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村長婆媳幫忙燒熱水,徐雲娟留下和李滿園一起給徐雲嬌處理傷口,包括周恕在內所有男子自然不能入內。
“他們怎麼下得去手?嬌嬌纔多大啊!”徐雲娟不停的抹眼淚,雙手都在顫抖。
李滿園沒有作聲,她何嘗不心疼徐雲嬌?
若不是想替徐雲嬌報仇,李滿園不會讓那兩個護院死的那麼悽慘,殺了縣丞夫人足以給自己報仇。
門外的周恕聽到李滿園的對話,也向村長打聽了徐雲嬌的情況,悶不吭聲的出門去,將已經死了的縣丞夫人幾個全都鞭屍一頓方纔解氣!
村長被周恕身上的煞氣駭到,念着李滿園的恩情,私下叮囑幾個負責看守屍體的村民不得將這事傳出去。
折騰了小半日,李滿園娘倆纔將徐雲嬌的傷口徹底清理一遍,又重新塗了藥膏,李滿園這才叫村長媳婦幫她揉按身上的淤青。
“這可是下死手了!”看到李滿園身上青紫的於痕,村長媳婦驚道。
“要不是周恕來的及時,我可不就是要被打死了!四個大男人,拳腳一起招呼,那縣丞夫人根本沒打算留活口。”李滿園疼的齜牙咧嘴,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就咬着帕子,免得傷到舌頭。
徐雲娟對親孃一向親近不起來,這會見李滿園渾身是傷卻先顧着徐雲嬌的情況,內心不免有些觸動。
默默的拿起藥酒,徐雲娟不敢太用力氣去揉按,實在是李滿園身上幾乎沒有好地方,不是青紫就是破皮了。
“使勁兒,不揉開了得多疼幾天,還不如可勁兒遭這一回罪了。”李滿園側了側身子,怕碰到了脖子上的刀傷。
這一回她們娘倆遭這麼大的罪,必須得討回來才成,只今日拿那麼點的‘補償’可不夠。
想到空間裏的那個牛皮紙包,李滿園真想立即打開,但怕牽扯的太多也只能先壓着好奇心,待沒人的時候再看。
“不對勁兒!”
李滿園忽然坐直了身子,擺手示意二人先暫停,打開荷包取出炭筆簡單的畫了幅地圖。
琢磨了好一會,李滿園心狂跳不止,她好像發現了了不得的大祕密,可咋辦?
“娘,你咋了?娘!”徐雲娟急的搖晃着陷入沉思中的李滿園,帶着哭腔。
“我沒事。”回神的李滿園看向徐雲娟,頓了頓又道:“你和周恕明兒天亮就趕回縣衙去,把這張紙給你們爹,發生啥跟他說詳細些。”
“那娘和嬌嬌咋辦?”徐雲娟擔心的道。
“我又不是傷重不能動,嬌嬌我會照顧。記住,一定要和你們爹說的詳細些。”李滿園再三叮囑道。
徐雲娟想不明白李滿園爲何這麼着急,便應了一聲,哪會猜到李滿園的真實用意?
武氏那邊急着請郎中,只託醫館的人給徐世安送去口信,恰巧徐世安外出辦公並未接到消息,待周恕二人回來之際,已經過去了兩日多。
“你娘好強,你就不能細心些?這種時候怕旁人捎信有誤,那就讓周恕自己回來,你留下也好替你娘分擔些!”
“你孃的傷當真不重?嬌嬌如何?”
數落了徐雲娟一通後,徐世安焦灼的詢問着李滿園母女二人的情況。
徐雲娟被髮脾氣的爹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還是周恕簡略的稟報了一番。
“快,趕緊收拾些補品過去。讓賀姑姑帶着個丫頭跟着一塊去,家裏連個主子都沒有,下人都留下伺候誰?”
“周恕,拿着我的令牌去衙門,點幾個衙役一塊跟着去向陽村。順道讓代縣丞來見我,有事吩咐與他!”
徐世安說完便回了房間,李滿園給的這張紙條他要好生研究一番,再交給暗衛。
至於縣衙的公務,徐世安暫時離開幾日也不會堆積如山,代縣丞更不是擺設,這青山縣還是有能做事的人的。
京城。
太上皇很滿意徐家夫婦又立了大功,手裏把玩着一把暗衛送進來的金子,對皇帝道:“這些金子暫時不能用,但不可否認徐家夫妻又立了大功。以前你總認爲寡人破例用他,會擾亂了朝廷用官的秩序和法度,現在該承認你老子的眼光了吧?”
皇帝失笑,“父皇不愧是開國明君,兒臣自認相差甚遠。”
“別說這些虛的了,這兩口子心地太仁厚了,立這麼大的功勞不要,只爲那些罪民求個安穩。寡人看過,這幾人本就是被牽連獲罪的,還有前朝遺留的,給個特赦也不算什麼大事,也好覺世人知道忠君愛國是益處。”太上皇扔過一本冊子給皇帝。
老子已經發話,皇帝能不給面子嗎?
只是皇帝心裏有一句話不敢問:父皇您是真看不懂,那徐家夫婦仁善是真,怕得罪太多高官而不想要賞賜也是真吧?
被皇帝暗罵狡猾的李滿園夫妻可不知這些,兩人好不容易團圓,看到妻女身上的傷,徐世安猶覺得周恕將縣丞夫人和護院鞭屍還不解氣,但也不好再在屍體上做文章。
從不認爲自己是正人君子的徐世安,讓衙役將屍體運回縣衙,並將自家妻女被牽連險些喪命的事一併上報給府衙,還暗戳戳的給皇帝寫了封密報。
妻子發現那條密道可能隱藏的祕密是大功勞,又差點魂歸九泉,怎能真的不要半點賞賜?
“當家的,你這樣做是不是不大好?那位當是看得懂的。”看着點燈熬油寫密奏的徐世安,李滿園小聲的問道。
“咱們這是光明正大的叫苦,身爲臣子當爲天家鞠躬盡瘁,但亦要君子坦蕩蕩,否則與欺君無異!”徐世安回的理直氣壯。
“……”李滿園移開視線,怕會憋不住笑。
能如此表功的人,估計朝堂上也沒有幾個,還是徐世安臉皮厚。
可老話咋說的來着?
會哭的孩子有糖喫,徐世安絕對是哭的讓人忍俊不禁,想再逗一逗的那種。
回身看着臉上還有鞭痕的徐雲嬌,李滿園心裏疼惜,可又不敢多用靈泉水,或許徐世安此刻賣慘是對的。
“妾身也不求旁的,只願天家能賞賜些祛疤的藥,別讓咱們嬌嬌落了疤就好。”李滿園擡眼看向屋頂,故意帶着哭腔道。
這暗衛也太不盡職了,居然敢東出動靜來,是怕他們發現不了嗎?
“可憐我閨女這一身的疤,也不知道天家給的藥夠不夠去幹淨的,要不然將來說親的時候被影響,我這一個小縣令可準備不起豐厚的嫁妝,總不能都指望你一個女人,那實屬不該是男子漢所爲。”徐世安配合的道。
從皇帝牙縫裏摳出點賞賜,那也是給閨女臉上貼金,徐世安當然不肯錯過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