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緣生的回答一出口,就引來了某幾個笑聲。
不過沈闊還是很認真地問道:“爲什麼你會覺得這是國外的陰謀呢?”
陸緣生肯定不能說自己差不多全程見證了蘇氏集團的崩潰,只能想了想說道:“蘇氏集團的崛起本來就是就不太正常,他背後的資本……也好像有環海商盟的影子。”
他說實話並不知道什麼經濟學知識,也不清楚蘇氏集團背後的股權架構,只是知道蘇洪海是環海商盟祕會的代理人。
然而他的這個回答,又引發了更多的笑聲。
就連沈闊了微微一笑,說道:“現在世界上有超過一半的企業,甚至近九成的大型跨國集團都有環海商盟的投資,如果按照這樣說的話,難不成環海商盟已經暗中控制了整個世界了嗎?”
怎料陸緣生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說道:“有可能他們正在這麼做。”
不用沈闊解釋,就有其他同學喊了出來:“股權和控權又不一樣,大公司誰會把控權交出去啊?甚至國家也不允許!”
但陸緣生並沒有什麼尷尬的地方,因爲現在他所看到的事實或許就是這樣。
沈闊停了他的話,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沒理會起鬨的學生,繼續向陸緣生問道:“除此之外,你還有其他的理由嗎?”
“還有他們凍結蘇氏集團海外資產的事情,不就像是把豬養肥了宰嗎?而且能如此順利地就把大量資產運出國外,沒有內應和外援,怎麼可能在嚴格的監管規定之下辦得到這種事情?”
“我就不說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腐敗的原因了,反正東洲的監管機構肯定有問題,而在世界上能把賬目做得那麼完美的,應該也就只有環海商盟了吧。”
他沒有任何經濟學知識的推理又引起幾個笑聲,還紛紛科普起了什麼保證金制度啊、強制清倉啊、私人銀行的急凍政策啊,等等這些陸緣生都聽不太明白的術語,一時間教室裏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但是沈闊這次很快就其他人先安靜下來,同時看向了陸緣生說道:“陸同學,你應該不是咱們學院的學生吧?”
陸緣生輕輕搖了搖頭:“不,我確實是經管學院的學生,但今年我剛退伍,按照政策的優待新轉進了現在的專業。”
沈闊一聽,便用有些恍然的語氣說了一句:“那就難怪了。”
但他感嘆的東西似乎另有所指,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陸緣生,才笑着對陸緣生誇了一句:“難怪我一進來就覺得你很有氣質。”
沈闊也轉向了同學們的方向:“其實你們說得都對,但這位陸同學所說的東西,也有一定的道理。”
他的臉色也不再是笑嘻嘻的樣子,多帶了幾分嚴肅,很認真地說道:“甚至說……他所說的內容,很大程度上接近了我最近所研究出的一個結論。”
教室裏頓時鴉雀無聲,只想着聽這位老師要怎麼解釋。
“環海商盟,確實已經滲透了許多商業領域,雖然不至於掌控世界,但他們通過影響貿易方式,很大程度上能夠左右這個世界的動向,說不定,環海商盟內部就有一個隱晦的結社或者什麼組織,在有秩序地統籌這一切商業活動。”
陸緣生看向他的眼睛也是微微一眯,他幾乎就是在暗示祕會的存在了。只是他還不知道,這位老師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麼世界背面的真相。
“當然,詳細的過程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聊,我現在只能先告訴大家一個結論:蘇氏集團就是環海商盟在東洲佈置的一個棋子。”
“而且也並不是他們賬本做得有多好,而是監管部門太貪心了,爲了自己的政績和晉升而大開方便之門,同時他們也太信任基於AI的自動覈算系統了,這裏面確實可以有很多可以運作的地方。”
沈闊說完結論後,神色又輕鬆了起來,不過他還像是有些擔心似的,還特意扶了扶眼鏡看了眼窗外,這個看起來有些緊張的小動作又讓同學們呵呵笑了起來。
他也跟着一起笑了一下,同時微微攤開了些手來說道:“大家不就是想聽我說說咱們東洲的壞話嗎?這就是。”
“不過能夠按照政績來晉升這其實也算好事,不知道你們有多少人親身去過國外,哪怕沒去過,你們也能在虛境當中遊覽其他國家,光是聽聽普通人們對他們政府的詬病,就能知道咱麼東洲行政辦事效率有多高了。”
“就像我前面說的艾瑞爾德,要是出個什麼大災大難,那麼肯定是黑幫比政府救援隊還要早到場。”
“其他的許多國家也不用說了,政治更像是交易,除了亞特蘭這種學術型國家,還有近些年那位西洲的總統比較有魄力之外,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幫人在瓜分利益。”
“相對來說,咱們東洲的普通人已經算是比較幸運的了。”
“更何況,在你們看不到的某些地方其實還有着一些特殊的危險存在,只是我們都被國家保護得很好,沒有接觸到什麼太過危險的東西。”
沈闊簡單的講解便在這特意留下的神祕感中停下了,然而學生們都被他吊足了胃口,但無論他們怎麼請求,他都始終閉口不再談這一件事。
只是,陸緣生聽他講述的東西,卻覺得對方應該也是個對黑暗世界有所瞭解的知情人士。
於是他也跟着問了一個問題:“老師,我想請問,是任何人都能受到保護嗎?”
沈闊對其他人的問題都視而不見,本來都要再繼續講課,可唯獨在聽到陸緣生的問題時停了下來。
“這還需要問嗎?正常且沒有違反法律法規的公民自然都會受到國家的庇護。”
陸緣生裝出和其他學生差不多的稚嫩,試探性地問道:“可如果是不正常但又沒有違法的人呢?”
他藉助第一排的優勢,很明顯能沈闊的眼睛出現了微微的擴張,只是很快又恢復了常態,但顯然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神經病嗎?我想我們的社會福利也算健全了,無人照料的精神病也自然有他的去處。而且,咱們這是國際關係學課,不是東洲社會關係學課吧?陸同學你最好多問問課程相關的問題。”
陸緣生的回答一出口,就引來了某幾個笑聲。
不過沈闊還是很認真地問道:“爲什麼你會覺得這是國外的陰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