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雪鄙夷的看着她,滿臉的嫌棄。“沒人跟你搶,是你的別人搶不走,不是你的你再努力也不是你的。”虧她生得副這麼好的容貌,可這腦子怎麼就沒長好呢?果然是胸大無腦。
旁邊的宮女見到周縉雲,嚇得要死,“夫人,咱們還是回去吧!”不敢擡頭,默默地勸說道。
周縉雲冷笑兩聲,看着剛剛說話的宮女,“怕本小姐吃了你們夫人嗎?不過遲早的事。”看着伊雪威脅道,“以後,咱們會常常相見的,我很是期待。”
伊雪不以爲然,伸手從旁邊摘下一朵粉色的小花,優雅的在鼻尖聞了聞,“這花雖美,可惜百無一用。”意味諷刺的說着。
“夫人,這花雖然百無一用,但還是很養眼的,要不也不會留在這皇宮中的。”紫君會意的接過話。
旁邊的另外兩宮女也聽出來了,想笑,可奈何害怕周縉雲此刻的威嚴,只能強忍着了。
她在宮裏有鬱皇后撐腰,父親又是丞相,在宮裏也是橫行霸道,目無他人,而她,也確確實實還是司馬俊未婚太子妃,都不敢得罪她。
周縉雲氣得臉都綠了,再蠢也知道她的言外之意是在說她。指着伊雪,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只不過是俊哥哥的夫人,憑什麼這樣跟我說話?”又道,“今天你鬥不過我,來日……”
“來日方長,我也很期待。”伊雪不慢不快的說過話,說完頭也不回的丟下週縉雲和她的丫鬟走了。
紫君和身後的宮女默默跟上,上次伊雪進宮也和她相處過幾天,一直覺得她不拘小節,有時糊里糊塗,有時像甜心,有時又有點呆萌,柔柔弱弱的很好說話。
可經過剛纔發現,眼前的女子,絕對沒有她表面的那麼簡單,如果說她大智若愚,似乎也不是這樣。
總覺得她身上有種很特別的氣質,一般人真的很難靠近她。
日落時分,司馬俊攜伊雪還有香如慧師徒如約到了長樂宮,至善方丈和司馬巖一起也到了。
伊雪細細的觀察了一下太后住的長樂宮,錦羅珠窗,紫檀木的擺設,玉器瓷瓶金銅器皿在屋裏裝飾着,奢華無比,只是顯得特別清冷和孤寂了些,偏偏這地方還特別的僻靜。
也許這才適合老人家居住吧,這裏遠離喧擾,老人家喜歡安靜,需要修身養性來延年益壽。
看着該來的人都來了,太后連忙吩咐了宮女上菜,“哀家今個兒高興,所以把大家叫過來聚一聚,陪哀家這老婆子喫個飯。”
“平常哀家就一個人,都是和一些個下人在宮裏住着,清靜慣了,卻是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大家都各自隨便,不用拘謹。”臉上的笑容很慈祥,沒有早晨在太極殿前的那份霸氣與嚴肅,熱情的招呼着大家。
“沒有打擾太后的清靜就好。”至善方丈恭敬的說道。
“至善方丈言重了,哀家平常想請你都請不來,你來,哀家高興還來不及呢。”太后笑容滿面的答道。
“老衲謝太后擡舉了。”相互客氣着,倒也沒有什麼卑微之感。
太后轉首,凝眸向一邊的伊雪招呼着,“雪兒,過來坐哀家旁邊可好?”
