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禪派你們來的?”
前兩天在星殞門時,沈浪強行翻閱星殞門功法典籍,賀先飛都不敢吭上一聲,今天居然敢來殺他,誰給他的膽子?
其同行者又是一員披掛戰甲的三品高手,顯然就是星殞門的大靠山白虎禪出手了。
賀先飛早已破膽,根本不敢遲疑,顫聲道:
“沈捕頭料事如神,確是驍騎大將軍派我二人前來……”
沈浪又問:
“披甲者是誰?”
賀先飛道:
“披甲者乃是大將軍親軍校尉虎大力,也是星殞門出身,是我同輩師弟。”
沈浪輕笑一聲:
“白大將軍看來還是小看了我啊!竟只派兩個三品武者來殺我,他是嫌星殞門的三品太多麼?”
賀先飛不敢談論白虎禪,只能跪着一動不動。
“你回去告訴白虎禪,要殺我,自己來,別派些小貓小狗過來送死。”
賀先飛一臉驚喜:
“沈捕頭不殺我?”
你這種喪膽之犬,連死在我手下的資格都沒有。
沈浪心裏默道着,面上只淡淡說道:
“下次再敢來犯,定斬不饒!滾吧。”
“多謝沈捕頭!”
賀先飛如蒙大赦,重重給沈浪磕了個頭,起身就要走。
“等等。”
沈浪這一聲“等等”,頓時讓賀先飛渾身一顫,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額頭冒出豆大汗粒——他以爲沈浪改主意了。
“把這位虎校尉的首級帶回去。”
聽得此言,賀先飛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劫後餘生”的喜悅,對着沈浪深深一揖,提起虎大力焦枯首級,轉身就走。
賀先飛離開後。
顧紅葉感慨道:
“姓賀的徹底廢了。他還不如獨孤雪呢,至少獨孤雪還敢捨身換命。”
她通過水鏡鑑影術,全程圍觀了沈浪與獨孤雪的戰鬥,知道獨孤雪有多麼果決狠辣,那可是個一言不合就敢捨身自爆的瘋女人。
沈浪頷首:
“星殞門的幾個三品,如果說掌門姚聖是爲了保全宗門,不得不對我委屈求全,那賀先飛、獨孤威二人,就是百分百的廢物了。
“當然,他們年輕時,或也曾銳意進取、武勇血性過,但人哪,一旦久居上位、養尊處優太久,難免會變得軟弱。
“獨孤威蹉跎三十年,功力積累再深厚,也不敢衝擊生死關,竟寄望於魔神。賀先飛一戰喪膽,堂堂星殞門執法長老,幾十歲的人了,竟對我這個不滿二十的後生小輩跪地求饒……這正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顧紅葉咀嚼沈浪此言,越品越覺妙不可言,不禁感慨:
“不單人是如此,國家也是一樣。如今大楚繁華鼎盛,恰似鮮花着錦,可皇帝帶頭奢靡無度,百官勳貴、士族豪門亦上行下效,奢侈成風,早沒有了開國之初,天下荒蔽,百廢待興時,那種剛健質樸、銳意進取的氣魄了。”
她看向沈浪,一臉欽佩地說道:
“沈捕頭伱年紀輕輕,竟能作出如此發人深省、直指本質的警言,不愧是千年一出的絕世天才。”
“雖然我的確是萬年難遇的修煉天才,但‘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可不是我說的。”
顧紅葉奇道:
“那是誰說的?”
亞聖孟子啊!
沈浪笑了笑:
“反正不是我。”
顧紅葉笑道:
“你未免也太謙虛了。我雖然是武人,但也不是不讀書。似這等精闢警句,若有前人說過,書中必有記載,必會廣爲流傳。可我從未在任何書籍中讀到過,也從未聽人說過。”
沈浪知道這事兒有點掰扯不清。
就算讓法琉璃來算,也只會算出他沈浪正是這方天地,第一個說出這警句的人。
當下也只能搖頭笑了笑,沒再辯解,取出萬法真人贈他的劍符,以紙作筆,凝聚真氣,往劍符之上寫字。
顧紅葉好奇看去,就見他寫的赫然是“驍騎截殺,請援”這六個字,美眸之中,不禁浮出一抹微妙之色。
“戰略上可以藐視敵人,但戰術上,必須重視敵人。”
沈浪以劍符發完短訊,看着顧紅葉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們押着四個人犯走不快,還要好幾天才能回到京師。那萬一白虎禪聽了我讓賀先飛帶回去的話,真個兵行險招,奇兵突出,親自來殺我怎辦?我可打不過二品大將軍。”
顧紅葉無言以對。
感覺沈浪應該改名“沈穩”纔對。
支援來得很快。
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人從天而降,來到宿營地。
看到來人,沈浪、顧紅葉都吃了一驚,連忙起身行禮:
“燕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
沈浪本以爲,求援短訊發出後,會是慕清雪趕來增援,可沒有想到,燕天鷹居然親自來了。
“白虎禪若真個親自出手,神捕堂除了我,也沒人擋得住他。小慕晉升二品才一個多月,不會是白虎禪的對手。況且她現在也不在京師,我實在無人可派,只能親自走這一趟。”
燕天鷹解釋一句,反問:
“具體什麼情況?”
沈浪開始講起星殞門之事。
聽他自述陣斬獨孤威,燕天鷹不禁詫異道:
“你竟已能斬殺三品大成武者了?”
沈浪謙遜一笑:
“道法修爲已晉升四品,本來就可以單對單抗衡三品大成。此前又奪了連雲霄和白龍四弟子的不少極品法器,仗法器之威,已能斬殺三品大成。本來我是想生擒的,可惜獨孤威太強,只能斬,不能擒。”
“……”
燕天鷹頗有些無語地看着沈浪,過了好一陣,方纔感慨:
“難怪你敢誇口道法對你毫無挑戰,你修煉道法纔多久?居然就一路直升四品了……不過道法四品升三品,也有一道難關,具體如何我不大清楚,屆時你可向秦清討教一番。”
沈浪笑道:
“我正有此意。道院恐怕不會再對我開放了,要學更高品階的道法,恐怕還得拜託大師姐,乃至常真人。”
燕天鷹大手一揮,一副大家長模樣:
“高品道法你不必操心,我自與玉真分說。她再是不收男弟子,借你些道法典籍自學,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