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陸緣生點了點頭,依舊有些顯得拘束。

    許安生微微一笑,如同一位慈祥的老爺爺,溫和地說:“想必我應該也不需要自我介紹了吧?不過你也不用太緊張,其實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嗯?”陸緣生想了一下,卻沒有印象,只能說:“不好意思,我不太記得了。”

    “應該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李思才把你帶回來,我也還只是軍事參政,時不時會去找他喝個酒聊點事情。”

    “某天晚上,我看着你們在那扎馬步,但你沒能堅持多久就倒下了,屁股還被點燃的香紮了一下,然後趴在一旁捂着屁股,我也就去把你扶起來了。”

    許安生捏了下自己的下巴,略有些回憶地說道,彷彿這些事情就發生在不久之前一樣清晰。

    “不好意思,我真的沒多大印象了,剛開始練功那會兒犯的錯挺多,幫過我的人也不少。”

    陸緣生也回憶了一下,但是確實沒想起來這位首席的事情。

    “沒關係,以後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多接觸接觸。”

    許安生笑意不減,也不介意這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陸緣生也不想特意多套什麼近乎,乾脆單刀直入地問道:“所以,您今天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聽您的口氣,似乎不太像是要拿我出去交換的樣子啊。”

    “哈哈哈哈——”,許安生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直接哈哈大笑起來,“你覺得單單憑末日教會那幾個不痛不癢的條件,就足夠把你交易走嗎?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那可真的得早點讓出這個位置去醫院治治老年癡呆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能力應該不只是瞬間移動那麼簡單吧?或者說,你的能力應該不只是速度快吧?”

    許安生手指在空中一點,凌空就出現了一個虛擬的界面,畫面上是一個放到極慢的第一視角,視線主人的面前突然之間出現了一個戴着面具的人影。

    而下一幀的時候,就只能看到一陣模糊且不連貫的殘影,還有突然一閃的刀光。

    自此,畫面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這個視角是被你毀掉的一具戰鬥傀儡所記錄的最後影像,它們也是現在我們軍方能製作出的最強智能機器人,它們裝備了最先進的影像設備,能在數十微秒內,超高速拍攝並分迅速析出敵人的動作。”

    “可是即便是這樣,也依舊拍不清你的具體動作。單憑這一點,我認爲你的價值就遠遠超過了那幾條消息。你能和我簡單說說這是怎麼做到的嗎?因爲根據你的體檢報道來看,你似乎真的只是個普通人。”

    許安生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不加掩蓋的好奇之色,他也不認爲這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事情。

    “我不知道。”

    陸緣生並不想輕易暴露自己的能力,但他突然又起來,那位祕會的主人讓他儘量如實作答,便又一下子陷入糾結起來。

    只是他的一切表現都落入許安生的眼中。

    “不知道嗎?那也沒事。”

    但許安生在觀察陸緣生的時候,陸緣生也在觀察着對方。

    他清楚地發現許安生的眼神有了一絲變化,可能是並不滿意這個答案,因此爲了避免剛一見面就產生什麼誤會,他決定先模糊地透露一些信息:

    “不,我只是真的不清楚我能力的本質,您可以理解成,我能進入一個超高速的狀態當中,但是也有極大的副作用。而視頻裏的影像,其實是我在極端憤怒時,還有的過度使用迷幻止痛劑所產生的一種特殊精神狀態下,才實現的超水平發揮。”

    許安生聽了之後,也更好奇了些,十指交叉撐住下巴,繼續問道:“代價?你的生命嗎?”

    “很有可能,我每次用完能力,都能清楚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一部分東西,甚至大腦還會疼得快要爆炸,但我不敢肯定那是不是我生命力的流逝,只能猜測這種能力不能一直用下去。”

    “噢……”許安生眼睛微眯,又像是像長輩安慰晚輩那樣,很溫和地說道:“那以後還是少用一些能力吧,身體要緊。”

    他見陸緣生還算誠懇,也就沒有再針對他的能力繼續逼問下去,甚至沒有問那堪比限制級武器的攻擊是如何釋放的,又找了一個新的話題問道:“另外,我聽說你之前還和李思說,想要退休了?這是怎麼回事?”

    “厭倦了,累了,在這年代當個殺手,無論是肉體上還是心靈上,都讓人感受到疲憊。更何況,我還不想死得那麼早。”

    陸緣生答得很真誠,這本就是他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許安生點了點頭,坐正了些,又問出一個新的問題:“是嗎?那也挺好。只是不知道,你對咱們東洲最近的事情,有沒有一些什麼特別的看法?”

    聽到這話,陸緣生就面色一沉,雙眼之中也有一絲凜冽之意,這同樣也是他想要說的事情。

    “您應該自始至終都知道赤都之下發生的事情吧?”

    許安生沒有迴避,同樣點了下頭,也很直接地回覆道:“對,我都知道,或者說東洲之內就沒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甚至底下的那個實驗基地,就是在我的授意下成立的。”

    “爲什麼?”

    陸緣生的臉色更沉了些,他並沒有聽出對方對此有任何的悔意或者愧疚。

    “因爲值得。”

    “但這不只是東洲需要,除了我們之外的其他國家,其實都在研究當年的事情。可以說整個人類世界,都需要與之相關的實驗數據,這是可能決定人類生死存亡的事情。”

    許安生自然看得出陸緣生明顯的表情變化,但他並沒有因此編織什麼藉口,而是很真誠地實話實說。

    “雖然我聽李思說,你當初因爲躲在地下室裏而逃過一劫,可十多年前發生的那場浩劫,真的堪比世界末日。”

    “你也看到底下那些人的樣子了吧?但最開始入駐的第一批污染者,其實已經是那次浩劫裏受到影響較小的一批人了。”

    “當初,僅僅是十幾天時間裏,東西北三洲相鄰的邊界線上,就出現了大批居民的意外死亡,起初我們都以爲只是發生了什麼疫情,紛紛派遣醫療和軍事隊伍前去查看情況並封鎖現場。”

    “可是,普通人的死亡,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幾乎所有活下來的人,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異變,甚至這種異變不僅僅是發生在人類身上。”

    “周邊的動物,甚至是植物,都發生了詭異的變化,他們變得殘暴、失智、嗜血,同時還擁有了極爲恐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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