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繼祖忙道:“娘這是啥話,那是把我帶大的親姐,我能不盼着她好?馮家,別栽在我手裏!”

    白秀倒是想說什麼,可她在這個家裏沒有話語權,再加上李滿園說會補償二房,也只能把話咽回去。

    徐家人尚且沒公佈徐雲嬋和離之事,族長和村長那邊知道是徐世安的意思倒也沒爲難。

    倒是兩人都表態,徐氏出嫁女沒有被這般欺負的,徐世安若想爲徐雲嬋討回公道,族裏自會出面。

    得了準信的李滿園安心許多,當即準備了份禮,讓徐耀祖兄弟給送過去,叮囑道:“老大,你就把是咋救出雲嬋娘幾個的說一遍,也不必瞞着那個勞什子表妹的事,多餘的話一句不用說。”

    自家閨女本就是苦主,沒必要掖着瞞着,免得將來在村裏不好站穩腳。

    大衆的同情心,往往能讓日子更順逐,何不善加利用?

    卻說在縣城拜訪同窗的徐世安,兩人在酒桌上探討學問後,話鋒漸漸轉移到家庭上。

    一向持重的徐世安幾度哽咽的說完長女的遭遇,拍着胸口道:“子言兄,那是我的長女啊!兩個外孫我才見過一面,粉雕玉琢的兩個小娃娃,硬是被他們折磨的不成樣子,簡直是禽獸行徑!”

    “若非娘子幡然醒悟,長女母子可還能有活路?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不若去了九泉護他們母子一遭!”

    徐世安真真切切的憤怒與傷心,但也不乏有幾分做戲的成分,否則讓他在外人面前痛哭流涕是做不到的。

    這位同窗乃是書香門第,其子因徐家的關係與馮少志交好,更是幫忙疏通關係讓馮少志能進入縣學讀書。

    如今馮家差點要了徐雲嬋母子的性命,徐世安怎會不爲女兒報仇?

    “豈有此理!枉我看在世安兄的情面,讓我兒對馮少志多有照顧,卻不想他竟然如此道德敗壞!尚未功成名就便敢如此欺人,若他日騰達,豈不是壞事做盡!”

    “不行,我這便去安排他離開縣學,不能讓他壞了縣學的風氣!”

    這位子言兄隨時讀書人卻有些一根筋,認定的人對你百般好,一旦否定的人再多優點也不會看一眼。

    “子言兄且慢,你若如此趕人,怕是要遭人詬病。是兒女間無緣,且我也無證據馮少志有參與謀害我女兒一事,萬一是我誤會了,豈不是害了一個無辜的人?”徐世安出聲阻攔。

    “世安兄糊塗啊!他若不貪心厭舊,違背道德不重發妻,怎會讓令嬡有如斯境地?”

    “罷了罷了!現下確不方便去縣學叨擾,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世安兄且寬心便是。”

    子言兄見徐世安傷心之態,不忍留下他一人,便又坐下與他共飲。

    這一夜徐世安貪杯宿醉,卻睡的格外安穩,只幾句話便爲徐雲嬋報了仇。

    馮家最重視名聲和未來,那他便奪了這些,讓馮家人追悔莫及!

    李滿園自是不知道徐世安護短的性子,去縣城買藥的最終目的是爲了給閨女報仇,否則她定會把家底都給徐世安帶上,讓他只管去幹。

    這邊徐雲嬋的女戶已經下來了,兩個孩子也入了徐氏族譜,不過徐雲嬋算是單獨立戶,在徐世安這一脈。

    “娘,奶讓你過去,說是有要緊的事。”去河邊洗衣裳的趙杏花,一件衣裳沒洗就回來報信,說完就縮了下脖子。

    自家和徐家大房那邊看似緩和關係了,實際上不包含婆母啊!

    李滿園皺了皺眉,心裏明白是爲了徐雲嬋的事。

    “娘……”徐雲嬋欲言又止,她是親眼見證過自家娘和奶奶如何鬧翻,又鬧的和大伯家不相往來的。

    “我去一趟,晌午老大家的擀麪條吧,做個肉滷再打個雞蛋滷。”李滿園撣撣衣襟,說完便出門去。

    當初分家的時候,徐家大房在村尾買了個破舊的老宅子,地方倒是寬敞,可房子比徐家的還不如。

    這些年一直修修補補的,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幾年,看院子就知道日子也不好過。

    魏氏在院子裏餵雞,見李滿園來了把雞食盆往地上一放,轉身朝主屋走去,臉拉的比驢還長。

    回想着原主的作,李滿園摸摸鼻子,挺直腰背跟了上去。

    當初魏氏是斷過長嫂的架子,可原主不曾敬重半分,兩人沒少因雞毛蒜皮的事掐架,但魏氏又怎能鬧得過撒潑的原主?

    “娘叫我來,是問雲嬋女戶的事吧?”李滿園進屋,看到躺在炕頭的老太太也不寒暄,直入主題。

    徐老太點頭,虎着臉道:“老二家的,你這不胡鬧嗎?好好的閨女你給整和離了,還給整個女戶,你讓她咋捱得過流言蜚語?倆孩子的前程也被你給生生耽擱了!”

    聞言,李滿園皺眉問道:“娘知道我們爲啥接雲嬋娘幾個回來嗎?是命重要,還是名聲重要?馮家要活活餓死雲嬋娘仨給不要臉的表妹騰地,我們徐家的閨女就由着人家磋磨死了也不吭聲?”

    面對李滿園一連串的問話,徐老太氣的直咳嗽。

    魏氏忙上前給徐老太順氣,瞪着李滿園喊道:“李氏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嗎?把娘氣個好歹的,徐氏宗族也容不下你這樣的媳婦。”

    “連自己的閨女都護不住,我還做啥別人家的媳婦?”李滿園不客氣的反懟。

    動不動用休妻威脅,李滿園可不喫這一套,大不了賺銀子立女戶,麻煩多卻也自在。

    “咳!都給我閉嘴!李氏你給我說說,到底是咋回事!”徐老太擺手示意兩人別吵了。

    尋了張凳子坐下,面對自己的食物鏈上端,李滿園有幾分感謝原主的混不吝嗇,否則她還得低頭做人,那可真是憋屈了。

    李滿園緩緩將徐雲嬋的經歷說了一遍,看着徐老太老淚縱橫,魏氏也別過來去抹眼淚,心裏的情緒有點複雜。

    其實婆婆和妯娌並不是惡人,原主的腦回路但凡正常點,都不會交惡到這種程度。

    正當李滿園要開口勸老太太兩句別傷心的話之際,卻聽徐老太道:“雲嬋丫頭受屈了,那你也不該擅自做主讓她和離!女人的名聲比命還重要,有孃家給她撐腰,馮家還敢再對她動手不成?”

    “帶着兩個奶娃,你讓雲嬋一個女人日後怎麼辦?李氏,這事是你捅出的簍子,你必須善後!徐家,不能出被休棄的女兒!”

    李滿園一聽這話,立即炸毛!

    合着所謂的疼愛,卻是連名聲都比不了嗎?

    “雲嬋是我閨女,我這當孃的不在乎不能當飯喫的名聲,誰特孃的敢在老孃面前嚼舌頭,老孃撕了他的嘴!”李滿園冷臉道。

    “李氏!你真當我不敢替世安休了你不成?”徐老太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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