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忍笑,剛想說話。
手腕被他用力一抓,她撲到他懷裏,被子滑落下來,她鼻子直接撞到他溫熱的胸膛。
他睡衣敞開了大半個胸口。
蘇荷紅了臉,想坐起來,謝樓拽着她的手腕,環上他的腰。
他低低地在頭頂道:“你想我死?
嗯?”
他身上有種被子悶出來的薰香味還有一點沐浴香味,還怪好聞的。
眼前又是紋理分明的胸膛,鎖骨。
蘇荷處處都覺得熱了。
她小聲地問道:“你好些了嗎?”
謝樓一隻手囚着她,另外一隻手在她後背順着。
但估計還是沒什麼力氣,別的動作沒敢繼續。
他鼻腔哼了一聲。
蘇荷說:“那我給你煮點粥吧,家庭醫生去幹嘛了?”
謝樓半眯眼,道:“去買點菜。”
“嗯。”
蘇荷推着他身子,想讓他躺好。
謝樓垂着眼眸看她,任由她推,就是大手扔緊捏着她手腕。
蘇荷看他眼眶輕微發紅,髮絲有些溼潤,雖還帶着一點點的戾氣,卻似又乖順了幾分。
當真像只貓兒了。
蘇荷抿着脣,一直忍笑。
謝樓用力拽她,將她拽到跟前,鼻子抵着鼻子,他冷眼問:“你笑什麼?”
“唔,你現在像只貓。”
謝樓愣了愣,嗤笑一聲:“那也是野貓。”
蘇荷:“小貓。”
謝樓:“……”
氣不勻,沒力氣回懟。
他剛吃了藥,實則藥效正涌上來。
連帶着意識其實都不是很清晰,蘇荷看出來了,她輕輕轉動着手腕,慢慢地把手抽出來,拉了被子,給他蓋好。
謝樓抿着脣,手背搭着額頭,很快睡着。
蘇荷在牀邊坐了會,看了他好一會。
兩個人鬧了這麼兩天,這人就給鬧病了,他是有多脆弱?
這讓她想起,那一兩天,他看人的眼神,將她往死裏看,欲言又止,狹長眼眸全是話語。
只是她逃避,不想看不想聽,不當一回事。
呆坐了一會,外面傳來了聲響。
把蘇荷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她立即起身,腳踩站在柔軟的地板上,探頭看了出去。
一名戴着眼鏡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提着一袋子菜走進來,估計是看到蘇荷了,他將菜放在餐桌上,問道:“少爺還睡着?”
蘇荷不得已,走了出去,道:“他剛睡下。”
“唔,好,晚點輸個液,應該就好了。”
他這麼說,又指着桌子上的菜,“你會做吧?
麻煩你了。”
蘇荷穿了拖鞋,走出去,看着桌子上的菜,點點頭:“會。”
那男人說:“我姓何,你叫我何醫生就好。”
蘇荷:“我叫蘇荷。”
何醫生:“唔,知道,顧總說過。”
蘇荷又問:“謝樓吃了藥,還不能好嗎?”
何醫生聽罷,轉頭看蘇荷一眼,扶了下眼鏡,笑了笑:“他這身子,向來是一病就弱的,先吃藥看看,晚上可能會反覆發燒,最好輸個液。”
比她還弱?
何醫生買了不少菜,但都是很清淡的。
蘇荷進廚房裏做,熬了點清淡的瘦肉菜粥,又弄了兩個小菜,這兩個主要是她跟何醫生喫的。
粥放在鍋裏熱着,她擦擦手,問何醫生要不要先喫飯。
卻見何醫生拿着醫藥箱進了主臥室。
蘇荷有些擔憂,跟着過去。
何醫生坐在牀邊,手背放謝樓的額頭,碰了下,後看了眼蘇荷,道:“又燒起來了,過來幫忙。”
這纔剛剛吃藥沒多久,這就燒起來了?
蘇荷感覺謝樓此時真的病嬌得不行,但也很擔憂,她快步進去,在何醫生的指示下,幫他。
不一會,輸液瓶就吊起來了。
謝樓手臂青筋頓起,垂放在一旁,骨節分明的手指也可見青筋。
何醫生道:“少爺從小就這樣,病起來要命。”
蘇荷一直看着牀上的謝樓,“但他平時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會這樣的。”
何醫生笑一聲,“體質問題,他媽媽也是,顧總這兩年稍微好點,以前也這樣。”
“哦哦。”
原來這麼狠的謝樓,也有這麼弱的一面啊。
這期間,謝樓一直沒醒過,到八點半左右。
輸液瓶完了,何醫生進去拔針頭,蘇荷端着粥走進去,謝樓才醒,他渾身都是汗,靠在牀頭,垂着眼眸,臉色冷冷的。
看到蘇荷進來,他眼眸才縮了下,道:“我還以爲你走了。”
蘇荷把粥放在牀頭櫃,站在一旁,道:“哪敢走。”
謝樓擡起手,要去握蘇荷。
蘇荷把手放到他掌心,本以爲這人弱雞弱雞的,誰知道他使勁了力氣,蘇荷再次撲在他懷裏。
何醫生看謝樓一眼,收拾醫藥箱:“少爺悠着點,別把病傳染給她了。”
謝樓眼帶戾氣:“你先回去吧。”
蘇荷掙扎着要起身,她扭頭問何醫生:“他好點沒?”
何醫生一直帶着淡淡的笑容,回道:“好了好了,燒退了,就是有點無力,還是蘇荷你好使,從昨天他就燒到今天……”
蘇荷愣了愣:“燒這麼久了?”
何醫生一笑,毒舌回了句:“是啊,沒燒成傻子皇天保佑了。”
謝樓:“我讓你回去。”
何醫生看謝樓一眼,“你這狗脾氣跟你小舅一模一樣,別催了,當我想留下啊。”
後帶着極淺的笑意,提着醫藥箱就走。
蘇荷從謝樓懷裏掙扎出來,追着去送何醫生。
何醫生脫掉身上的白大褂,裏頭穿着很青春,還是九分的米色褲子,他衝蘇荷揮手,順勢關上了門。
蘇荷道:“慢走。”
送走何醫生,蘇荷回到房裏,謝樓仍是靠着牀頭,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蘇荷抿脣:“你就不能對何醫生好點?”
謝樓咳了一聲,擰着眉心有些不爽,“看上他了?”
“你有病啊?”
蘇荷抓起抱枕往他臉上摜。
謝樓眉心的戾氣才淡了些,他抓下抱枕,懶懶地道:“他是個話癆,事兒特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