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雜亂,早就被收拾乾淨,一桌人,坐在白色的歐式曲線餐桌上,正無精打采地喫着遲來的午飯。
“龍啊,過來喫點。”奶奶見我下來,頓時關懷地拉着我,坐在了身邊。
“喫吧。”桌上,雨兒和她爸都不在,我母親也精神欠佳地躺在了牀上,桌上的人不多,而馬軍和戰神,此時還在外面,不曾回來。
我掃了一眼華子和小開,希望能從他們眼神中看到點希望,但我失望了,他們淡淡搖頭,使得我心底一沉,再無喫飯的**。
“啪。”筷子一下拍在桌子上;“軍兒呢、”
“軍哥和戰神,出去好久就沒回來過。”華子答。
“趕緊喫兩口,跟我出去辦點事兒。”我站起身,點燃一支香菸。
“爸爸……”
兩歲的張雄昱,看見我臉色陰沉,有些害怕地蜷縮在媛媛的懷抱裏,手上拿着一塊小蛋糕,臉蛋上全是奶油。
“來,爸爸抱抱。”我眼神一軟,按滅菸頭,小五斤看了看媛媛,這才伸開雙手撲向我的懷抱。
“嘻嘻,爸爸,你額頭上,有條條了。”孩子感受到父親的溫暖,不由將緊張揮去,變回到了孩子的天性。
“條條?什麼條條?’我問道。
“這個啊。”他摸着我額頭上的皺眉笑道,我一愣,坐在了沙發上。
“你也別擔心,戰神的能力夠,警方那邊也緊鑼密鼓地偵察着,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倆就會安全回來的。”媛媛握着我的手掌,安慰了一句。
“恩。”
心情沉重地答應了一聲,那邊的華子和小開幾口喫完碗裏的飯:“大哥,我們好了,出發吧。”
“好的。”我將孩子還到媛媛懷抱,起身對小開說:“你在家,我和華子出去。”
“哥,我也跟着吧。”小開臉色凝重。
“不用。”我擺手;“他們要再敢亂來,那就是找死了。”陰沉地掃了一眼外面的保安,帶着華子走出了別墅。
“吱嘎。”
剛出門,戰神的車子就停在了大門口。
“有什麼情況?”見馬軍叼着麪包慈下車,我連忙走了過去,焦急地問了起來。
“暫時,還沒有情況。”他臉色難看地喫着麪包,眉頭緊蹙。
“我倆順着線索追了出去,追到一半,就沒消息了。”戰神解釋道:“這批人,不少,據目擊者和監控畫面看來,這羣人的車輛牌照,全部被遮了起來,辦事比較麻利老套,我在想,其中肯定有本地的本土勢力,不然不可能在警方的大範圍掃蕩下,一點消息都沒有。”
“警方也沒一點消息。”馬軍跟着嘆道:“咱們手裏除了監控室裏,看見的幾個模糊畫面,一無所獲。”
“草。”聽完倆人的話,我完全暴走地插着腰間罵了一句。
“小龍,我覺得,咱必須找找當地的朋友。”馬軍喫完,扭開礦泉水瓶蓋大喝了幾口,思量着說道:“這裏既然有本地勢力參與,就咱這點人,別說二十個,就是兩百個,他們有心要藏着,咱們也找不出來啊。”
“那你聯繫聯繫。”
“好。”馬軍說得有道理,既然有了本地勢力的參與,別說你人多,再猛,也找不出線索,這個道理和我們在郊縣一樣,當初翔子他們四人,還是網逃,不也被我們藏在工地上,捂得嚴嚴實實的麼。
“那個,大哥,我覺得,咱們如果這樣惶無目的地等待下去,還不如主動給那邊打個電話。”華子站在身後,咬着嘴脣,鼓足勇氣說了一個建議。
“不行,這樣咱們太被動。”聽完,我立馬嚴厲地拒絕了,馬總帶人來,搶走菲菲,要的就是許氏地產的股份,但是,如果他要的不是這個,或者說不僅僅是這個,我又何去何從呢?
