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偏向直覺的輔助能力,但這不足以讓飽受創傷後遺症的他免於退役。
好在組織上給他安排了一個不錯的差事,在對策局工作,工作的隊友還都是曾經在軍中的戰友。
如果沒有今天早上一條來自昔日長官的突然命令,要他們想辦法保密處理一個對社會擁有巨大威脅性的個體,他可能會和隊友日復一日地協助警察處理各種棘手的事件。
或許多幹幾年之後,他還可以退休去當個私家偵探。
他可以通過專用的神交儀與隊友進行實時精神交流,以此讓自己的能力最大限度地幫助隊友。
可是今天,他的能力不靈了。
他可以依舊敏銳地識破那個女孩的僞裝,認出他就是自己的目標。但面對那個已經動作起來的年輕男人,他沒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只有從心中生出的無限恐懼。
這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他也曾體驗過,就在當初腦袋中槍的前一刻,在那個瀕臨死亡的前一個瞬間。
他甚至因此動作都僵硬了大半拍,沒有及時對這個年輕人的襲擊作出任何有效的提醒和反應。
還好,他們還有另外兩位配合極爲默契的雙胞胎狙擊手隊友,及時爲他們提供了掩護射擊。
他心中十分清楚,這次被老長官囑咐的任務已經不可能完成,但是他們必須要想辦法把這個年輕人的信息傳遞出去。
這年輕人的實力深不可測,完全不是一般的特殊人類。
他沒見過s級的人物是什麼樣子的,但以他接觸過的a級小隊來看,就連他們可能也無法抗衡面前之人。
他不敢想象這樣的人物隱藏在對策局當中究竟有什麼目的,也不敢想象他最終能夠造成多大的危害。
於是趁着掩護到來之際,他強忍着疼痛,想要拖着就昏倒在車邊的改造人隊長趕緊逃離。
可誰知道,那個年輕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把他一腳踢回了車內。
這人難道就不怕自己的狙擊手隊友嗎?
“說說吧,你們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
葉盛看着年輕人居高臨下,冷笑着看向自己,而對方問出來的話,同樣也是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疼痛帶來的冷汗密佈在他的額頭之上,他捂着傷口艱難開口:“你不可能是c級,你究竟是誰?”
陸緣生一愣,這老哥難道沒搞清楚狀況嗎,現在到底是誰問誰?
反手握着一柄刀刃捅入了座椅之中,他冷冷地說道:“是我問你話,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說說吧,是誰派你們來的?怎麼知道的這個女孩?在對策局裏藏了多久了?還有沒有其他同夥?”
如今這兩人都被他困在了車內,他可以暫時不用擔心被附近的居民看出什麼問題,可以用簡短的時間先好好審問一下。
葉盛在神經網絡裏已經多次呼喊另外的雙胞胎狙擊手,但沒有任何迴應,他心中也因此涼了大半,覺得他們多半已經凶多吉少。
他只恨自己幾人因爲接了私活,生怕被總部發現而主動斷開了外部鏈接,此時就連向外界發送求援的機會都沒有。
“呵呵呵,雖然我沒能力阻止你們,但你別想從我嘴裏知道任何消息,要殺就殺吧。”
葉盛輕蔑地一笑,軍伍出身的他可從來沒怕過死。
迴應他的是一柄沒入他小腿中的短刃,劇烈的疼痛讓他不斷抽搐,但就是硬氣地一聲不吭。
“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
陸緣生對此也並不意外,但他不打算殺掉對方,也沒打算浪費時間。
這是重要的情報來源,只要把他們送回對策局,然後上一套不計大腦損傷的意識讀取裝置,那一切事情就都會清晰明瞭。
“放心,我不急着殺你們,雖然就是因爲你們這些藏起來的蛆蛭和背後指使的蛆王,最近東洲才變得這麼混亂不堪,烏煙瘴氣。”
陸緣生沒有忘記,正是有這些內鬼的原因,才害得小柏哥沒了眼睛,還引發了後續的一系列麻煩事。
“你特碼纔是骯髒的蛆蟲!別想……”
葉盛忍着痛破口大罵,但他一旁的改造人隊長手動了。
