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石階路口,林瑤揹着一個小小的包裹,朝嚴雨薇、梁鳳鳳揮了揮手,又對着沈浪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沈師弟,我在山上等着你哦!”
她已經問過陳一菲執事,獨孤雪長老果然說過,要把沈師弟留給掌門做親傳弟子,也許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和沈師弟在上院相逢了。
“林師姐,你要保重呀!”
嚴雨薇用力揮着小手,眼角已經含了兩包淚水。
“林師姐,聽說上院規矩森嚴,你要小心。”
梁鳳鳳一邊揮手,一邊鄭重提醒。
“師姐放心,我們很快就能在山上碰面的。”
沈浪也笑着揮了揮手,語帶深意地說着。
另一邊,小個子男孩鄭博遠,還有那位身材纖細的女孩薛冰,也都在與各自夥伴告別。
陳一菲執事笑吟吟地站在旁邊,並沒有太過催促他們。
片刻後。
終於結束了告別的林瑤、薛冰、鄭博遠,在陳一菲帶領下,懷着忐忑與期待,踏着輕快雀躍的步伐,向着山上行去。
送行的小夥伴們望着他們的背影,眼神之中,既有羨慕,亦有祝福。
沈浪揹着雙手,眼神幽深,動念之間,一道蒼白幽影倏地沒入地下,潛地追了上去。
“小骨,看好他們。關鍵時刻,可以出手。”
【放心,我會,照看好,他們的。】
小骨以“通幽”天賦化身幽影,無視泥石阻力,就在林瑤三人腳下潛地遁行。
接下來的時間,無論三人身在何處,它都將與他們保持同步,保護他們的安全——身爲白骨骷髏精,無血無肉的小骨,其實並沒有什麼同理心,連情緒都很淡薄。
它本不會在意其他人的死活,但既是沈浪命令,它便要全力以赴去執行。
“通幽”狀態下,小骨不能攜帶兵器,連點精筆都帶不動,卻可攜帶“閻魔之刃”。
點精筆終究是屬於沈浪的靈寶,只有沈浪能影響其形態變化,不會受小骨“通幽”天賦影響。
而閻魔之刃,卻是一件與小骨這位“鎮獄閻魔、未來冥君”百分百鍥合,且已被它徹底煉化,專屬於它的“幽冥神兵”,能隨它一起化爲幽影,被它隨身攜帶。
有此神兵,若獨孤雪真有什麼圖謀,小骨完全有能力阻止她。
送走林瑤三人後,沈浪又與嚴、梁兩位小師姐告別,獨自回到住處,讓顧紅葉打來一盆清水。
待顧紅葉用銅盆盛來滿盆清水,放到桌上,沈浪掐訣結印,低誦法咒,隨後往水面一指。
平靜的水面泛出層層漣漪,一點晶光隨漣漪擴散開來,化爲一幕活動的畫面。
正是林瑤三人隨陳一菲執事往山上行去的畫面。
看着盆中清水映出的高清畫面,顧紅葉不禁驚歎:
“道法可真神奇!”
沈浪微微一笑:
“小意思。”
說着,他拉過椅子坐下,盯着盆中畫面。
以水鏡鑑影術遠程監控,是要持續消耗元神力的。
監控距離越遠,持續消耗的元神力越多。
即使以沈浪現在的修爲,若不作任何補充,也只能持續監控十二個小時左右。
免得真出了什麼狀況,想要“降臨”時,卻又精力不濟,施展不了多少法術。
顧紅葉見他坐下,也懶得找椅子,直接坐到他大腿上,問道:
“你懷疑獨孤雪有問題?”
沈浪擡手環住她纖腰,下巴擱上她肩頭,隨口說道:
“嗯,她看我的眼神點問題。”
顧紅葉問道:
“僅僅因爲她看你的眼神有問題,你就懷疑她了?”
沈浪微一頷首:“是啊。”
顧紅葉失笑道:
“雖然身爲神捕堂捕頭,理應有懷疑精神,可是……你現在這身板、這模樣,還有號稱‘十二歲’的年紀,任誰看到你,都會眼神有異吧?”
沈浪笑了笑,眼神幽深,語氣低沉:
“但獨孤雪的眼神,不是一般的古怪。相信我,我可是辣手神探,靈覺奇準,但凡我懷疑的目標,從來沒有錯過。這一次,應該也不會錯。”
說着,他一把按住顧紅葉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正色道:
“做正事呢,別胡鬧。”
顧紅葉嫣然一笑:
“我這不是看你有點嚴肅,想幫你放鬆一下嗎?嗯,你現在是懷疑獨孤雪要對那三個小孩不利?”
沈浪點頭:“不錯。”
顧紅葉秀眉微皺,有些擔憂地說道:
“既如此,單是遠程監控,若真有事發生,會不會趕不及?”
沈浪微微一笑:
“放心,我已有所安排。並且我這水鏡之術,可不單是遠程監控這麼簡單。”
“水鏡鑑影術”起步只是七品法術,監控距離剛開始也只有百丈。
但修爲晉至六品後,此術可進階出“水月幻身”的能力,沈浪曾多次恃此能力解決強敵。
晉至五品後,又可進階出“移形換影”之能,可在百丈之內,瞬間將真身與幻身位置對調。
晉至四品,更有“投影降臨”之能,能在千丈之內,把真身“投影降臨”至水鏡映出的場景中去。
“投影降臨”的距離既有千丈,水鏡鑑影術的遠程監控距離,顯然也是在四品之後,提升到了千丈之遠。
而九仙山雖高,可從山腳到山巔,卻也恰好都在水鏡鑑影術監控範圍之內。
只要沈浪願意,意念一動,便可憑着他留在林瑤、鄭博遠、薛冰身上的咒印,瞬間穿梭千丈空間,降臨到他們身邊。
有小骨在地下同步保護,有沈浪遠程監控隨時降臨,獨孤雪縱然不懷好意,也絕無機會得逞。
從山腳下院到山頂上院,直線距離將近千丈,實際路程數倍於此,並且還是登山,林瑤、薛冰、鄭博遠都纔剛開始練武,連武道九品都未正式入門,體力並不如何充沛,因此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中午時,方纔到了山頂上院。
這期間,沈浪打坐補充了一下消耗,又去炒了幾個小菜。
之後就一邊喫飯,一邊繼續盯着水鏡畫面。
喫着喫着,眼角餘光一掃對面,發現本該坐在他對面的顧紅葉居然不見了,碗裏的飯一口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