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鈺娘笑道:

    “沙萬里最好出更大的價錢來拉攏我們,這樣咱就能兩頭喫,喫到飽了。”

    沈浪道:

    “若沙萬里不來拉攏咱們呢?”

    陳鈺娘沉吟一陣,收斂笑容,肅然說道:

    “若沙萬里坐視鬼王東出招,不花更大的價錢來拉攏咱們,則說明他勝券在握,藏着更硬的底牌——比如某位瀛國公府支持的,足以鎮壓全場的強力人物,能夠無視大衆意見,強推沙萬里上位。

    “如此一來,哪怕鬼王東、曲大木聯手,兼且拉攏了一衆單幫掌櫃,也不會被沙萬里放在眼裏。”

    沈浪拊掌讚歎:

    “鈺姐你可真聰明。”

    陳鈺娘得意洋洋地一挑眉:

    “簡單推理而已,對我這種識字破千,懂得多國語言,見多識廣的天才來說不值一提。”

    又端正臉色,叮囑沈浪:

    “後天英雄大會時,若真有那種能夠鎮壓全場的強力人物出現,你可絕不能亂來。”

    “放心吧鈺姐,我可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對了鈺姐,這部‘八方地動’功,可看出什麼名堂來了?”

    陳鈺娘撇撇嘴角,將功法拋給沈浪:

    “鬼王東賊得很,這部功法,就只下三品有詳細解讀,六品至三品的功法,根本就未作解讀,大把讓人滿頭霧水的祕語、隱喻,根本沒法兒修煉。”

    沈浪拿着祕籍隨手一翻,見果然如她所言,不由笑道:

    “鬼王東這是想拿祕籍詳解吊着你呢。只有你真正大力支持他上位,他纔會把六品以上的解讀版,一點點地透露給你。”

    陳鈺娘輕哼一聲:

    “如此小器,難成大事。”

    沈浪想了想,問道:

    “鈺姐你真想修煉這部功法?”

    陳鈺娘點點頭:

    “從下三品的解讀版看來,這門功法,專修大力,確實與我天賦相合,能最大限度發掘出我的神力天賦。若能修煉,當然最好。”

    沈浪本來是想立下大功之後,求慕清雪給陳鈺娘一門更高品階的功法。

    但今天李應的說法,讓他對原本的想法產生了懷疑:

    三品功法就已是名門大派的鎮派祕典,江湖上根本沒有流傳,四品功法都算是珍貴,更何況比三品更高的功法?

    以陳鈺孃的出身,就算立下大功,慕清雪恐怕也不能擅自給她三品以上的功法——除非陳鈺娘接受招安,乃至加入神捕堂。

    但以陳鈺娘對大楚朝廷的敵視,哪怕慕清雪能幫她家洗冤報仇,她恐怕也只會感激慕清雪個人,而不會對“虎狼當道”的大楚朝廷有多少改觀。

    所以招安恐怕是不太可能的。

    既如此,不妨先讓陳鈺娘練一練“八方地動”功。

    一念至此,沈浪意念一動,左手背上的龍蛇烙印,頓時投射出一道只有他和小妖們能夠看見的掃描光線,在“八方地動”功祕籍上一掃而過。

    完了他笑看着陳鈺娘,說道:

    “鈺姐,我能解讀這部功法。”

    “伱能解讀?”

    陳鈺娘一臉古怪地瞧着沈浪:

    “你識字麼?”

    “……”

    沈浪無語好一陣,方纔迎着她那充滿文化自信的眼神說道:

    “我有過目不忘的天賦,認識所有東土文字,懂得多國語言,更有直指本質的天賦洞察能力,可解讀一切功法祕籍。”

    陳鈺娘噗嗤一笑:

    “見過會吹牛的,還真沒見過像你這麼能吹的。”

    這句話,她是用出雲國語言說的。

    有“通曉語言”之能的沈浪也用出雲語說道:

    “我可沒有吹牛,鈺姐若是不信,儘管考校。”

    “居然還真會出雲語?”

    陳鈺娘微微一怔,又用西洋某國語言說道:

    “你不是長生縣那種鄉旮旯裏的獵戶麼?不是因爲殺了瀛國公的小舅子,才被迫做了公門密諜麼?上哪兒學的外國語?”