伊雪擡眸看了看司馬俊,“民女不敢。”不知該不該上前。
司馬俊起身,攜着伊雪的手走上前,“皇祖母,孫兒也要坐您旁邊。”也不等太后回答,就自作主張的攜伊雪在旁邊坐下了。
太后寵溺的在司馬俊頭上輕輕地拍了一下,“哀家是讓雪兒坐旁邊的,你小子湊什麼熱鬧?”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裏卻是高興的很,也沒真把他趕走。
在場的人輕聲的笑着,有趣的打量着這對婆孫。
此刻,大家都只覺得這太后跟普通家的老人沒什麼兩樣,沒有太后的光環,沒有傾世的大權,只是一個和藹可親的普通老人罷了。
她也需要人關心,需要有人陪她,可就是這麼簡單的願望,生在皇家的人卻是那麼的難。
伊雪感覺到有些心酸,連忙上前幫她添了些酒水,太后接過,笑嘻嘻的,嘴都快合不攏了。
也忙着在伊雪碗裏添了些菜,“雪兒多喫點,要喫胖一點,儘快給哀家添個小曾孫啊。哀家在這宮裏太無聊了,以夠就等你跟太子生個小娃娃給哀家帶帶啦。”
伊雪剛喝了口水,被太后這麼一說,差點噴了出來。水嗆到喉嚨裏大咳着,端着茶杯的手沒拿穩,也落在了桌上,餐桌上頓然一片狼藉,水往往下流着‘,流了滿地都是。
太后皺了皺眉,“這不很正常嗎?”眯着眼睛,開心的又笑了,沒有責怪伊雪輕率,反而趕緊讓宮女上前來幫忙收拾着。
伊雪尷尬的搖頭,“對不起,剛纔手滑了。”
“這孩子,怎麼那麼不小心。”香如慧在一邊看着,難爲情的出聲責怪。
“母后,俊兒不是有幾個孩子嗎,你要是無聊吩咐一聲,兒皇讓她們把孩子帶過來陪你玩就是!”女孩子臉皮薄,司馬巖在一邊幫着圓場。
“那些孩子跟他們的母親一個德行,哀家不喜歡。”太后很是執意,“哀家就想要雪兒生個小曾孫!”笑眯眯地,又在伊雪肩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司馬俊偷笑着,這話簡直太合他心意了。
“太后就不要取笑民女了。”一改剛纔的慌亂,向太后抗議着。
太后挑眉,“雪兒,是不是該改口叫哀家皇祖母了?”說着,又看向旁邊的司馬俊,似在責備他沒有告訴伊雪規矩。
“是啊雪兒,以後該跟着太子改口叫皇祖母了,該稱寡人爲父皇的,你也不能再自稱民女,你現在是太子的夫人,再不是民間的女子了。”司馬巖在一邊也接過話,教誨的說道。
“傻丫頭,記住了嗎?”司馬俊寵溺的捏了一把她的小臉,有點責怪和教訓的意思,平常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一下就變笨了呢。
“是,我知道了。”伊雪埋頭喫着東西。
剛纔打翻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換上了新的,現在該先填飽肚子纔是。
“還請太后和陛下諒解,雪兒剛進宮,不懂規矩。”雖然司馬巖已經解圍,但作爲伊雪的長輩,至善方丈有必要客氣一下。
“無礙,寡人和太后已商量過了,既然雪兒來自民間,生性自由自在慣了,她不用學皇宮裏的規矩,但對長輩的稱呼和基本禮貌還是要懂得。”司馬巖開口說道。
“謝陛下和太后體諒。”至善方丈連忙起身施禮答謝,轉首又看向伊雪,“雪兒,還不快謝過陛下和太后的恩賜。”
伊雪起身謝恩,“雪兒謝過父皇和皇祖母的溺愛。”
太后笑眯眯的,“嗯好,這才乖嘛。”欣喜至極。
太后說完,司馬巖又等不及說話了,“雪兒,雖然寡人不能讓你做俊兒的太子妃,但讓你像平常百姓一樣嫁給俊兒做俊兒的妻子,且寡人同樣會給予你最大的權利。日後,你便與俊兒一起榮辱與共,不分彼此,這可是比皇后還高的榮譽,對此你可有什麼意見?”突然問道。
“回父皇,雪兒怎敢有意見!”伊雪答道,有點不屑。
“雪兒,不可如此跟陛下說話。”至善方丈嚴厲的斥責着。
都到此時了,還如此一副模樣,看者都傷心,更不知道司馬俊會如何想。
伊雪嚇得身子動彈了一下,筷子也掉了,今夜,似乎註定不是一個可以讓她平靜的夜。“是師傅,雪兒錯了。”連忙道歉着,又轉首看着司馬巖,“雪兒沒意見,謝父皇對雪兒的疼愛,雪兒一定會盡力配合太子的。”
司馬俊喫驚的看着她,第一次感覺她這麼怕一個人,還是一個平常把她捧在手心裏的人。雖然平常她也是有些怕他的,但那都是因爲怕他侵犯她纔不敢大膽。
伸手摟住她,“雪兒,沒事吧?”怕她心裏不好受,關懷的問道。
其實這不是怕,是在乎,是因爲對至善方的尊敬,所以看到他生氣才一時失措。
“方丈,你看你,都嚇着這孩子了。”太后輕聲細語的說着,又示意宮女趕緊給伊雪添了一副新的碗筷。剛纔司馬俊還怪她嚇着伊雪了,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對她說過一句很嚴厲的話。
“老衲唐突了。”至善方丈緩言,又對司馬巖說道,“陛下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寵着雪兒了,這樣實屬不妥,這可比替代周丞相家的千金還嚴重的多。”
他也不想責備伊雪,只是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只不過是想讓她好好的在宮裏,待在司馬俊身邊,可她就那麼的爲難和不情願嗎?
大家都是爲她好,心疼她才這樣對她的。
至善方丈當然也知道司馬巖要做什麼,他是想着法子要給伊雪名分和權利,也是在想着法子要打壓周榮,這樣做已經很明顯了。
但是這樣一來,對伊雪有好處也有壞處,就是不知道這丫頭會不會好好的去利用這自身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