聽到這話,剛摸出電話的馬軍,神情一滯,看着我說道:“小龍,既然我們知道他們的目的,我覺得,華子說的有道理,他們是爲了股份,也不可能給咱留下多少,肯定是全部拿走,既然反正是要給他的,還不如找點找到人,我們也放心,股份沒了,咱以後再賺,不就行了。”
“呼呼。”我喘着出去,雙手叉腰地擡腰地擡頭看了一眼帶着希冀眼神的馬軍和華子,一聲不吭。
許氏地產的許文,一“消失”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到我們的股份,這批人,比我們更加的喪心病狂,爲了錢財,什麼都能幹得出來。
他們要的是馬軍名下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他也就罷了,圖個心安理得,但他們萬一要別的呢?
宏泰是我們一羣人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期間喫過虧上過當,流過血也流過淚,還死了兩個好兄弟,我們難道就不應該珍惜麼?
他們要宏泰,我是給還是不給?
給了,我給下面人不能交代,不給,周圍人大罵我忘恩負義,是個只愛財不要人的狠角色。
兩難選擇。
別看其他人沒有股份,就是慶哥和李琦乃至馬軍,手上都沒有實質的股份,但我們私底下籤了多份的協議,就是突然死亡,這些股份都不能被外人多去,馬軍李琦他們有了突發情況,這些東西依然能抓在我手裏,爲龍家軍創造更大的利益,而龍家軍就是爲了集團服務。
他們,纔是我最珍貴的寶貝,我也不能讓他們寒心。
“哥,打電話吧。”華子急了,他知道我的難處,也體諒我,馬軍也體諒,在華子沒提出之前,哪怕小不點威脅他,他都不曾主動找我談過。
“再等等,再等等。”我額頭冒汗地想要蹲下去,卻被眼疾手快的戰神一把扶住。
再等等,三個字差點讓我虛脫。
說出等等,對我來說就是一種煎熬,迷茫,彷徨,無助,佔據了我的身軀。
“哎,我去聯繫朋友了。”馬軍嘆息一聲,拿着電話就聯繫了起來。
“郎朗呢?”我轉頭看着戰神,戰神答道:“咱的一個兄弟受傷了,人生地不熟的,警方查的嚴,他親自在安排。”
“恩,安排好,別讓兄弟們寒心。”事兒辦砸了,他們心有愧疚,這是人之常情,如果我再不發話,以後回國辦事兒,誰還搶着來?
“哥,我也去聯繫聯繫我的朋友。”華子扣着腦袋,有些蛋疼地離開了。
戰神看着我,有些自責地低下腦袋:“老闆……”
“你別說話,我知道你的,郎朗來,你陪着出去一趟,無可厚非,你告訴他,別讓自己有啥心理負擔,這事兒怪不到你們,怪只怪,我太大意。”
我打斷了他的話語,雙拳緊握,咬牙切齒。
“但是如果我要是不走,他們就是再狡猾,我敢保證,就是我一個人在,他們也逃不了。郎朗他們在,這羣人起碼扔下幾具屍體。”他有這個底氣說這話,更有這個實力。
“啪啪。”我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咬了咬牙:“彆着急,這羣傻逼,我早晚全部滅了。”我擡頭看着他:“讓你親自動手。”
“行。”簡單的一個字,表達着他的憤怒和強大的執行力。
“如果今天沒消息的話,再調人?”戰神看着我,我一聽,頓時驚愕地轉過頭。
這邊龍家軍就是二十幾號,加上戰神四個人,已經是一個十分龐大的戰隊,就這種戰鬥力,單挑以前的許文老幺團隊,八里道的幾個老牌團隊,他爲什麼說還要調人呢?
“翔子他們還在呢。”戰神抿着嘴脣,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
我一愣,隨即清醒過來,說道:“不着急,等這邊確定方再說。”
“那幾個僱傭兵,我覺得可以一起。”
我再次一愣,且是有點驚愕地看着戰神,翔子四人組,翔子是王波的人,但出發點是好的,也沒有把我們關鍵的信息透露出去,老三是陳氏家族安插的人,目的就是搞亂我們內部,並且獲取有用的信息,雖然有錯,但還是在關鍵時刻倒向了我們這邊,罪不至死,並且還有很大的挖掘價值。
大小王,老江以及二號,更別說了,典型的人形武器。
他們像許文一樣,被我們拘禁在了龍寨基地,不能和外界聯繫,但也從不缺喫少穿。
戰神,爲何要提到他們呢?令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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