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取走風王珠的過程,卻與“主上”猜測大相逕庭。
沈浪哪是什麼佛門真傳,又哪裏會什麼“神足通”?
他甚至都沒有被打落鱷池。
沈浪已經見識過其他三路修士擊殺守護妖獸的手段,又怎會對他們的祕寶毫無防備?
甚至其他三路修士的手段、祕寶,本就是他“金蟬脫殼”的助力之一。
若其他修士並無那等犀利祕寶,他早就有意放水,主動降低一些“金鐘罩”的威力了。
之前高臺上,被那“烏金破甲錐”鎖定時,他就已憑藉“靈覺預警”察覺偷襲,並在“烏金破甲錐”擊中金鐘罩時,預判出了此法器對他的威脅。
他很清楚,若沒有“金鐘罩”,此法器便可擊穿他的“鐵布衫”,外加雙重軟甲、皮膚強化、骨骼強化,給他來個穿心一擊。
但既有“金鐘罩”護體,則烏金錐擊潰金鐘罩之後,剩下的威能,就只能勉強擊破“鐵布衫”,卻奈何不了其它四重護甲。
所以沈浪故作猝不及防,不躲不閃,硬吃了那一擊,還主動噴了一口鮮血出來。
之後拋飛出去的,也並不是他的真身。
七品道術“水鏡鑑影術”,在七品之時,只有遠程監控之能。
但修爲到了六品,則水鏡鑑影術將有“分光化影”之能,可幻化出一尊與真身毫無區別的“水月幻身”。
沈浪閉關潛修一個多月,修爲已堪比六品,自然早就掌握了“水月幻身”之能。
所以被擊飛出去,掉落鱷池的,只是他的水月幻身。
而他真身,在分化出“水月幻身”的瞬間,就已躲進了點精筆空間。
水月幻身不僅與真身一模一樣,還能像實體一般,與其它實體物質發生碰撞。
所以幻身落水,纔會濺起水花,引發鱷羣躁動。
而鱷羣撕咬幻身,也會有一定的真實觸感,甚至還會有血花冒出。
只不過鱷羣最後喫下去的,只是空氣而已。血水也只是幻像,很快就會憑空消失。
但當時是在水裏。
就算血水憑空消失,也只會被“觀衆們”認爲是被池水稀釋了,沒人會想到那只是幻像。
沈浪真身躲進點精筆空間,點精筆變回半禿毛筆原型,掉落高臺頂上。
本來這樣一來,沈浪就沒法兒再用點精筆收取物品。
可他早在登頂之前,就已經在高臺上留下了伏筆。
小骨冒充他召喚的白骨道兵,故意繞後背刺巨型野豬,故意被野豬撩蹄踹中。
以小骨現在的骨骼強度,就算被那巨型野豬正面衝撞,也不會四分五裂。
被後蹄撩上一下,頂多能將它踹得倒飛出去而已,根本不會散得那般徹底。
所以小骨乃是自行解體,故意變成四分五裂的樣子,藉機將它的小骷髏頭送到高臺頂上。
沈浪躲進點精筆空間之後,便將點精筆的控制權,移交給小骨。
小骨又趁着第二個登頂的修士被衆人圍攻,以法術狂轟濫炸的機會,將風王珠收進了點精筆空間。
風王珠就算已經損壞,但位格仍在,等閒儲物法器,根本無法將之收納。強行收納,只會撐爆儲物法器。
但點精筆的位格,顯然高得不可思議,收納風王珠輕而易舉。
收取風王珠之後,小骨也避進了點精筆空間,只將半禿毛筆留在了高臺頂上。
當時臺頂煙塵滾滾、烈焰飛騰、血肉橫飛,無論是現場的修士,還是場外的觀衆,根本沒人能看清風王珠是如何消失的。
而小骨的小骷髏頭消失,也只會被認爲是遭法術炸成了碎片。
可實際上,以小骨如今的骨骼強度,區區七品法術,根本不可能轟碎它,最多隻能將它擊飛——那頭巨型野豬都能扛住佛門真傳七品祕術“大力金剛掌”十二連擊,更何況山谷潛修一個多月後,服食大量魚龍木葉,體魄比野豬更強的小骨?
所有人都躲進點精筆空間,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沈浪當然不是算無遺策,也沒有預知之能,算不到點精筆接下來將遭遇什麼。
所以苟在點精筆中等待,是有一定賭的成份。
但他也並不是無把握地濫賭。
他敢賭這一把,一是因爲本來就非常無辜地被坑進了遺蹟陷阱,且幕後黑手的實力、勢力肯定不是現在的他能夠對抗的,既如此,他只能賭這一把。
其二則是源自點精筆的特性。
持有點精筆這麼久,沈浪也漸漸摸索出了點精筆的神異,已知道這件能帶他穿越時空,內藏無數大神通,能瞬間解讀一切功法、祕術的異寶,擁有“無法損毀”的特性。
並且還有“神物自晦”的特性,除沈浪之外,其他人都無法察覺點精筆的靈性,甚至會下意識忽略它的存在。
沈浪賭這一把的勝算,就在於點精筆的神異特性。
事實證明,點精筆相當靠譜,幫沈浪賭贏了。
點精筆先是非常幸運地被炸進了鱷池之中,讓沈浪有機會回收小骨其它的骨頭——
本來他還以爲,小骨除了腦袋,其它骨頭恐怕都只能放棄,事後得耗費大量“帝流漿”爲它重塑骨身。
可沒有想到,點精筆被炸進了鱷池不說,幕後黑手的人進來清場時,還把場上所有屍骨都掃進了鱷池,讓沈浪可以派出小魚,回收小骨其它的身體零件。
之後幕後黑手的人清理鱷池,重新把所有雜物撿出來時,也沒人將點精筆放在眼裏,只將它當作徹底損壞的無用廢品,歸入倉庫閒置。
山谷閉關月餘,“馴妖訣”晉至第四層之後,沈浪人在筆中空間時,已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對外界毫無感知。
如今他身在空間之中,也能通過“精神力掃描”,略微感知點精筆周圍的環境。
並且在點精筆遮蔽之下,他自空間之中,外放掃描的精神力,也不會被外人感知。
不過進入倉庫之後,哪怕感知到自己周圍似乎有着大量靈鐵異金,沈浪也並沒有生出貪念,冒然出來貪便宜,仍然耐心苟在點精筆裏面。
就這樣一直苟啊苟,直至點精筆被與其它無用雜物一起,扔進了熔岩河中。
……
“怎麼樣,沈浪,可以出去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