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喫的那叫一個如坐鍼氈,喬文澤感覺這是他有史以來喫的最快的一次飯。

    “那個……江,小梁,我得撤了啊,”喬文澤邊說邊擺弄着手機,“經紀人催呢。”

    “行,去吧,”江宿又道,“別耽誤你事兒。”

    梁丘輕輕點了下頭沒說什麼。

    “我現在吧,跟那什麼……什麼社畜是吧,完全淪爲一類了,”喬文澤‘嘖’了兩聲起身走到玄關換鞋,“等什麼時候徹底能歇個幾天了,再叫上旭子他們聚一聚。”

    江宿放下筷子也走了過去,他拍着喬文澤的肩膀笑着調侃道:“好嘞社畜。”

    喬文澤換好鞋後往梁丘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他故作隨意的語氣對江宿說:“走吧江,送我下個樓。”

    “嗯。”江宿點頭應道。

    兩人走到樓下,喬文澤莫名鬆了口氣,他轉頭看着江宿:“可算能喘兩口氣兒了,沒給我憋死。”

    “……什麼玩意兒,”江宿笑了笑,“誰掐你脖子不讓你喘氣兒了?”

    喬文澤表情很是無奈,他撇着嘴連連搖頭道:“除了你還能有誰?就你倆那態度……哎喲,真受不了。”

    “……”江宿微微凝眉看着喬文澤。

    “甭給我來這眼神兒,我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你進了趟廚房就跟吃了槍藥似的,”喬文澤又‘嘖’了一下,“我都心疼人小梁。”

    心疼個屁!這個世道還有沒有人性了!誰來心疼心疼他這個受害者?江宿面上看着挺平靜的,其實心裏早就開始抓狂了。

    “懶得跟你說,”江宿擺了擺手催促着,“趕緊走吧你。”

    “不是,你先告訴我啊,你倆是吵架了還是怎麼回事兒?”喬文澤說,“別我這一走你倆一會兒打起來。”

    “放心吧,就算打起來了,也只有丫捱揍的份兒。”江宿說完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標準的假笑。

    “也是,”喬文澤想了想,“就衝小梁那面相,我估摸着也不可能跟你動手。”

    “面相?”江宿沒忍住嗤笑一聲,“什麼面相?他那面相還不夠兇麼?”

    “咱倆說的就不是一個事兒。”喬文澤說。

    江宿似乎是沒太明白,他迷茫的看着喬文澤。

    “你說的那是長相,我說的是他對你的面相,”喬文澤揚着下巴衝單元門點了一下,“好了我走了,你上去吧。”

    “哦……”江宿被喬文澤說的稀裏糊塗的,他敷衍道,“哦哦行,你慢點兒。”

    喬文澤轉身前給了江宿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隨後便上了車揚長而去,只剩江宿還愣在原地琢磨着喬文澤話指何意。

    長相?面相?

    這不是一個意思麼?

    江宿本身就是個沒有耐心的人,想不明白就拉倒,不到兩分鐘他果斷把喬文澤的話給拋到了腦後,蹦蹦噠噠的進了單元樓。

    江宿回到家發現梁丘正一臉深沉地端坐在沙發上。

    再看餐桌,已經收拾好了,江宿心道,要麼說是保姆呢,這小王八蛋做事從不拖拉,總是能把家裏打掃得倍兒乾淨,這一點倒是深得他心。

    雖然江宿這會兒氣消的差不多了,但是他依然不想跟梁丘對話,秉承着眼不見心不煩的宗旨,江宿徑直往臥室的方向走,結果剛從沙發邊兒走過去就被梁丘抓住了手腕。

    “哥……”梁丘很小聲地說,“別生我氣了。”

    江宿下意識轉過頭看向梁丘。

    梁丘那雙深邃的黑眸此時正紅着眼眶溼漉漉的望着他,江宿頓時心下一緊。

    ……不太妙,

    ……不太妙啊。

    眼前一米九的流氓痞子好似一個祈求主人原諒的大狗狗,江宿不得不承認,梁丘這可憐勁兒着實是令他難以招架。

    “哥。”梁丘又輕輕叫了一聲,聲音又啞又顫。

    江宿終是軟了態度深深嘆了口氣,他蹲了下來與梁丘對視。

    “怎麼,”江宿眼底染起一抹笑意,“要哭了嗎?”

