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說到此,臉皮無意識抽了抽,像是中風一般,雙手緊緊攥着。

    “他走後,我好一會纔回神。晚上第一次去踩點時,他在前帶路,人也變得很奇怪,沒有牽我,我不小心碰了他一次,身子冰冷的。”

    她驚住,心亂如麻,找機會,又摸了一次,可那次摸上,卻又是溫熱的。

    兩次下來,她都快被搞瘋了。

    她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第二日去的直播時,她與阿偉也發生過幾次爭執,那時阿偉的體溫是正常的。

    後來,蘇筱玖來,也沒看出什麼不同之處。

    她們確定,在這之前,見過的阿偉,是活人。

    阿月不斷強調體溫。

    姜宴聽言,給法醫又發了個信息,詢問對方,會不會出現驗錯的情況。

    信息剛過去,法醫就打電話過來給他一頓臭罵,然後斬釘截鐵的告訴他,死者的死亡時間,是準確的。

    姜宴被罵的變了變臉色,手機質量不錯,法醫罵人的話,讓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掛了電話,他牽脣,略帶尷尬的笑笑。

    “那個……結果你們也聽了。現在就只有一個可能了,你們見的阿偉,和死的阿偉,不是一個人。

    我讓法醫多做一個dna檢測,只是,那需要他的直系親屬或者就醫記錄佐證了。”

    阿月這時纔想起。

    “誰說死的人是阿偉?”

    她到現在,連死者都沒見過。

    在這個城市裏,與阿偉最親近的人就是她了吧?可爲什麼,沒有人通知她來認屍?

    一見面,就把她放在了嫌疑人的位置,恐怕不太合適吧?

    姜宴微怔,偏頭喚了一聲之前帶阿月進來的同事。

    “西貝,你沒有讓她認屍?”

    賈星文眼皮一跳。

    “你沒說要認屍啊?!”

    姜宴無語,想也不想擡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腦後。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能忘?”

    賈星文也知是自己的失誤,麥色的小臉白了白,連忙道歉,有些慌亂的拿出手機,將之前拍的現場照片找出,遞給阿月看。

    “你看看,是不是他?”

    阿月偏頭朝屏幕看去,陽光落下,屏幕反光有些晃眼,第一眼,她就看到一片紅,心忽的提起,莫名的生出一分窒息感。

    她不由自主甩了甩腦袋,想將眼前的紅甩掉,但眼就像被紅布矇住一般,不管她怎麼動,眼前始終是紅撲撲的一片,呼吸一凝。

    “我……看不太清。”

    掙扎的開口,聲音嘶啞。

    賈星文一扭頭,就見她臉色慘白,像是失血過多那般,嚇的一激靈。

    “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蘇筱玖聞言,也轉眸看了過去,眉心驀的一沉,快速擡手摸上她的脈搏。

    脈虛而浮,切有阻滯,像是被人狠狠傷了般。

    可從昨夜起,她都一直與自己在一起,之前也好好的。

    蘇筱玖心緒一轉,轉眸將目光落到他的手機上。

    “手機給我看看?”

    她對賈星文勾勾手。

    賈星文一愣,手卻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十分聽話的將手機遞了過去。

    蘇筱玖一手擋着光,低眸,一眼,眉心抽跳,頭皮像是被人猛地向後一扯,疼的瞬的變了臉色。

    照片上,阿偉的死相,很慘烈。

    他被人挖開了胸腔,心臟被挖出,連帶扯出了腸子。

    家中血跡飛濺,像是被人用噴槍噴過一般,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而讓蘇筱玖在意的是,血跡飛濺之間的縫隙連起來,像一個符咒。

    她眉心沉了沉,轉動手機方向,細細看了一會,心緒凝下。

    “我可以進去看看現場嗎?”

    賈星文與姜宴皆是一愣。

    “你要看現場?”

    異口同聲訝然反問。

    蘇筱玖眸光一閃,點頭。

    “有問題嗎?”

    姜宴偏頭,看賈星文,眸裏拂過一抹詢問。

    賈星文會意,趕忙將手機遞給他。

    “我給她看的是這張。”

    姜宴接過手機,看屏幕一眼,殲劍眉緊緊擰着,像是在確認一般,看了照片好一會,才擡。

    “你看了這個,還要看現場?”

    蘇筱玖:“看現場有問題嗎?”

    姜宴斟酌了一下語句:“你不覺得這照片看起來,有些恐怖嗎?”

    饒是他這身經百戰的,在到現場看第一眼,都有點不適應。

    那房間牆壁被濺了滿屋的血,更像是某種儀式,加上屍體的情況,令人更加窒息。

    蘇筱玖搖頭。

    “小場面。我是在照片上發現了一點東西,我想去現場確認一下。”

    姜宴疑惑。

    “確認什麼?你看出了什麼線索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蘇筱玖搖搖頭,沒有直接回答。

    “我得看了才知道。”

    她邊說邊觀察着姜宴的臉色,看出他有猶豫,略一思量,又加了一句。

    “你若讓我看,我就給你三二七醫院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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