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沉悶的午後終於在傍晚之中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在未來科技大學居民區的一家小店門口,陸緣生坐在塑料小凳上咕嚕咕嚕喝完了一瓶北極冰汽水,舒坦地打出一個飽嗝。

    “果然肉卷跟北極冰是絕配。”

    他在心裏讚道,這才把手中最後的一小塊截肉卷戀戀不捨地送入嘴中。

    “老闆,再給我打包一份同樣的帶走。”

    嘴裏還沒嚼完,陸緣生就舉起手向着店裏的老闆喊道。

    “好嘞,稍等啊。”老闆也樂着忙活起來。

    陸緣生在校園裏逛了一整個下午,基本上把整個校園的環境都摸清楚了。這一片職工居民區是暑假校園裏最有生氣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老舊的樓房,甚至看不到什麼智能化的設備,和未來科技大學的名字着實不相符。

    天已經差不多黑了下來,喫飽喝足的陸緣生拎着一小袋肉卷樂呵呵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不過,在穿行在老舊社區的途中,他將步伐停了下來。架在居民樓牆上的路燈已經亮起,老式罩燈把底下的一片區域照得通明,包括牆上較低位置一個淺淺的暗紅印子,還有那沿着牆根的地面上,有着不明顯的暗紅斑點。

    他看了看四周,除了些許行人,就只有遠處的活動場有老年人們專屬的音樂響起。

    “血?”

    他內心還沒完全確定,雖然他沒有這感知方面的特殊能力,但是,多年的經歷跟特別的訓練,讓他對這些細節有十分敏銳的觀察能力。

    他靠近牆壁,喵了一眼牆上的痕跡,很像是被手指劃出來。

    再裝作繫鞋帶的樣子蹲下,仔細觀察了一下地上的痕跡,已經凝結許久,但應該就是血跡,也虧是牆根附近沒人走過跟特意清掃,不然還真不一定保存得下痕跡來。

    “學校裏怎麼會有這樣的血跡?”

    陸緣生心生警惕,這是他新官上任的第一天,沒想到就可能遇上了麻煩事。在知道洞天計劃的意外和阿提斯特的提醒後,他需要認真應對自己工作場地周圍的每一分可疑之處。

    跟着血跡走去。可剛走出燈下,來到了拐角處,血跡就消失了。

    血跡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消失,他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照了照,還注意着讓自己不要表現得太奇怪。只是拐角處除了停着一輛放滿回收品的小三輪外什麼也沒有,於是他關閉了手電,避免引人注目。

    “這一片,好像沒有監控啊。”

    他擡頭四處看了看,老舊的樓房連電線都看着有些凌亂,只在幾個主要的路口有攝像設備。

    “不會是被人接走了吧?”

    陸緣生來回走了兩圈,沒什麼發現。

    “或者,就住在這?”

    他擡頭看了看,亮燈的人家只有三四戶,不過,他的目光也往下移,看着日光燈下的樓梯口。

    這種老樓的一層,在通往樓上的樓梯底下會空出來一個樓梯角,不過大多被堆滿了雜物,或用來停車。

    不過也有例外,就在血跡消失的不遠處,就有着一個沒堆滿雜物的樓梯角,一個大紙箱卡在裏面,但還留了許多餘地。

    走過去,他發現那是一個空紙箱,連底都沒有,可能就是從剛剛廢品車上拿下來的。

    同時,他聞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陸緣生嘴角一笑,把紙箱稍微拉出來,就從樓梯的夾角中看到了一個用黑布裹着自己並蜷縮起來的瘦小身影,紙箱靠近樓梯角的一面還沾滿了血跡。

    手機的光源打開,亮白的燈光顯得那張露出不多的蒼白人臉顯得更加蒼白,很明顯,人已經昏迷過去了。

    陸緣生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脖子,很冰,但是仍然有微弱的跳動,只是節奏特別慢。

    “假死還是龜息?反正暫時死不掉。”

    陸緣生卻沒什麼好辦法把這人搬走,他在猶豫要不要直接彙報上去等人來接手。

    很明顯,這人不是普通人,也絕對受傷不輕。

    陸緣生猜測對方外面裹着的黑布原本是用來防止血液泄露痕跡的,但奈何血流得太多實在蓋不住了,到牆邊時已經奄奄一息,沒力氣去再做額外的清理,幸好發現個可以躲藏的樓梯角,於是拿了個紙箱,用它捂着傷口並擋住樓梯角,最後躲在這吊命等死或者等人來救援。

    他撥開對方腦袋的黑布,認出了這是個女孩子,歲數不大,並且自己肯定不認識這人。

    “沒見過啊,這麼小的特殊女孩可不常見,又不是誰都跟我一樣從小就出任務。”

    陸緣生在心裏小聲嘀咕着,他也不排除對方只是長得小而已,畢竟生物體徵易容也不是做不到。

    “麻煩啊......算了,還是先救回你這一口氣吧,做件好事,反正你也跑不掉。”

    他心裏這樣想着,但他沒有直接這麼做,而是先沿着樓梯往上走,在五樓正好發現了一家門前插滿廣告紙的。他摸了摸門把,稍微有些灰,門鎖還是老式的機械鎖。

    於是從腰間的小型工具包中掏出了一雙手套還有鞋套戴上,再摸出了一根鐵絲,咔咔兩下就打開了外邊鐵門,輕輕拉開,再對內門如法炮製。

    稍微弄出了一些聲響,他停下來聽着周圍沒有別的動靜,這才躡手躡腳地走進去。

    他進到其中確認沒有近期的人類生活痕跡後,大致估算了一個主人的外出時間,這才安心地回到一樓,將那個小女孩抱出來。

    女孩很輕,撐死七十斤的樣子,剛剛抱起就可以看得到她的眉毛輕輕皺着,摸着後背有些溼潤的黑布,陸緣生估計她受傷的位置就在背後。

    進到了五樓的房間,他隨便拿些廢報紙在客廳鋪出一個位置,直接把女孩面朝下放了上去,攤開來的也就是一米五的個頭。這下,女孩的眉毛更皺了。

    算這個小女孩運氣好,這家人備有急救包,陸緣生也沒管有沒有過期,就不客氣地借來用了。

    輕輕剪開女孩背後的黑布跟衣服,露出來了黑乎乎一片的粘稠血痕,血肉粘連着衣物,十分難以分離。

    陸緣生沒有憐香惜玉這種細膩心思,直接按壓住傷口周圍大概的位置就撕開粘連衣物,痛得女孩輕呼一聲又昏死過去,原本還頗有節奏的呼吸一下子亂了,血流重新涌出,最終露出了一道從右肩至腰部左下、貫穿了整個背部的傷口,好幾處已經可以看到露出的骨頭,其上還稍微帶些金色。

    陸緣生拿着酒精迅速清洗傷口,再拿着早已準備好的一包藥粉灑在她的傷口上,哪怕已經昏死的女孩,身子也因此不由自主地出現一些抽搐。這藥是好藥,對策局特供祕製金瘡藥,專治外傷,唯一的缺點是八成會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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