    梁丘躲閃着江宿帶有戲虐的目光,他稍稍偏過頭輕聲回答:“沒有。”

    “那幹嘛這幅樣子,”江宿擡手摩挲着梁丘的頭頂安撫他,“眼睛都紅了,不至於啊。”

    梁丘喉結滾動小聲嘟囔着:“我以爲你生氣了。”說罷便彎了彎腰把頭低了下去,想讓江宿摸的更輕鬆一些。

    手心一陣酥癢,許是被梁丘的頭髮扎到了,江宿輕輕拍了兩下樑丘的頭頂隨後收回了手。

    “嗯——”他拖長了尾音,有意逗弄梁丘,“確實生氣了。”

    “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也不該嚇你,”梁丘抿了抿脣線,像個認錯的孩子,“我以後儘量控制。”

    “儘量?”江宿的聲兒都拐了個音,他笑着揶揄梁丘,“你就喜歡犯渾就喜歡說些胡話刺激我是麼?”

    梁丘默不作聲地盯着江宿,眼神既熱切又壓抑,直到江宿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梁丘開口了。

    “是學長在刺激我。”

    “哦?”江宿擡首狐疑的看着梁丘,“這話打哪兒來啊?”

    “我也坐在沙發上。”梁丘說。

    江宿沒聽懂茫然地衝梁丘眨了眨眼,示意他繼續說。

    “可學長偏偏跟喬隊長挨的那麼近,”梁丘頓了一下,小聲說,“還躺他腿上。”

    “……”江宿當即呼吸一凝,蹲在地上愣了好半天。

    敢情這小子在廚房鬧的那一出是因爲老子躺喬文澤腿上?

    江宿順着想法兒細細琢磨了一下突然靈光一閃,梁丘不會是喫醋了吧?

    喫醋?喫醋!

    “我操……”江宿回過神來不自覺低罵出聲。

    “所以你是因爲這個?”江宿問。

    梁丘杵着腦袋悶悶地說了個‘嗯’。

    “操,”江宿這回是彎着嘴角罵的髒話,他嗤笑道,“你啊,我特麼躺個腿你就跟我來這麼一出,那要是擱以前我跟喬文澤一塊兒洗澡你不得直接弄死我?”

    一聽這話,梁丘’蹭‘的把頭擡了起來,原本委屈到要掉眼淚的臉頓時換了副模樣兒,雙眼猩紅,眉目間在江宿說出’一塊兒洗澡‘這句話後變得異常兇狠。

    跟下午在廚房對比,這會兒纔是真的要喫人。

    “……”江宿莫名感到心慌,他剛要站起身就被梁丘拽着胳膊攔腰一攬,結結實實撞進了對方的懷裏。

    江宿背對着坐在梁丘兩腿之間,他瞪着眼睛恍惚了一瞬隨後耳尖開始發燙。

    “等會兒等會兒……”江宿此時也沒了先前的逗弄心思,結結巴巴道,“咱們有話好好說是吧,你……你別老嚇我……成麼?”

    “一起洗澡?”耳畔傳來梁丘低沉沙啞的聲音。

    若江宿仔細聽的話便能發現梁丘的嗓子依舊在發顫。

    “沒有!你這孩子怎麼不經逗呢……”江宿試圖起身逃離梁丘緊貼着的滾燙軀體,可還沒兩下就被摟的更兇了。

    “嗯,別老逗我,”梁丘說完埋進江宿的頸窩裏深深吸了口氣,聽到江宿愈發急促的喘息聲後他滿意的擡起頭,接着湊近江宿的耳垂一邊用嘴脣摩挲着一邊壓低了聲音,“你說什麼我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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