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她的臉看起來……竟是兩層皮。
霍時餘眼瞳微微一縮，伸手將蘇筱玖拉到身後擋住，眸色一凜。
“你想做什麼？”
老太太桑拉着臉，一臉狠毒的看着兩人。
“不守婦道，該殺該殺……”
嘶啞的聲音像是破了風箱，難聽而剌耳。
霍時餘周身氣息沉下，眸色警戒的盯着她，防她動手。
蘇筱玖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去找一下她的家人吧，她已經走了。”
蘇筱玖在看到老太太的第一眼，就發現她身上已生機全無，魂魄離體，只剩個軀殼了。
所以她纔沒有動手。
就是不知這老鬼和這老太太是否又淵源，一人一鬼的身與魂竟契合的如此完美。
霍時餘心湖漣漪一泛，眸底氳過一抹暗芒，點頭。
“你和我一起。”
蘇筱玖搖頭，裂嘴笑着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你去，我要在這看着她。”
醫院這地，陰陽交雜，氣息十分混亂，老鬼要是跑了，可就不好找了。
霍時餘側首，凝眸深深看了她一眼，還是順了她的意，點頭。
“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就該把你拉去浸豬籠！”
霍時餘剛要走，老太太突然拔高了聲音厲聲呵斥。
頓時，路人紛紛將目光投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讓蘇筱玖瞬的沉了臉。
她擡手，推了霍時餘一手。
“你去找人。”
再轉眸，眸色冷厲的看向老太太。
“我看你年歲大了，想給你一條生路，你是不想要了嗎？”
她薄脣輕啓，吐出的話語，旁人聽來卻是一陣嘰裏呱啦。
“她在說什麼啊？”
“不知道，她的臉色看着好嚇人，她不會打人吧？”
“要不要去叫保安！？”
……
老太太臉色驟然一變。
“你……你怎麼會……”
蘇筱玖說的是鬼話。
現在的鬼爲了生存都內卷的厲害，大多都學了好幾門外語，這普通話是基礎，但鬼話是他們天生會的，一般不說。
說鬼話的鬼會被其他鬼鄙視的。
眼下人來人往的，蘇筱玖不方便暴露。
蘇筱玖冷眼以看。
“自己走還是我把你抽出來？”
說着，她無意識般的轉了一下手腕，腕上的銅錢明明沒動，卻發出了幾聲只有鬼才能聽到脆響。
“啾……啾啾大師！”
蘇筱玖挑眉。
“認識我？”
老太太臉色瞬的一轉，用了大力氣扯起嘴角，僵笑點頭。
“呵呵，醫院裏人多……餓（鬼）多的，聽的自然就多。”
蘇筱玖“呵”的輕笑，點頭。
“那自己走吧。”
老太太縮了縮脖子，臉上那耀武揚威頓時散了，垂頭喪氣的點點頭，轉身，拖拉着腳步，一步一步的朝走廊另一側病房走去。
她每一步都走的很慢，還時不時回頭看蘇筱玖。
蘇筱玖在她第四次回頭的時候，裂嘴對她齜了一下牙。
老太太嚇的差點蹦起來，腳下刷的加速，如風一般衝回自己的病房。
霍時餘也恰好找到人，要領她的家人去找，在門口撞到。
老太太沒剎住車，差點撞到他的身上。
霍時餘一個側身躲開，順便伸手拉了一把，在人站穩後，馬上就丟手，拿出紙巾輕輕擦拭手心。
老太太見狀，不由癟嘴。
“哼，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花樣多。呵，還嫌我老太太呢，你……”
說着，她一擡眸，看清霍時餘臉的瞬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一般，聲音驟的拔高叫了一聲，幾乎破音，瞬的又擡手捂着嘴，嚇的哆哆嗦嗦的飛快爬上牀，拉過被子將自己給裹起，裹的嚴嚴實實的，像個蟬蛹。
蘇筱玖眉心淺淺一跳，看看她，又看看霍時餘。
“她怕你。”
爲什麼？
剛纔在走廊上，她還像只鬥雞一般趾高氣揚的教訓他們呢？
霍時餘眸中疑惑閃過，搖頭。
“我不認識她。”
蘇筱玖眸光一轉，落在屋中另外一個飄着的鬼身上。
這是一個高級病房，卻空蕩蕩，透着幾分冷清。
霍時餘看出她的疑惑，走到她的身側，輕輕撫了一下她的肩。
“老人家的家人還不知她去世了。他們工作都忙，所以……”
蘇筱玖眸眸色一憐，對虛空中的老太太的招招手。
老太太飄下，滿是褶皺的臉上漾着慈愛的笑容。
“小朋友，可以讓她在我身體裏呆幾天嗎？她死了很久了，對外面的世界很是好奇。反正，也沒人在意我幾時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