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杏花的驚呼聲和大丫的哭聲響徹了村頭,李滿谷也被嚇得理智回籠,眼睜睜的看着菜刀朝李滿園面門飛去,血液都凝住了,癱軟在地卻恨恨的喊道:“哈哈!死了好,大不了給你賠命,一起下地獄吧!”
一直留意李滿谷動作的李滿園,眼看着菜刀撲面而來,忙側身閃躲。
菜刀距離面門不到一公分的距離,李滿園甚至能看到上面的鐵鏽,以及清晰的看着菜刀深深嵌入門框上的過程,不由得後怕的驚出一身冷汗。
“李滿谷殺人了,快去告訴村長!”
看熱鬧的人頭一回見着這麼刺激的場面,有人不忍心看血光四濺的一幕,已經去找村長來處理。
躲過一劫的李滿園,後背已經溼透,體內的暴動因子徹底被激發!
“李滿谷!老孃宰了你!”
厲喝一聲,李滿園快步來到李滿谷身邊,舉起剪刀狠狠刺了過去。
“娘啊!”
趙杏花忙把大丫塞給白秀,驚呼的往院子裏跑去,想阻止李滿園喫人命官司,卻已經來不及了。
“咔嚓!”
只聽剪刀咬合的聲音,李滿谷的長髮斷了一綹。
李滿園憤怒不已,但還存有一絲理智,默唸着:殺人償命。
揪着李滿谷的長髮咔嚓咔嚓的剪了好幾下,把李滿谷的雞窩頭剪的像是狗啃的才罷手。
“你要幹啥?”
“啊!我不活了!李滿園,我和你拼了!”
菜刀沒砍着李滿園,反而自己被剪掉了頭髮,李滿谷眼中怒火熊熊燃燒,不顧剪刀是否會傷到自己,直接上手去搶奪。
“媛姐,我帶着小弟們來救你了!”
在李滿谷抓住李滿園的胳膊想還手的時候,奶鵝帶着家裏的一羣大鵝,雄赳赳氣昂昂的衝了過來,毫不客氣的對李滿谷下嘴,疼的李滿谷嗷嗷直叫,哪裏還能顧得上報仇?
“嘎嘎嘎!”
“救命啊!”
“李滿園你快把這些大鵝弄走……啊!”
李滿谷的慘叫聲和大鵝們的叫聲在院子裏交疊迴盪,叫的那些村民直打哆嗦,根本就沒人敢上前幫忙。
被大鵝叨一口,那可是要生疼好幾天的!
李滿園不知道奶鵝這一出手,讓許多人升起了要養大鵝看家護院的念頭,視線落在頭髮禿了一片的李滿谷,李滿園忍不住笑出聲來。
怕被人懷疑自家奶鵝的與衆不同,李滿園等李滿谷被叨的沒力氣跑之後才上前轟趕,借勢將剪刀扔了出去,她可不想爲這樣一個噁心的人浪費寶貴的重生。
可惜圍觀的人太多,李滿園不能不能誇讚奶鵝的勇猛,只能過後再補償小傢伙了。
“連畜生都知道誰給它喫的就是主人,你這些年喫我的用我的,卻三番兩次的想要的我命,比那畜生還不如!”
“今兒我剪的是你的頭髮,下次再敢到我面前咋呼,我可不敢保證剪刀會不會戳進你氣管子!”
“趕緊給我滾,一個寡婦大晚上的不鎖好門在家裏窩着,跑出來想讓誰家男人看啊!”
李滿園後面的話說的十分扎人心,她就是故意這麼說。
敢覬覦妹夫的女人,還指望有好名聲嗎?
“敢往我身上潑髒水、壞我名聲,我要撕了你這惡毒的賤人!”李滿谷記喫不記打的又朝李滿園撲過去,伸手就奔着李滿園的臉招呼。
“你回孃家挑事的時候就該知道有啥下場,我不稀罕上杆子去找你麻煩,你當我是泥捏的性子好欺負是吧?”
沒有頭髮可以薅,李滿園乾脆擡腳踹過去,把李滿園踹了個大屁蹲。
“哎呦呦!”
“李滿園殺人啦!”
李滿谷被打的失了先機,便想煽動村民助陣,可李滿園怎麼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撿了個籮筐套在李滿谷的腦袋上,李滿園擰着李滿谷的胳膊,下手又狠又準,專門挑人的痛覺神經敏感的地方動手。
原本回了禽舍的奶鵝,見狀又帶着兄弟們來給李滿園助陣,硬是把兩個女人單挑的場面弄得雞飛狗跳,場面有些滑稽。
得信趕來的村長,見到這場面也愣住了,好半晌纔對傻眼的趙杏花喊道:“還不快把人給拉開?”
“村長,我……不敢!”趙杏花縮着脖子擺手,帶着哭腔道。
知道趙杏花膽子小,李滿園也不怪她不能給自己助攻,這個時候敢跑出來已經難得。
“村長你往這瞅?”
李滿園一手叉腰,指着門框上的菜刀,怒道:“我看李滿谷是失心瘋了,拿着菜刀衝進我家要砍死我,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要了我的命!鄉親們可都看的真真的!”
村長腦瓜疼,也認爲李滿谷是失心瘋,否則怎麼總是想殺人呢?
“按照我朝律法,瘋子是要送去瘋人塔的!村長趕緊拿個主意,今兒是我命大,哪天李滿谷去禍禍別人家,誰敢保證不出人命?”
李滿園的話成功的煽動了村民,這種事真沒人敢保證。
想想有人突然衝進門要砍要殺的,誰不害怕?
“村長,徐李氏說的有道理,我可不想日子剛有點盼頭就被這瘋婆子給殺了!”
“是啊是啊,我兒子就快娶媳婦了,我還沒耍做婆婆的威風呢!”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看李滿谷的眼神滿是防備。
李滿園滿意的收回視線,身子往趙杏花身上一歪,撫着腦門道:“哎呦喂,我這腦袋咋這麼疼呢?老大家的,快扶我去炕上躺會,這是上回被李滿谷打破頭留的後遺症啊!”
村長看着演技不過關的李滿園,又看着入木三寸的菜刀,他還能教訓苦主不成?
且徐家剛教村裏人做爆米花,這份情得領。
“趕緊的,來幾個人把李滿谷拉起來,直接帶到族長家去!”
“這事族裏會做主,你們不能去尋私仇,要不也得按族規處置。”
撂下這句話,村長帶着人先一步離開,他得和族長先通個氣。
進屋後,李滿園便上炕躺下,硬撐着對兩個兒媳婦交代道:“老大家的你帶大丫回屋歇着去吧,老二家的留下,等他們哥倆回來了記得叫我。”
那種靈魂被撕扯的感覺越發強烈了,她需要獨處。
在房門被關上的一剎那,李滿園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一瞬人便消失在屋中,自然也沒發現她這幾天一直放在袖袋的荷包散發着隱隱的白色柔光。
且那光芒是鵝毛的形狀,與之前在錢匣子裏裝着大小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