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堂衙門,白詩詩驚聞燕天鷹竟然不在,驚得頭髮都快豎了起來,聲音大到大半個衙門都能聽到。
“你喊那麼大聲幹嘛?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在欺負你呢。”
值夜的四品捕頭朱無視用小指頭撓了撓了耳朵眼,彈飛一坨耳垢,慢條斯理地說道:
“燕大人平時已經很辛苦了,偶爾也要放鬆一下,享受一下生活,總不可能每天每夜都守在衙門裏吧?”
“那燕大人去哪裏放鬆享受了?”白詩詩握緊拳頭追問:“教坊司還是哪傢俬家名樓?”
“……”
朱無視一臉古怪地瞅了白詩詩:
“你覺着,咱燕大人有錢去教坊司或是哪家名樓瀟灑麼?就算有錢,他敢去嗎?”
“那他究竟去哪裏了呀!”
白詩詩都快抓狂了。
這個朱捕頭動作慢條斯理,說話也慢條斯理,還喜歡東扯西拉,身上根本就沒有半點神捕堂雷厲風行的氣魄啊!
究竟怎麼混成四品捕頭的?
朱捕頭端起茶杯,又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這才悠然說道:
“燕大人呢,去雲頂魔宮陪萬法真人了。”
白詩詩追問:
“雲頂魔宮在哪?”
“在接天峯上。”
“接天峯又在哪?”
“在幽州府。”
“……你是說,距京師三千多裏的幽州府?”
朱無視悠然頷首:
“沒錯,就是那個幽州府。所以呀,白姑娘你也不要這麼焦急,就算再急,你也沒法兒去找燕大人。不如坐下來喝杯茶,喫點點心,跟我聊聊天。
“說起來,我家有個小子,英俊瀟灑,爲人正直,還拜師名門,武功高強,今年才十九歲,就已經五品大成,你……”
白詩詩打斷他話頭:
“我是戴罪之身,要服三十年苦役贖罪,什麼危險任務都得衝鋒在前。”
“哦,這個沒有關係,我略懂相術,觀白姑娘你的面相,是個福澤綿長的。雖命中多災多劫,卻總能逢凶化吉。如果你跟我家小子事兒成了,成親時還能有婚假,以後還會有產假……如果多生子嗣,這產假就能幫你安然渡過許多年……”
“多謝朱捕頭美意,可我喜歡女孩子!你有女兒嗎?”
“……我就算有女兒也得給她找個如意郎君,不可能把她往火坑裏推啊!”
白詩詩重重翻個白眼: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與你家實在無緣。”
想了想,又問:
“咱神捕堂現在有高手坐鎮嗎?”
朱無視點頭:“有啊!”
“誰?”
“就是我嘍。”
“……就朱捕頭你一個人?”
“可不是麼?燕大人不在,三位三品神捕又各有重任,四品捕頭們也都各自忙碌,奔波在外。據說實力不遜四品捕頭的小沈捕頭又在休假。現在還在上值的,就我一個四品高手。怎麼,有棘手兇徒搞不定?沒關係,我幫你!說吧,那兇徒是誰?”
“……”
白詩詩想了想,並沒有把連雲霄的名字說出來。
朱無視乃是四品大成的神捕堂高手,還有一手天賦祕術,遠比普通四品武者強大。
正急得俏臉通紅,手指頭都快把衣角絞破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怎麼來衙門了?不是叫你在家好好休息嗎?”
聽到這聲音,白詩詩先是一呆,繼而猛地轉身,兩步奔到門口,兩眼放光地看着那緩緩走來的少年,驚喜道:
“沈浪!”
朱捕頭看看白詩詩,又瞧瞧沈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嘖,有了意中人直說不就行了?推說什麼喜歡女孩子,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實誠……”
白詩詩剛待邁出門檻去迎沈浪,卻發現他走路一瘸一拐,像是在拖着右腿行走,頓時心裏一揪:
“你的腿?”
“哦,受了點小傷,沒什麼大不了的。”
沈浪漫不在乎地說着,拖着右腿一瘸一拐走到門口。
白詩詩連忙伸手去攙他,同時小聲道:
“你受傷了?是又撞上了刺客,還是被那個人?”
沈浪笑而不語,在白詩詩攙扶下邁過門檻,對着朱捕頭抱拳一揖:
“朱捕頭,值夜班呢?”
朱捕頭起身還禮,笑道:
“小沈你不是正在休假麼?這麼晚了來衙門,可是有甚要事?”
“我是來報案的。”
說着,沈浪手一揮,地上頓時整整齊齊擺了十七具屍體,正是埋伏在沈浪家裏的那羣殺手。
作爲資深捕頭,朱捕頭表示這麼多屍體不值得大驚小怪,就連沈浪放出屍體的手段也不值得驚奇。
不就是儲物法器麼?
三位三品捕頭可都有一件來着。
他朱無視若能晉升三品,並攢下足夠的功勳,也可以得到一件萬法真人煉製的儲物法器來着。
就是據說三位三品捕頭的儲物法器,空間只有水缸那麼大。
小沈捕頭這儲物法器能塞進去十七具屍體,空間看來比三品捕頭們的要大上許多。
當下朱捕頭先請沈浪坐下歇歇傷腿,還給他倒了杯茶,然後自去到那些屍體旁,仔細審視這些屍體:
“這些人是?”
沈浪喝了口茶,說道:
“他們都是黑市殺手,貪圖賞金去我家殺我,被我全員反殺。”
“十七人全去了你家?那你家得有多大啊!”朱無視訝然道:“如今黑市上的殺手,都這麼莽的嗎?沈捕頭你現在身價多少?”
“聽說提到了十八萬銀元。”
“……”
朱無視神情古怪地看了沈浪一眼:
“年紀輕輕就身價十八萬,沈捕頭真是年輕有爲,前途無量!”
“朱捕頭您就別笑話我了。您的身價也一定低不了。”
“我不行,我才值五萬……”
“哈哈,五萬銀元也是一筆鉅款了。我以前在長生縣做見習捕快,一個月才兩塊錢正俸。就算轉正,一個月也才五塊錢。我們縣尊正薪都只二十塊。朱捕頭您身價這麼高,一定也是辦過不少大案要案,抓過不少來頭不小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