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趙家和錢家鬥法逗的厲害,即便官府不出面,錢家也得被狠狠的撕下幾口肉去。

    但有賀家出手,估摸着趙家得少不少利益,但也能更輕鬆的擠下錢家在安和縣的位置,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與趙家的合作,李滿園已經把利益交出去了,便很少與趙玉珍聯繫。

    也是巧了,今兒逛個街不但遇着了,還得多管閒事的那種。

    “錢夫人真是愛說笑,我守寡不假,可我堂堂正正的做買賣養活自己和一雙兒女,爲何要怕人笑話?”

    “倒是錢家,自從錢小姐和離後,行事越發的不按規矩來,倒是比那說書人的故事還精彩幾分。”

    趙玉珍毫不客氣的當街懟錢夫人,李滿園雖沒聽到前半段,但也明白趙玉珍是被錢夫人拿痛處說事了。

    “趙玉珍你一個寡婦整日拋頭露面的和男人做買賣,誰知道你那銀子是怎麼賺來的!也就趙家能養出你這樣的女兒,怕是要連累其他未出閣的小姐們的姻緣,你這是造孽啊!”

    錢夫人多年來順風順水,這些日子卻一直不順心,說話惡毒的能逼死人。

    若是剛守寡時的趙玉珍,絕對會無地自容,甚至會走上絕路。

    可經商多年,如今在安和縣也是小有名望的商人之一,又怎會被三言兩語所擊垮?

    “我聽說錢少爺不肯娶被他佔了便宜的丫鬟,逼得人家投河自盡?錢夫人,這人在做天在看,錢少爺這般作爲,就不怕那冤魂無處可歸纏着他嗎?”

    趙玉珍並不接錢夫人的話,乾脆也拿着錢家的短處說話,卻又不提賀家半句。

    “你胡說什麼?我兒好心救人,卻被一個丫鬟賴上,錢家少夫人的位置豈能讓個丫鬟沾了?”錢夫人氣急敗壞的喊道。

    “哦。”趙玉珍意味深長的點點頭,問道:“原來是那丫鬟太貪心,一個卑賤的奴籍,還望向做正室啊!這就怨不得錢少爺這苦主了,錢夫人可要好好開導一下錢少爺,畢竟錯的是妄想攀高枝的人,可不是錢少爺不是?”

    李滿園在一旁聽的沒忍住笑出聲來,惹得錢夫人怒目相對。

    “趙娘子說的有理,錯不在錢少爺,是那攀高枝的人太貪心了。”李滿園說完還重重點頭,以示自己說的是正理。

    錢夫人氣的火冒三丈,若不是自持身份,非得撲過去撕了李滿園不可。

    怨毒的眼神射向李滿園,像是毒蛇一樣,看的李滿園直起雞皮疙瘩。

    “錢夫人這是咋了?難不成我說錯話了,錯的不是那個想攀高枝的丫鬟,而是錢少爺?”李滿園一副說錯話的表情,無辜的很。

    “錢夫人可不能有這樣的想法,這事最無辜的就是錢少爺了,咱們這些外人都心疼。你可是錢少爺的親孃,不能再讓錢少爺傷心了。”趙玉珍走上前拍着錢夫人的手,語重心長的道。

    被氣的差點背過氣去,錢夫人猛地揚手拂開了趙玉珍,怒道:“趙玉珍你閉嘴!我的事輪到你說話嗎?趙家不過是個破落戶,就憑你也配對我說教?”

    趙玉珍險些摔倒,還好李滿園伸手扶了一把。

    靠在李滿園身側,趙玉珍冷眼看向錢夫人,嗤笑道:“趙家是不如從前在安和縣的地位,可趙家賺的每一文錢都是良心錢,仰天無愧!”

    “倒是錢家……呵,錢夫人你敢起誓,錢家要是賺了不該的銀子,就斷子絕孫嗎?”

    趙玉珍也是被氣狠了,話說的狠厲至極。

    趙家和錢家說是世仇也不爲過,如今趙玉珍這話一開口,算是徹底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這也是趙家最近有能力和錢家抗衡的緣故。

    “我撕了你這不要臉的寡婦!”錢夫人再也顧不上大戶人家夫人的臉面,就要朝趙玉珍撲上去。

    可二人都是帶着下人來的,哪能真的讓主子動手?

    很快下人們便撕扯到一塊,錢夫人和趙玉珍依舊對罵着,完全就是穿着富貴的潑婦,着實是讓人開了眼界。

    等兩人的嗓子都罵啞了,下人也掛彩了,才各自離去。

    趙玉珍臨走的時候還沒放開李滿園的手,實在是她的體力已經支撐不住,不想在人前出醜。

    回了趙家,趙玉珍讓隨行的下人先去處理外傷,又讓家中的粗使婆子給上了茶,纔有機會和李滿園說話。

    “這些年錢家一直壓着趙家,完全忘了當初趙家幫錢家躲過生死劫的情分,這口氣我和兄長一直記着,終於有機會能爲家父出這口惡氣了。”

    趙玉珍嗓子喊啞了,卻還是和李滿園說了兩家的舊仇。

    在兵亂的時候,趙家不但借糧食給錢家,還在鬍子來打劫的時候帶人去救了錢家,否則如今的安和縣根本不會有錢家存在。

    但南楚國立國之後,錢家不知怎麼就富有了,傳言有很多,可誰都沒有證據,只知道得罪錢家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而趙家之所以沒被錢家趕盡殺絕,也是因爲當初錢家老爺子發過誓,錢家兒孫敢忘記趙家的恩德便不得好死。

    “姐姐,這些年錢家明着對趙家有所照顧,可暗地裏的小手段誰看不出來?我兄長就是怕他們會下狠手,纔會把我遠嫁,也是想着趙家好歹有一絲血脈在外頭。”

    “說實話,以前我是覺得錢家人是見財眼開的小人,現在卻覺得當初縣城裏闖進來的那夥鬍子,沒準就是和錢家有關係的,否則那些人咋對別的人家都不見血,只對錢家下狠手,卻又不傷錢家的主人?”

    趙玉珍這話也是憋狠了,今天索性對李滿園說個痛快。

    這話李滿園不好接,但心裏也有這樣的懷疑,實在是錢家突然變成縣裏的首富,說不發戰亂的財也沒人信。

    “不管錢家以前如何,只要朝廷不查,咱們小老百姓去哪找證據?既然是生意人,那就從生意上打垮他,我就不信錢家真的有金山銀山,能扛得住所有人的聯手對抗。”李滿園道。

    “我也知道是這麼個理兒,所以也沒費心思去查過往的事,畢竟錢家連老僕都不剩下幾個了。可這麼多年錢家作惡多端,這些證據我和兄長可是蒐集的差不多了。”

    “用不了多久,錢家就會從安和縣消失,再也不用有人被他們坑害了!”趙玉珍憤恨道。

    李滿園附和了一句,看着趙玉珍滿是恨意的眼神,猜測着她還隱瞞了什麼,或許趙家與錢家真正的仇恨是帶着血色的。

    但這些與李滿園無關,她要的就是錢家倒了,自家少個威脅存在。

    “差點忘了正事,我今兒原本也是要去姐姐家做客的。前些時候我們在查被錢家害過的苦主,卻不想救了李滿谷一家子,如今安排在莊子上做事,姐姐可要見上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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