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有一秒鐘混亂。
溫曼掛了電話,從那頭出來,見到謝樓也有些驚訝,隨後她從容道:“怎麼不能是教我呢?”
謝樓走了進來,拿起一旁的球杆,把玩着,懶洋洋地舉着看,對溫曼道:“說笑了,姐……”
溫曼眯着眼看着他,兩個人無聲地對峙了會。
半響,溫曼笑道:“聞毅這邊就沒人了嗎?”
謝樓斜斜地咬着煙,靠坐在臺球桌上,嗓音吊兒郎當,“我哪知道?”
溫曼看他一副油鹽不進,又不甚正經的樣子,氣笑了。
她說:“我找聞毅說去了。”
後看蘇荷一眼,拉了拉蘇荷的手,“放心,沒事。”
蘇荷神色平靜下來了,她搖頭,說:“我知道。”
溫曼深深看她一眼,轉身出去。
蘇荷有些無奈,感覺給溫曼添麻煩了。
從第一天開學碰上謝樓後,溫曼其實應該是能感覺到她跟謝樓之間還是有些交集的。
但溫曼很體貼,從來不主動問,也不多說。
她再次拿起球杆,看着彎腰正在掐滅煙的謝樓。
謝樓揉了揉脣角,看她。
“要我教了?”
他脣角挑起,問得隨意,眼眸裏卻帶着一絲的玩味。
蘇荷拿起巧克粉,磨了磨,道:“麻煩。”
客氣而疏離。
謝樓站在原地,球杆壓着桌面,彎腰碰了下白球,說:“我也不想教你,不是聞毅開口,我哪有這個閒情?”
欠他一份人情,正在還呢。
蘇荷心裏翻個白眼,彎腰看球。
溫曼跟聞毅進來時,這桌已經開球了。
一眼望去,謝樓正壓着蘇荷打,蘇荷的花球一個未進,全堆在一起,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聞毅:“……”
溫曼:“……謝學長,你這是教人嗎?”
謝樓撞了最後一個黑球進去,站起來,道:“我沒想到她這麼菜。”
蘇荷:“……”
聞毅小心地看了溫曼一眼,上前,搭着謝樓的肩膀,低聲道:“兄弟,給點面子,今晚俱樂部裏,真沒人了。”
這話還藏着一層意思,你教好溫曼的閨蜜,我纔有時間跟溫曼切磋啊。
謝樓指尖壓着桌面,好一會,點點頭,語氣略微不耐:“知道了。”
“謝謝啊。”
聞毅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邊,溫曼走蘇荷身邊,看她。
蘇荷壓着球杆,說:“我跟他打,你忙你的。”
溫曼:“……”
“去忙吧。”
蘇荷推她一下。
溫曼跟她對視了一會,發現她眼底的堅持,無奈點頭:“我自己技術也沒那麼好,教你恐怕不夠,所以才讓聞毅找人……”
“知道了知道了,羅嗦。”
蘇荷又推她一下。
最後,包廂裏兩桌,各兩個人對弈。
蘇荷X謝樓
溫曼X聞毅
聞毅上手教溫曼,問了兩句:“是不是下個月要跟華南總裁見面?
他球技確實很好。”
溫曼架勢十足,點頭:“是啊。”
她還爲了工作。
蘇荷看謝樓,心底沒那麼牴觸了。
那邊開桌了。
這邊還沒開始,謝樓又抽了一根菸,靠着檯球桌,眯眼看蘇荷,道:“你先打,我看着。”
蘇荷點點頭,拿起球杆,打白球。
她也沒想到自己會把技術忘得那麼快,或許應該是她學得太短了。
那會兒知道他經常去檯球室,自己上去兩次,看得頭暈腦脹的,知道他不會教自己,所以回家叫父親教,但是父親太忙了。
她學得斷斷續續的。
白球幾番落袋。
慘不忍睹。
蘇荷下意識地看謝樓一眼。
謝樓挑着眉眼,“還敢看我?
你這什麼水平?”
蘇荷:“……”
“再打。”
他把白球摸出來,放在花球的跟前,距離不過半個手掌,而花球跟前,就是一個落袋,“就這個距離,你還打不進去……”
他真無話可說。
蘇荷被他刺激得真想發奮崛起,逆襲一場給他看。
這會兒彎腰,認認真真地盯着那白球,眼神專注,她認爲這小段距離她還是可以進去的。
砰——
很好。
是進去了,白球跳過花球,歡喜地落了袋。
他嗤笑一聲。
就在頭頂。
蘇荷:“……”
被他笑得耳根發紅。
“首先,你握球杆的姿勢不對,腳盤不穩,彎腰時間距太遠……”謝樓總算開口教人了,大約是逗弄夠了,話不多,但蘇荷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她站穩了身子,低着頭看腳盤,有些詢問地看他。
謝樓嘴裏的煙快完了,他掐滅後,說:“腿再打開些。”
蘇荷:“哦。”
她聽話,然而下一秒,感覺這話怪怪的。
謝樓眯眼。
視線往她的腰跟臀部那裏看去,隨即,他揉了揉眉心,很輕地低笑了一聲。
蘇荷沒聽到他的笑聲,繼續按他說的那樣去做。
又撞了兩次球,仍然是白球飛起。
蘇荷有點無辜了。
她看向謝樓。
謝樓懶洋洋拿着球杆,指着白球,道:“再來一次。”
蘇荷嗯了一聲,彎腰,對球。
謝樓看了一會,終於發現她問題在哪了。
他放下球杆,往她這裏走來。
蘇荷正一股作氣,再來一球,身後就貼上來一溫熱的胸膛。
她的手腕被他的大手給壓住,蘇荷渾身一僵。
察覺她身子僵了。
謝樓默不作聲地看她一眼,隨後嗓音低沉,帶着氣息在她耳邊問道:“想什麼呢?
看球。”
蘇荷愣了愣,耳根紅透,只能硬着頭皮看向白球。
鼻息間,一股淡淡的菸草味飄了進來,蘇荷又一次失神,謝樓推她的手,球杆撞白球,這會兒,白球終於不飛起來了,輕鬆撞進花色球,謝樓懶懶地道:“你問題在手腕上,推球的時候用手腕,不是用手臂,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