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溫將額頭抵在她的掌心,眼裏滿是淚意。
等她睡着後,宴溫走到客廳,看着那個有些孤寂的背影說:“你告訴晏朝安,我願意回晏家。”
宴弋驚喜地回頭,觸及宴溫眼裏的冷意後,再次垂頭。
“而我的條件是,他必須給我媽請最好的醫療團隊。”
晏朝安答應了宴溫的條件,開始派人對宴溫進行集團業務的培養。
宴溫一邊要專注學業,一邊要洞悉晏家各項業務,十分疲憊。
但只要一想到他母親,他就能咬牙堅持下去。
宴溫母親後期幾乎是處於昏迷的狀態,即便是在首都最好的醫院由最好的醫療團隊治療,也效果甚微。
某個晚上,宴溫去醫院探望她。
她破天荒地睜開雙眼,氣色更是帶了些紅潤。
宴溫有種不好的預感,仍舊撐着笑容在她牀邊坐下。
時至今日,他母親已經不想去追問爲什麼了。
她主動握住宴溫的手,“小栩,媽媽這一生唯一的錯事就是遇見了你父親。但媽媽這一生最大的幸事,就是有了你。”
“因爲你,我才願意讓他來看一看你,希望你不會缺少父愛。可媽媽忘了,他也是別人的父親,他對兩個家庭都不忠心。”
宴溫眉頭緊皺,她擡手撫平他的眉頭,繼續說:“媽媽希望你好好生活,做你想做的事,成爲你想成爲的人。不要被仇恨矇蔽,更不要成爲你父親那樣的人。”
“如果遇到喜歡的女孩,一定要好好愛護她。”
宴溫點頭,她欣慰地看着宴溫,然後慢慢合上了眼睛。
宴溫瞳孔倏地放大,握着她的雙手顫抖起來。
壓抑的哭聲在病房裏響起,宴溫就像是丟了受傷的幼獸,嘴裏發出悲鳴的聲音。
宴弋趕來,望着病牀上毫無聲息地人,腳下一個踉蹌,竟然昏倒了。
宴溫的母親下葬後,晏朝安把他帶回了晏家。
晏夢和晏澈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但他們沒有人歡迎他。
宴溫毫不在意,他來晏家並不是要得到晏家人的肯定。
他的名字也是在這個時候從周栩改成了——宴溫。
晏弋意志消沉,一個人揹着包出去環遊世界。
他不是有出息的兒子,不是一個忠誠的丈夫,更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沒有人在乎他在不在家裏。
晏夢時常對宴溫出言嘲諷,宴溫每一次都忍了下來。
等他憑藉自己的能力簽下第一份合同,他叢晏家搬了出去。
從那以後,晏家小宴總在商圈名聲四起。
許多人開始觀望,些同父異母的兄弟二人,最後究竟誰能順利繼承晏氏偌大的家業。
宴溫的話音落下,稚京盯着他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怎麼,心疼我了?”見稚京不說話,宴溫出言調侃。
稚京誠實地點頭,“確實有一點,不過,”稚京點點宴溫的指尖,“你想要的真的是晏氏嗎?”
這下子換宴溫愣住了,他很快發出笑聲,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稚京咬脣,“你笑什麼?”
稚京嗔他一眼,“晏總似乎很會玩兒曖昧。”
宴溫鬆開手,雙手舉在耳邊,“不要污衊我,我不是一個隨便的人。”
菜上齊了,稚京挑了筷糖醋排骨放進嘴裏,悄然擡眼瞧宴溫。
宴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耳尖一下子紅了,掩耳盜鈴般的無邪耳朵,再次罵了一遍三生石和扉。
飯後,宴溫開車送她回家。
這是宴溫第二次送她回家,車停下來,宴溫捏着稚京的手,說:“介不介意我明目張膽地表達對你的愛意?”
稚京挑眉,手指戳戳他的心口,“我的確不是一個虛榮的人,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有多愛我。”
兩個不相愛的人,把愛意說到極致。
打開車門,宴溫突然叫住她,“希望下次能上門拜訪。”
稚京關上門,雙手扶着窗戶眨眨眼,“看你表現。”
回到家裏,稚晨從樓上走下來,靠在樓梯扶手上,吊兒郎當地問:“坦白從寬,剛送你回來的是誰?”
稚京坦坦蕩蕩,“宴溫。”
稚晨腳下一滑,差點摔一跤。
他五官都皺在一起了,跟在稚京身邊往她的小洋樓去。
走進門,稚晨才說:“你真的和宴溫在一起了?”
稚京把扉扉塞進他懷裏,“差不多了。”
稚晨倒吸一口涼氣,顫顫巍巍地擡手指着稚京,“你……你莫不是要攪進這場奪嫡之爭?”
稚京好笑的捏住他的脣,“別跟這兒拽古言了,我自有分寸。”
稚晨嘆口氣,抱着扉扉說:“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一個禮拜後,稚京明白了宴溫說的“明目張膽”的愛意是什麼了。
豐城有場慈善拍賣晚宴,衆多名流都要前去。
宴氏是晏澈宴溫兄弟二人,稚家這邊自然就是稚澤稚晨二人。
而稚京,自然也要去湊這個熱鬧,順便當一當宴溫的女伴。
去豐城的這趟飛機的頭等艙彷彿被他們承包了,稚京和宴溫直接坐在一起。
稚晨一副“女大不中留”的痛心疾首,被稚澤強行掰過頭看文件。
秦佑牧偷偷對着稚京和宴溫豎起大拇指,“行啊,幾個月不見,再坐上飛機你倆就一塊兒了。”
他這下終於不喊小晏總了,稚京欣慰不少。
下午四點,飛機降落在豐城機場,一行人直接去了主辦方所在的酒店。
他們要看這次拍賣會的最終拍賣品,順便換上晚宴的服裝。
稚京的裙子是某高定的夏季新品,一條黑色的吊帶絲絨裙。裙襬長至腳踝,右側從腳踝開衩至大腿,神祕而又嫵媚。
造型師把她的頭髮盤起,頭上戴着珍珠髮箍,耳環也是同款珍珠。
她站起來對着鏡子看了看,有種奧黛麗赫本的感覺。
造型師最後給她整理了一下,忍不住誇道:“稚小姐完全不輸女明星,晏總見了肯定移不開眼。”
稚京脖頸修長,聽了這話也有些期待宴溫的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