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不一樣。
這個上午,由於被禁賽的緣故,喬治和弗雷德沒有去參加魁地奇訓練。
“沒有我們,他們打得簡直就是一團垃圾。”弗雷德對新訓練嗤之以鼻,“我看他們還是別對學院杯抱什麼希望了。”喬治帶着和弗雷德如出一轍的表情補充道,只要擡眼看看格蘭芬多的訓練情況,就能知道他倆沒說錯。
不過,聽他們兩個氣呼呼的這麼說,我的心裏卻升騰起一股隱祕的得意,我替我的男孩是個無可替代的優秀擊球手而感到驕傲。
沒有訓練,喬治和弗雷德在庭院裏百無聊賴地玩兒他們新發明的煙火,我坐在旁邊看魔法史,他們無論做什麼都特別有意思,很快庭院裏就聚集了一圈同學。
“嘿,”哈利坐到了我旁邊,我纔想起來他也被禁賽了,“我們,呃,赫敏有個小計劃,你想不想聽一聽?”赫敏坐到了我的另一邊,她的手裏還緊緊抓着一張羊皮紙。
“好啊。”我有種感覺,這和喬治在豬頭酒吧做的事情有關。
“等等,段裏,你手裏拿的是newt的書嗎?”赫敏忽然瞪大了眼睛。
“我朋友的習慣,”我把書遞過去,“她是個拉文克勞,小時候就喜歡提前看高年級的書。”
“你們肯定看到蒂亞戈奎塔納了吧!你覺得他做魔杖的祕密是什麼?”赫敏高興極了,親切地撫了撫書頁。
“我猜,不僅僅只有阿肯色州懷特河怪的脊背刺是關鍵,或許奎塔納是爲了保護懷特河怪不被過度捕殺,做了其他防護措施。畢竟相比大部分魔杖類型和它們適合的巫師,懷特河怪和優雅博學可沒法扯上關係,神奇動物學不是提到過……”
哈利清了清嗓子,赫敏不高興地看着他,末了把書還給了我:“好吧,你一定也注意到了,在烏姆裏奇的課上學不到東西——這樣下去我們所有同學,都沒法在遇到危險時拿出自保能力,這是很危險的,尤其是在目前的情形之下。”
“她大概是覬覦部長的位置,只會給魔法部賣命,除了死知識和純血論拿不出別的東西——”哈利補充到一半,庭院裏嘻嘻哈哈的聲音忽然停止了。
我聽見純血兩個字就煩得要命:“純血,我就是個純血,我純得不能再純了。怎麼,她能給我磕個頭嗎……”
赫敏忽然奮力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們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身材矮胖,笑容可掬,穿着清一色的粉色。
烏姆裏奇手裏還拿着喬治和弗雷德的煙火,怪不得剛纔庭院裏一下安靜下來了:“盧克伍德小姐,格蘭傑小姐和波特先生,請問你們剛纔在說什麼呢?”
我看了看烏姆裏奇手裏的煙火:“哈利說他未來想當魔法部部長。”
“我沒……”哈利狠狠地被自己嗆了一下,他大概沒想到我會在這種時候把他推出去,赫敏則緊緊抓着我的袖子。
“哦,是嗎,波特?”烏姆裏奇像個五歲小姑娘似的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我已經罵過他了,教授,”我說,“能力不大野心不小,也不知道看看自己人緣有多差,不光不討人喜歡,品味也爛得要命,拿腔作勢得簡直叫人噁心,又愛多管閒事。如果這樣的人也能當上魔法部部長,委員會才真是瞎了眼,這樣的人但凡有這種念頭,都應該被扔進坩堝裏煮成癩□□飼料。”
烏姆裏奇的笑容扭曲成一個奇怪的表情:“一個淑女竟會說出如此粗魯、惡毒的話來,可見她的家教……”
“是啊,我媽每天託夢來教我——循規蹈矩。”我看着烏姆裏奇的眼睛,想象到那些在幹鍋裏蹦躂的,即將死亡的青蛙們的小眼睛。
“很好,很好,”烏姆裏奇繃着臉說,“既然你父親出不了這份力,也只能害得死人不得安息。”
我攥住了自己的魔杖。
“段裏!別……”赫敏急切地小聲勸。
“至於‘循規蹈矩’,我想你朋友應該對此有很深刻的印象,你可以去問問他。”烏姆裏奇重新掛上笑容,往喬治的方向瞥了一眼,邁着小碎步走開了,周圍的同學趕緊讓出路來。
我手裏的那本書被髮白的手指碾得皺巴巴的,耳邊的聲音似乎被放大了好幾倍,在低語,在詛咒——讓她後悔——讓她付出代價——讓她生不如死——
有人在這個時候抱住了我,拍了拍我的頭:“沒事啦,別理她。”
“喬吉……”那些詛咒聲忽然消失了,我擡頭看着他。
“來,把魔杖給我。”喬治從我手裏拿走了魔杖,然後又解救了我手裏那本被扭得變了形的魔法史課本,取而代之地自己攥住了我的手,“我們去醫療翼看你的小貓吧?”
“可是——可是她弄疼你,她還搶你的東西——”
喬治揚揚眉毛捏住了我的臉:“你剛纔那樣子像是要在背後給她來個死咒,段裏,你不會那麼做吧?我不希望你那麼做。”
“……不會。”我保證道,徹底沒了脾氣,“我帶你去看小貓好嗎?”
哈利嘆了口氣,赫敏則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我那個計劃可以以後再說。
醫療翼裏,龐弗雷夫人似乎對我們過來感到很高興,她跟我說明天就能把小貓們帶回去了,它們都很健康,只是,她說我應該給小貓們起個名字,別總是說“這隻貓”、“那隻貓”的。
“我不想起名字,”我大概是又皺眉了,因爲喬治衝我扮了個鬼臉,“不起名字它就是隻貓,起了名字它就是我的貓了。”
“段裏,她本來就是你的貓,”龐弗雷夫人深吸一口氣,“不是你在喂她,用袍子裹着她來找我的嗎?”
“那不一樣!”其實我也說不上有什麼不一樣。
“我聽明白了,得起了名字纔是你的東西,是吧,小南瓜?”喬治用手指撥拉着小貓的尾巴問,龐弗雷夫人在聽到“小南瓜”的時候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我會給它們起名字的!”我的臉熱乎乎的,指着那隻大貓,“就叫,就叫你——安格尼(agony寓意痛苦)。”
“爲什麼?”喬治看着我。
“因爲她是一隻貓啊,”我撓了撓安格尼的臉,“她纔不會在乎呢。”
小貓不在乎痛苦,小貓不在乎別人的態度,小貓看不上那些花裏胡哨的討好,小貓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