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上船,兄弟二人站在甲板上對碼頭上的國王他們揮手。
梅伊莎和國王捱得很近,阿納斯塔西亞輕蔑一笑,特里斯坦這個傻冒。
船在海面上航行,特里斯坦問阿納斯塔西亞:“你家在哪?”
“順着大海航行就行了。”阿納斯塔西亞語氣淡淡的,特里斯坦自然懶得再問。
阿納斯塔西亞吹着海風,嘴角微微上揚,她當然不是真的要他們送她回“家”,等時候一到,她找個機會墜海就行了。
航行期間,特里斯坦跟發了瘋似的撒網,每一次不是撈些魚就是撈些海草。
就這樣做了兩天,特里斯坦氣的不輕,乾脆躲進船艙裏。
阿納斯塔西亞見了只是搖頭,人魚不是沒腦子,誰會主動往網裏鑽啊!
——
大海深處。
克瑞蘭握着權杖衝進凱瑟琳的小屋,憤怒不已,“半個多月了,爲什麼還沒有阿納斯塔西亞的消息?”
凱瑟琳兩隻手轉動着水晶球,水晶球上面出現了阿納斯塔西亞的笑臉。
克瑞蘭用權杖在水晶球上面一點,水晶球晃動了一下恢復原狀。
她死死的盯着凱瑟琳,“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要她消失!徹底消失!”
凱瑟琳不接話,克瑞蘭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咬牙說:“給我藥水,我要親自上去解決她!”
凱瑟琳不能也無法違背女王的命令,從貝殼裏拿出一瓶藥水給克瑞蘭。
克瑞蘭捏着藥水,大笑着離開。
凱瑟琳望着她的背影,戴上斗篷離開小屋去了一個滿是珊瑚叢的地方。
裏面懸浮着一條人魚,她的尾巴五彩斑斕絢麗奪目。
凱瑟琳隔着門眼裏露出些許悲傷,小聲說:“卡珊德拉,你快醒來吧,克瑞蘭要對你的女兒下手了。”
卡珊德拉雙眼緊閉着,沒有絲毫反應。
凱瑟琳又呆了會兒,這才慢慢遊走。
克瑞蘭喝下藥水,獨自一人到了海面。
她躲在岩石背後換好衣服,裹着頭巾走進薩布蘭卡。
克瑞蘭走進一家餐館,好巧不巧,正是阿納斯塔西亞呆過的那家。
她點了菜,問熱情好客的老闆娘,“聽說你們的王子被一個姑娘救了,你知道那個姑娘現在在哪兒嗎?”
老闆娘搖頭,她並不知道阿納斯塔西亞就是那個救了布萊恩王子的姑娘。
克瑞蘭嘴脣抿成一條線,又問:“那你們王子在王宮裏嗎?”
“不在,他和卡洛琳公主去奧艮斯特了。”老闆娘有些遺憾的說。
克瑞蘭嘴角徹底向下拉了,老闆娘覺得她很奇怪,拿起菜單就往後廚去了。
隨便吃了幾口,克瑞蘭回到海邊,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潛入海里。
她抓住過往的游魚問:“你們有誰見過阿納斯塔西亞?”
有魚們呆滯地你看我我看你,克瑞蘭把游魚扔開,像離弦的箭一樣遊向奧艮斯特海域。
她比船隻快太多了,傍晚前就到了奧艮斯特。
“也不知道特里斯坦王子還能不能抓一條人魚回來。”
“我看懸,人魚哪有那麼容易抓?”
“聽說國王讓他們把那姑娘送回家就返程,抓不到人魚也就當沒那個運氣了。”
“……”
聽了這些,一個計劃在克瑞蘭心裏成型。
阿納斯塔西亞和特里斯坦相安無事地在船上又呆了三天,船隻在一個碼頭停下進行補給。
阿納斯塔西亞呼了口氣,這次她也暈船,但比上回好了很多。
有能下去走動的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
特里斯坦在船上憋屈了那麼久,船一停下就帶着人快步離開。
特里維斯冷眼看着,陪阿納斯塔西亞下船去這個城池逛逛。
這裏還屬於奧艮斯特的管轄地,城裏的裝飾雖不如奧艮斯特城,但也算得上整潔有序。
路過一個小攤,阿納斯塔西亞看見攤販手裏甩着一張餅,越甩越大,有點兒她見過的飛餅的樣子。
“要嚐嚐嗎?玫瑰甩餅。”特里維斯問她。
阿納斯塔西亞點頭,特里維斯便讓阿諾德掏錢。
攤販用刀把餅子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裝在荷葉荷葉裏遞給阿納斯塔西亞。
阿納斯塔西亞接過後,用竹籤戳了一塊給特里維斯,“給,你先喫。”
特里維斯接竹籤的時候,手指觸碰到了阿納斯塔西亞的手指,他有些失神。
阿納斯塔西亞鬆開手,自顧自地喫着荷葉裏的。
特里斯坦直接去了酒館,目睹他進去,一直等在牆邊的克瑞蘭跟着進去。
特里斯坦叫了壺酒,就着牛肉大快朵頤。
克瑞蘭走到他跟前,特里斯坦有些不滿地擡頭。
克瑞蘭伸出食指在脣上一豎,用氣聲問他:“你是不是想抓人魚?”
特里斯坦收起不滿的情緒,放下筷子問:“你是誰?你怎麼知道?”
克瑞蘭笑了一下,在特里斯坦身邊坐下。
“你之前那條人魚化成了泡沫,知道爲什麼嗎?”
聽她提起那事,特里斯坦就很惱火。
克瑞蘭給他順着氣,解釋道:“因爲阿納斯塔西亞,你沒發現嗎?自從她去了奧艮斯特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特里斯坦回憶了一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爲什麼阿納斯塔西亞看到人魚並不驚訝?爲什麼人魚對她好奇?爲什麼人魚只點名要見她?爲什麼見了她之後人魚就化成泡沫了?
一樁樁一件件聯繫在一起,特里斯坦咬牙,“她到底是什麼人?”
克瑞蘭但笑不語,手掌在他心口一按,施施然起身往外走。
特里斯坦坐在凳子上,神色一點一點變得猙獰起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呀!
他拍着腿起身,對身後的侍衛道:“走!”
侍衛們不明所以,紛紛抓起桌上的食物塞進嘴裏跟上特里斯坦。
特里斯坦越過人羣,走到船隻跟前,視線在空蕩的甲板上一掃,轉身盯着城門口,儼然一副守株待兔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