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樓,你不能強迫我!”
“謝樓!謝樓!”
紅脣被吮得發紅,他一挪開,蘇荷就叫了起來,雙手推搡着他。
眼角溼潤,隨時都會落淚。
謝樓的吻順着嘴脣往上,臉頰,額頭,最後落在她眼角。
聽到她的叫聲,他呼吸深了深,後側頭,含住她的耳垂,手從她胸口收了回來,他嗓音暗啞,低聲道:“好,不強迫,但你得讓我陪你過年。”
蘇荷抽泣了下。
這人太無賴了。
謝樓垂眸看她,指尖挑起她下巴,“嗯?”
蘇荷緊緊地抓着領口,瞪着他。
好一會,她道:“你該回家過年。”
“我不用回去,我陪你。”
謝樓目光落在她抓着領口的纖細手指,縮在懷裏的她,有點柔弱,有點狼狽,一種被蹂躪過的美感。
心口的野獸一直在叫着,謝樓極其耐心,肆虐的情緒被他強制按壓下來。
“我……”蘇荷咬脣。
一點都不想要你陪。
謝樓看她一臉爲難,心知她在想什麼,笑了一聲,“何必想那麼久呢?
反正你答不答應,我既然入了這個門,就沒打算回去。”
“所以,別想了,做飯去吧。”
謝樓嗓音又低了幾分,指尖勾着她的手指,就着這角落的一點壁燈,跟她交纏。
這曖昧,迷離。
蘇荷看着兩個人的手指勾纏,他似是玩兒似的,一下一下地勾着,像是情侶間的逗玩。
蘇荷心頭一跳,猛地抽回手。
謝樓挑眉,倒是不在意。
他道:“還記得玉樓臺門口嗎?”
蘇荷頓了頓,咬着脣沒應。
謝樓眼眸深如墨,落在她臉上,“你跟我十指交扣,你喜歡那個感覺嗎?”
他的話,拉得蘇荷回到了那個雨夜,她當時被雨水淋得渾身都溼,悲傷痛苦交織在心底,全身都很喪。
他的出現只讓她感到難堪,一時思緒百轉。
唯獨那短暫的發現十指交扣,她愣了下神……
“你喜歡嗎?”
謝樓低聲再問,後他再次抓住蘇荷的手指,低沉道:“我喜歡。”
十五分鐘後。
蘇荷站在廚房裏,看着一堆菜,半掩的門外,對着客廳,謝樓拿着遙控器,點着臺。
蘇荷往那看了一眼,隨後開了水龍頭,水聲嘩啦啦地響着。
她低頭開始做飯。
海市的年夜飯是有講究的,上桌要雙數,葷素搭配還要加一鍋湯,需要有甜菜。
蘇荷用香芋做了滾糖香芋,這道菜,潮州人做最好吃了。
蘇荷做好後,先着,再做其他的菜色……
因只有兩個人,八道菜太多了。
蘇荷就減到六道。
懷着報復心理,蘇荷沒有做一道辣菜,全是廣東菜。
十分清淡,沒有一點重口味。
看他怎麼喫。
一個小時後,蘇荷一身汗,她頭髮也有些凌亂,重新紮好走出來。
謝樓彎腰從冰箱裏拿出兩瓶天地一號,放在餐桌上看到菜色,望着蘇荷挑了挑眉。
知道他喜辣,蘇荷故意說。
謝樓指尖一勾,開了瓶蓋,推一瓶給蘇荷。
後自己再開一瓶,低頭喝了一口,冰涼的酸味入喉。
他坐下,拿起筷子,夾了滾糖芋頭放進嘴裏,嚼動兩下,懶洋洋地道:“你做什麼我都喜歡,炒個鹹菜都行。”
蘇荷夾菜的手一頓,悄然翻個白眼,低頭繼續喫。
桌子原先是按六個人喫飯訂的,桃紅色木桌,莊嚴厚重。
很早以前,蘇荷一家人就在這桌子上喫年夜飯,電視裏播放着新聞,充數着各種新年祝福,她是家裏的獨女,外婆,爸爸,媽媽,爺爺四個人都是大人。
喫飯的時候,往她懷裏塞紅包,摸她的頭祝福她學習進步,長高長大。
如今。
這張桌子上,剩下她一個人。
形單影隻。
頭頂的吊燈,也比從前暗了許多。
一塊排骨夾到她的碗裏,蘇荷擡頭,對上謝樓那雙狹長的眼眸,他一隻手捏着天地一號的瓶子轉了轉,低頭喝了一口含笑道:“新年快樂,蘇荷。”
蘇荷:“……新年快樂。”
電視裏,傳來了鞭炮聲。
噼裏啪啦。
這就過年了啊。
謝樓眉眼在燈下,雖然仍有銳利之勢,但比以往暖和些。
蘇荷有些恍惚,忙低下頭,往嘴裏塞菜。
看他喜辣,但他喫得不少。
蘇荷一碗飯加一瓶天地一號就很飽了,謝樓吃了兩碗飯,後還喫光了剩餘的排骨。
喫過飯,春晚開始了。
蘇荷起身收拾,她家沒有洗碗機,得自己親手洗。
她將碗筷疊在一起,看他一眼,“你回家嗎?”
哪有人年夜飯在別人家裏喫的,他父母就不催嗎?
話音一落,謝樓手機就響,他長腿交疊,玩兒一笑:“這不就來催了?”
這通電話很顯然是催他回家。
蘇荷哦了一聲,端着碗筷進了廚房。
進出兩次,看到他支着下巴,一手把玩空瓶子,一手捏着手機,對着那頭的人說:“嗯,陪……女朋友喫年夜飯啊。”
蘇荷手一滑,差點將碟子摔回桌子上。
謝樓掀起眉眼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又回了對方的話:“不是你看見的那個,你別瞎猜,好,跟爺爺說一聲,明天好好陪他,不行啊,領不回去,還沒追到手呢……”
蘇荷聽不下去,鑽進廚房裏,就不想再出來了。
外面斷斷續續地有他說話的聲音,朦朦朧朧,偶爾又清晰。
他電話倒是多,似是掛了一個來一個。
蘇荷沒忍住,看了眼自己的手機。
安安靜靜。
她捏着洗碗布,呼了一口氣,只覺心口酸澀。
不一會,手機響了。
是微信。
卻是謝樓發的。
他發了一個紅包。
寫着【新年快樂,歲歲平安。
】
蘇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