能猜測到,他們肯定是出去執行任務了。
“他,是不是幹啥見不得人的事兒了?”老朱一下又提心吊膽起來,誰能一年不到給兩百萬啊,就是那些搶劫犯,那不也沒這麼多錢麼,還帶着被抓判刑的風險。的風險。
誰知道他這一安慰,老朱更激動了:“那不也是死了好幾個人麼?”
紅姐嘆道:“其他的我不清楚,但我聽說,只是聽華子和馬軍偶爾一次說的,小龍的關係,在廣州,好像,京裏有也關係,國外也有產業。”
“京裏?”幾人頓時睜大了眼珠子,有些不敢相信。
但不相信歸不相信,擺在面前的難題還是得解決。
老朱說:“我們給他找了個未婚妻,親都私自定了,就等他回來結婚呢,你說,這聲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們能安心啊?”
“……我等會兒,幫你說說。”老四終於動容了,看了一眼紅姐的小腹,摸出手機,道:“我再給華子說一聲吧。”
“哈哈,不用了。”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華子推開,我,馬軍,慶哥,李琦,胖墩,風雨,魚貫而入。
“呵呵,老闆,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老四和紅姐頓時起身,笑呵呵地迎了上來。
“哎呀,你倆都產生愛情的結晶了,我能不來啊?”我笑呵呵地拍了他的肩膀,對着老朱笑道:“朱叔。挺好的唄?”
“好,好。”
我坐在主位,老四隨即喊服務員上菜。
晚飯氛圍很濃,畢竟是在我們見證下,他倆走到一起,並且懷孕,大家都挺高興的,當然我們都準備了禮物,李琦是一把長命鎖,馬軍是一張銀行卡,小不點不在,他就大大咧咧的,慶哥則是親手寫了一幅字,激勵未出世的孩子,而我,則是一些華子買的首飾,其他人都有表示,價格都相差無幾。
飯桌上,沒談公事,一行人就是喫飯,喝酒,一高興,就多喝了一點。
“我去喫個廁所。”我起身,準備去解決一下,啤酒喝多了,這玩意兒一喝多就漲肚,年紀一大尿酸就高。
“大哥,我跟你一起。”華子剛站起來,胖墩就扶着我走了出去。
“完鳥完鳥,你的公公差使被胖墩搶了。”小開大笑,調侃了起來。
“說的你多高尚似的。”華子一愣,撇了一嘴:“有本事,咱幹一個啊?”
“來唄,怕你啊。”
倆人在,氣氛依然高漲。
廁所內,我尿完之後,看着胖墩站在身後,頓時邊走邊問:“是不是有啥事兒找我說啊?”
“那個,我爺爺的事兒。”
“老李?”我扭開水龍頭,很驚訝地說:“他不是跟你在一起麼,七七不是在照顧他麼?”
“是,七七不是去慶哥那邊上班去了麼?”胖墩臉色漲紅,不好意思地說:“我也忙,沒時間照顧他,自從上次受傷後,老人身體就差了很多,他說,想回去了。”
“啊……”
我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紙張,站在鏡子面前照了一下,沉吟道:“回去也行,咱的莊園,基礎都打好了,他回去,也能幫咱看着。”
“誒,好。”胖墩咧嘴:“老人年紀一大,就想家了。”
“行。回去吧。”這點我倒是沒放在心上,但老李回去沒多久又回來了,這是我想不到的,暫且不提。
回到桌子上之後,大家又喝了起來,而且喫完飯,老四還安排了節目,大家去咱自家點喝酒,紅姐卻回家了,養胎。
馬軍的辦公室內,我和老朱相對而坐,華子站在窗口邊,淡淡地抽菸,小開這小子,下去跟李琦他們拼酒去了。
“朱叔,喫飯我就看出你有心事兒,說吧,是不是想兒子了?”我遞過去一根菸,笑眯眯地問道。
“哎。”他嘆息一聲,額頭上的皺紋很深,但臉上卻是紅光滿面:“張總啊,我那孩子,啥時候才能回來啊,我等着抱孫子呢。”
“哈哈,這事兒啊。”我大笑:“快了,下個月估計就能回來了,你放心。”
“真的?”
“真的。”我肯定滴說道:“你急着抱孫子,我回去看看,能不能給他放個長假,讓他回家結婚生孩子,哈哈。”
“那就好,那就好。”老朱激動地一個勁兒搓着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