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她的嗓音還是那麼溫柔,溫柔地淬着毒,“熱搜你都看到了嗎?”
慕遙沒有吭聲,她就當默認了。
“你要是好好扶持你弟弟,我們也不至於鬧成這樣不是?”她柔情似水地脅迫着,“你現在回頭還是來得及的,家裏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我們不要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還有什麼可以挽回的呢?慕遙想,蘇韶的所有壞,都是沒有證據的。
她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她這麼對蘇韶和所謂的弟弟,是他們咎由自取。
“是嗎?那你就繼續對着鏡頭撒謊好了。”慕遙冷笑,“我戲照拍,錢照拿。出道到現在,我被罵的還少嗎?我覺得我會怕嗎?”
“這樣的嗎?那我只能……”
蘇韶話還沒說完,她就掐斷了電話,順便把這個新的號碼也拉進了黑名單。
祁珩知道了她的情況,特地給她放了一天假,讓她好好在酒店休息,調整一下。
面對壓力,她最喜歡的緩解方式,還是睡覺。
她就把自己關在酒店房間裏,睡了個昏天暗地。
醒來時,驚覺已經是晚上了。
岑寂正在坐在牀邊,對着筆記本電腦不知道在看什麼,牀頭的小夜燈發出幽藍色的光芒,映照在他英俊的面孔上,時光好像都變得安靜了。
“終於醒了?餓了麼?我給你點個餐?”
慕遙沒什麼胃口,便搖了搖頭。
“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會給你解決,你安心拍戲就好了。”
“謝謝。”
慕遙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
岑寂卻去拉她,“起來。”
“我不要。”她蒙上了被子。
“你明明還要不要去片場了?”
“不去了。”
她不敢想象別人會怎麼看她。
小時候,蘇韶到處跟別人說,她在家裏怎樣的囂張跋扈。
周圍鄰居看她都帶着有色眼鏡,都覺得她是那種愛爲難繼母幼弟的惡毒大小姐。
她真的受夠被別人指指點點了。
“你給我起來!”
岑寂扒開了她的被子。
她自然是不幹的,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枕頭裏,聲音悶悶地傳出來:“你能不能不要煩我了?”
“慕遙,我數3、2、1,你給我起來。”
“……”
“3!2!”馬上數到1了,見這個女人絲毫不爲所動,他只能拿出殺手鐗了:“你外公剛做完手術,你知道花了我多少錢嗎?你知道接下來的術後恢復和排異藥物要花我多少錢嗎?你就這麼躺着,你怎麼還我錢?”
慕遙坐了起來,蓬頭垢面的,瞪了他一眼。
他給她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戴上墨鏡和口罩,開車載着她出去了。
他一路把車開到了荒無人煙的郊外,猛地停下,下了車。
雖然已經入春了,但B城還是很冷,他搓了搓手,敲了敲慕遙的窗戶,示意她也下來。
慕遙走出來,也凍得一個哆嗦。
“幹嘛?”
他指了指主駕駛,“去,開車。”
“你自己幹嘛不開?”
“我就要你開。”
“你有病吧?”
他們現在身處城郊的一大片草地上,周圍黑黢黢的,只有車燈照出來的一片亮堂。
她有點心慌。她最怕黑了。
岑寂假裝要揚長而去,她趕緊拉住了他,“你別走!我開……我開還不行嗎?!”
好女不喫眼前虧,適時低頭,總比被狼吃了強。
當時高中畢業,他們幾個就一起去考了駕照,慕遙過得還很順利。
但因爲祁玉的事情,她已經好久沒自己上過路了。
她把着方向盤,有點緊張。
岑寂坐在副駕駛,給自己繫上了安全帶,“還記得怎麼開嗎?”
“不太記得了。要不還是你來吧?”
“……要不我先走了?你在這慢慢琢磨?”
“不要!我記得了!”
“嗯,開吧,我看着呢。”
岑寂宛如駕校教練,指揮着慕遙歪歪扭扭地上了路。
慕遙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是有“教練”逼着,她完全不能鬆懈,只能硬着頭皮開着車。
自動擋還是比她當年學的手動擋要簡單很多的,漸漸地,她也找回了一些過去的感覺。
不知不覺就開了十幾分鍾,她看到了村莊和燈光,鬆了口氣。
岑寂已經斜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跟着導航繼續開,別停,我睡一覺。”
“你別睡啊!”她想去扒拉他,又撤不開手,都快急哭了,“喂!岑寂!”
岑寂拋下一句:“你要是停下了,你外公那邊的供給我就斷掉了,你自己慢慢攢錢吧。”
說完他就真的完全不理她了,好像真的睡着了。
慕遙就這樣一邊頂着心理陰影,一邊扛着精神壓力,跟着導航的聲音,一路把車開回了市區。
岑寂打了個哈欠,“到了嗎?”
“馬上到了。”
“你開車就開車,看着我幹什麼?”
“我、我忘記怎麼倒車入庫了……”
“……我來吧。”
張牙舞爪的小貓咪一下蔫了,岑寂心情挺好,一路哼着小曲,把車停在了地下停車場裏。
“你看,也不是那麼難嘛。”他關上車門,笑着說。
慕遙咬牙切齒。
他牽起她的手,十指交扣,“真的沒你想的,那麼難。”
她沒有甩開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第二天,岑寂趕去了S市,說要處理一些事情,慕遙則大大方方去了劇組,繼續拍戲。
祁珩看她狀態挺好,放心不少,拍了拍她的肩,鼓勵道:
“不要在乎別人怎麼說。反正你是最好的明月歸。”
“我知道。謝謝。”
當天半夜,蘇韶又放出大招了。
有記者去採訪了慕家的親朋好友,他們紛紛表明,蘇韶這個後媽已經很盡心盡力了,有些人還對慕遙做出了一些評價:
“那個小丫頭呀,我曉得我曉得。長得是太漂亮了,就是脾氣太差。以前在家,老是跟小蘇鬧脾氣的嘞。”
“她還打過她弟弟。可憐哦,她弟弟那時候還那麼小。”
“慕遙姐姐?我知道的呀。我聽我媽說,她對她後媽和弟弟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