狹小的車內不利於他的動作,他需要稍微退避再去判斷對方的進攻方式。
沉悶的消音槍聲在車內響起,陸緣生也再次發動能力,重新回到車門口觀察起情況來。
那名改造人的手臂打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裏面機械化的結構,一支槍管就藏在其中,甚至能看到淡淡的煙氣還未完全散去。
只是……他手臂和槍口所指的方向,是一旁葉盛的腦袋。
灰黑色的液體濺滿了副駕駛的車椅背面,葉盛的腦袋甚至因此碎了小半邊,看不出了本來的樣貌。
而改造人的雙眼之中,似乎還亮着詭異的光。
陸緣生覺得那可能是對方的自爆模式,不由得皺起眉頭,趕緊快步找到小白,解除了能力後抱起她迅速跑向了更遠處的安全掩體之後。
畢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他還是有些後怕,同時也有些擔心附近的樓房和居民,只希望不要造成太大的損害。
但等了幾分鐘之後,沒有見到有任何動靜。
他只好利用能力再次前去查看情況。
改造人的已經七竅淌血,伸出的手臂也已經自然垂落,看不出有什麼動靜的樣子。
陸緣生回到正常的世界當中,他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對方的面容,只覺得微微發燙,看來對方不是自爆,而是選擇了自毀。
他這次的判斷有些失誤,沒能留下活口,但同時也在內心思慮,覺得底下被爆頭那人的話語當中似乎還有別的意思。
這難不成是差點想暴露出了背後的人而遭到滅口?還是因爲單純知道打不過我而選擇提前自我毀滅而保全他們腦內的祕密?
但事到如今,只能期待局裏後續的後勤人員能從這些屍體當中挖出些有用信息了。
他拿出手機,再次撥打了李思的電話,還是關機,只好再次撥通了小圓的專線。
“你安排來的是什麼人?他們有問題。”
小圓也有些驚訝:“我安排的就一隊d級小隊,和任務上的描述的一模一樣,發生什麼事了?”
“咱家進老鼠了啊,姐。我已經都解決掉了,但沒能留下活口,你該安排一下人來這邊洗地了。”
“......”
小圓沉默了幾秒,纔開口問道:“我知道了,一會就有人處理現場,你還準備回來這邊嗎?”
“還安全嗎?”
“雖然我爸還沒回來,但你可以相信我。”
小圓的語氣十分堅定。
“那沒問題啊,我一直相信你。”
陸緣生也語氣輕鬆。
掛斷電話,他開始檢查起了這輛車,這是現成的交通工具,如果能利用上的話也省了他的麻煩。
就在車後蓋掀起來的一刻,他看到了兩個被綁得嚴嚴實實的昏迷男人,從他們身上可以翻找到和他那狼卡一樣,代表對策局的透明卡片,一旁還有一臺全波段的信號屏蔽機。
他們沒死,只是陷入重度昏迷。
陸緣生合上了車蓋,雙手撐在後蓋之上,雙眼死死盯着後車窗,暫時還想不明白爲什麼他們沒有對這兩人下死手,這明明是最輕鬆方便的方式。
他沒想幾秒就暫時放下了這個念頭,時間已經十分緊迫,他要趕緊回到安全局內。
陸緣生找到了被他藏起來的小白,她的臉上有幾道被電網灼傷的痕跡,還好有假皮的在中間遮擋,看起來傷得並不嚴重,但假皮已經掉了一大塊,露出了帶些青色的斑塊。
將沒醒來的小白抱到了副駕駛上繫好安全帶後,陸緣生便開啓了信號屏蔽機,同時啓動汽車準備返回對策局內。
他選擇了一條最偏僻的遠路,一是爲了避免可能會出現的再次襲擊,二是爲了避免遇到交警查車。
他沒帶駕照,但這只是小事。
更嚴重的問題是車後座上躺着兩具死相不怎麼好看的屍體,而後車箱內還有兩人被五花大綁並陷入昏迷,這車看起來彷彿就是殺人魔的移動靈柩。
不過,他似乎的確算是個殺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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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真的加班到頭大,更的字數少,還請見諒,另外阿提斯特的信箋裏面說的時間,應該是19日晚,也就是星期天的晚上,之前算錯了,現在已經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