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世安端正姿態,十分認真的想與自己探討這個問題,李滿園暗惱自己嘴快。

    有些事,徐世安知道了並不是好事,洗腦也分情況的。

    “我也說不清楚,畢竟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沒參加過科考。可家裏的孩子多,聽一個故事,他們領悟的東西都不一樣。而我和雲嬋幾個,聽幾個小傢伙闡述故事裏的內容,總會有不同的糾正或是引導。”

    “從小家看大環境,我想着科考的主考官的喜好不同,也會影響寒窗苦讀的學子們的前程吧。若是文章差距大還好些,可有些學子之間,可能只是差在微末上,或是考官更喜歡哪一種字體,豈不是不公平?”

    李滿園故意往復雜了說,其實也是在簡單化,她不可能把現代的東西都搬過來。

    應試教育,是古往今來最大的弊端,可又有幾人能夠真正的取締這種考試的方案呢?

    想起現代,李滿園的情緒不免低落,她終究還是想念爸爸媽媽,想念那個時代的一切。

    “你……”

    徐世安思忖片刻,剛開口便聽到外頭有敲銅鑼的聲響。

    “是官差來報喜了?”李滿園忙把針線放到笸籮裏,抿了抿頭髮穿鞋下地,臉上洋溢着笑容。

    “不該是今日纔對。”徐世安皺眉,但也穿鞋下了炕。

    徐家衆人都聽到聲音,齊刷刷的出了門。

    果然,見兩名官差拎着銅鑼,上面還繫着大紅花,一臉喜色的道:“是徐世安徐大才子家吧?恭喜徐世安考中了案首,咱們大人在縣城裏準備了酒宴,還請徐秀才三日後赴約。”

    “多謝大人擡舉,學生定會赴約。”徐世安拱手道。

    “二位差爺一路辛苦,快進屋喝口茶水解暑,歇歇腳再回去覆命吧。”徐耀祖早得了李滿園的交代,引着二人進屋的同時,將一個重重的荷包塞過去作爲打賞。

    官差拿到手裏就知道分量十足,臉上的笑意也更真誠幾分,便道:“徐秀才可是案首,想來中舉人也是指日可待,我兄弟二人可是盼着再給徐秀才報一回喜訊纔好,便不耽擱徐秀才忙着,我們還得給其他人報喜呢。”

    徐世安作爲案首,自然是第一個被送喜訊的人。

    二人之所以會來的這麼早,也是覺得反正沒有好處可拿,還不如出來晃點功夫當給自己的犒勞了,哪曾想紅包厚重,好話自然脫口而出。

    “這喝口茶水還是要的,借二位差爺吉言,我家當家的中了舉人,定要麻煩二位再來報喜,必當準備上等的酒水招待二位。”

    李滿園笑着又塞了一個荷包過去,之前給的紅包是按照秀才的規格,但現在是案首就要再加些分量,日後也算是在衙門有熟人了。

    官差高興的合不攏嘴,就站在院子裏喝了一大碗茶水,好話不要錢的恭維着,卻聽許多村民都聽到了才離開。

    秀才在縣城不算什麼,可懂事又捨得打賞的秀才卻不算多,他們也樂得結交,沒準日後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不是?

    村長和族長得了信,也都來徐家道賀,自然是要提及擺酒席及開祠堂的事。

    徐世安卻是早有打算,道:“待我去縣衙拿了文書回來,再祭拜祖先,酒席就定在五日後如何?”

    “這是咱們老徐家頭一等大事,我們這些老骨頭商量過,到時候就按家出份子,在曬穀場擺上幾桌,全村都一起熱鬧熱鬧。”族長道。

    徐世安剛要說拒絕的話,村長便道:“世安啊,你這可是給咱們村長臉了,老祖宗們泉下有知也會高興的。這次就聽族長的,等你做了舉人,再由你出銀子請大傢伙好好喫一頓,我們可等着呢。”

    這是村長的祝福,徐世安還能說啥?

    李滿園準備了酒菜,今日族長等人自是要留下喫飯的。

    徐世安成了秀才,還中了案首,無疑是要再進一步的,即便考個吊尾的成績,那也是一隻腳踏入官場了。

    其實本朝文人不算多,秀才活動一下也可以成爲朝廷編外官員,例如地方的小主簿一類的,待有了機會熬個縣丞、縣令也是有可能的,只是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雲嬋,把這些飯菜給你奶送去,就說今兒家裏有客,你爹喝酒怕是不能去報喜,明兒再給老太太磕頭去。”

    大喜的日子,李滿園自然不願落人口實。

    以前原主怎麼作鬧,那也就是鄉下潑婦沒見識,對孩子們的親事有些影響。

    可徐世安的未來可見青雲,很多事便要注意了。

    “娘,那外家那邊,可要去說一聲?”徐雲嬋皺眉問道。

    李滿園也是頭疼,李家人最近沒來,估計是李家根又惹了禍事沒倒出功夫來。

    可這麼大的喜事,不通知岳家說不過去,對徐世安的名聲有影響。

    “我和你爹商量下再說,你快去吧,一會菜涼了。”李滿園不承認她只是想暫時逃避一會。

    徐家這邊喜事連連,來恭賀的人自不在少數,但眼紅或嫉恨的也不少。

    馮家。

    馮少志也考中了秀才,不巧的是名字在最後一名,得知案首是徐世安後,當着官差的面就黑了臉。

    “差爺,你們是不是弄錯了?一個鄉下老頭子,土都埋半截了,咋能是案首呢?”馮母不敢置信的問道。

    “馮夫人慎言,徐秀才是案首證明他學問好,辱罵秀才爺可是要喫板子的,禍從口出啊!”官差的臉色也難看的很。

    剛剛拿了徐家兩個紅封,轉身就聽到有人罵徐世安,他們兩個能有好臉色纔怪。

    另一個官差則是哼道:“別人去科考都是把心思放在讀書上,你兒子帶着個外室整日快活,能考中秀才都是運氣。”

    見馮家沒人想起來給上前,兩名官差恭賀的話也不說了,轉身就走。

    馮母卻是回身便狠狠給了張婉婷一巴掌,罵道:“你說跟過去照顧我兒,就是在他身邊做狐媚子,讓他不能專心科考?敗家玩意,虧我疼你跟親閨女似的,你這是要禍害我兒啊!”

    “姑母,不是這樣的,我和表哥是情不自禁,我真沒……啊!”張婉婷話未說完,又捱了一巴掌,嘴角直接沁出血跡來。

    馮少志看着二人不顧左右鄰居在場就吵鬧,只覺得丟人,甩袖離去毫無解救張婉婷的意思。

    “姑母,我肚子好疼,啊!”倒在地上的張婉婷蜷縮着身子,用力的抱着小腹,痛的尖叫出聲。

    “裝什麼裝?不教訓你這小蹄子,你還不得繼續帶壞我兒子,當初就不該接你過來!”馮母聞言,反倒是重重的朝張婉婷的肚子上踹了一腳。

    “馮氏你快別打了,你侄女的裙襬上見紅了!”門外忽然有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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