    沈浪攤手,用與陳鈺娘一樣的西洋某國語言說道:

    “所謂鄉下獵戶,不過是我的臥底假身份。至於我究竟是什麼人……

    “鈺姐見諒,我得過失魂症,除了自己的名字,其它一概不記得。不知我家在哪裏,也不知我以前是什麼人……殺瀛國公小舅子,只是看不慣他濫殺無辜而已。

    “所以我也不知自己爲何會說外國語,也許是某種天賦異能?又或許是我得失魂症之前,已經學過多國外語?”

    陳鈺娘眉頭一挑,換了另一種西洋外語:

    “小子挺能的啊!失魂症?不知自己家在哪裏,以前是什麼人……你怎不說你是從天而降,天神下凡呢?”

    我還真是從天而降,只是不是“天神”而已。

    沈浪心裏嘀咕着,又用與她相同的語言說道:

    “鈺姐你說笑了,我要是天神下凡,哪還會怕得罪瀛國公?總之我能力就擺在這裏,鈺姐可信了?”

    陳鈺娘眼神既是難以置信,又有撿到大寶貝的興奮:

    “好小子,原來你不止活兒好能幹,還是個跟我一樣的讀書人!”

    “……”

    沈浪無語老半晌,方纔緩緩說道:

    “鈺姐,總之你若信我,便讓我幫你解讀祕籍,保證比鬼王東解讀的更精確。”

    “事關重大,我還得考你一考。”陳鈺娘擡手拿過沈浪手中的祕籍,笑吟吟道:“你不是說你過目不忘麼?那把剛纔看過的祕籍背一遍唄!”

    “我都會這麼多種語言了,還不能證明我過目不忘啊?”

    “姐姐我也會多國外語啊,可我並不能過目不忘呢。”

    “那好吧,便背給你聽。”

    當下沈浪就從總綱開始,背起了“八方地動”功祕籍。

    陳鈺娘邊聽他背誦,邊對照祕籍,越聽越是驚訝,因爲沈浪背誦的,真個一字不差。

    而此前,他只不過是拿着祕籍,隨手翻看了一下而已。

    “還真能過目不忘啊……有這本領,在大楚考文狀元都夠了吧?嘖,大楚朝廷還真是暗無天日,藐視人才,連這樣的大才子都當作密諜暗探來用……這大楚呀,遲早要完!”

    陳鈺娘心中感慨,待沈浪一字不漏地背完第九品的功法,便擡手作了個暫停的手勢:

    “行了,不用背了,姐姐我相信你啦!嗯,這‘八方地動’功,就交給你幫我解讀了。”

    解讀功法可不是一件小事。

    若存心使壞,輕則害人走火入魔,變得瘋瘋癲癲,倒立行走;重則終身殘疾,乃至當場暴斃。

    陳鈺娘將功法交由沈浪解讀,等於是將性命託付在了他手中。

    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讓沈浪又是好生感動了一把,決定今晚拿出渾身本領,報答她這份信任。

    當下沈浪先叮囑陳鈺娘:

    “我這能耐,尤其是解讀功法的能耐,只有鈺姐你一人知曉,連我頂頭上司都不知道。此事須得爲我保密,不能對任何人說起。”

    待陳鈺娘鄭重應了,沈浪便將“八方地動”功七品煉臟腑的呼吸吐納法,與她細細講解了一番——鬼王東給的祕籍中,七品境界的功法是有解讀的,但沈浪並不相信鬼王東給的解讀版本。

    天知道里面有沒有藏着什麼後門,以待將來拿捏陳鈺娘。

    所以他給陳鈺娘講解的,乃是他那所謂“直指本質的洞察天賦”解讀出來的版本,與鬼王東版本有着好幾處不同。

    雖然並不確定是否完美鍥合陳鈺娘體質天賦,但沈浪可以保證絕無任何隱患。

    陳鈺娘聽完解讀,又詢問幾句疑難,待沈浪爲她一一詳解之後,便立刻盤膝打坐,依“八方地動”功心法呼吸吐納,修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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