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是身子不適?奴婢這就去請郎中來。”臘梅顧不上收拾碎片,提着裙襬便要出門去。

    “不必了,我有些倦了先歇會,你出去做事吧。”李滿園皺眉道:“東西先不用拾掇,等我起了再打掃吧。”

    臘梅擔憂的看了李滿園一眼,身爲奴才,還不是李滿園的人,只得先聽令退了出去。

    李滿園起身來到牀邊,急切的進入空間,免得和奶鵝的溝通被人聽到。

    “鵝寶,到底咋回事?徐世安怎麼了?”李滿園急迫的問道。

    奶鵝還以爲李滿園這頭也出了事,此刻聽到李滿園的聲音,立即喊道:“那些人押着姐夫進山了,還關在了一個山洞裏,山裏好多的人,全都拿着兵器的,我恐怕救不了姐夫。”

    “咋辦啊媛姐?山洞的門被鎖上了,他們是不是要殺了姐夫?”

    奶鵝到底是隻大鵝,智商只有半大孩童那般,遇到複雜點的情況就沒辦法判斷了。

    李滿園懸着的心放下幾分,道:“奶鵝,你先把地形摸熟了,必要的時候不惜代價保住你姐夫。”

    原諒李滿園自私,即便跟隨徐世安去的是徐家的護院,但這種時候李滿園只能保下徐世安。

    不論是李滿園的祕密還是奶鵝的存在都是逆天的,但凡泄露便是致命的。

    “媛姐放心,我知道輕重,一定以姐夫爲首要!”奶鵝嘎嘎的叫了兩聲,便去忙着偵查地形了。

    李滿園無法前去相助,恨不能把所有的經歷都用在雲水縣上。

    已經做了兩日代縣令的徐世寧,如今也已經順手,至少在他能一言堂的情況下,所有的事情都進展的極爲順利。

    而得了鼠疫的胡管家等人,也在陸續康復,但還需要繼續觀察幾日確保不會在復發,也沒有百姓感染上這惡疾。

    “糧食已經下發的差不多了,按照你定下的量,只要不可勁兒的喫用或是借賣出去,百姓們至少三個月內不缺糧食果腹。”

    “你之前買的那些藥材沒有用上,是要退掉還是如何,得你自己拿個主意。”

    徐世寧做了兩日的縣令,自是有些事要與李滿園交接,或者說是溝通。

    “藥材分發給醫館吧,縣裏的郎中進來沒少幫忙,有些藥材是常用藥,權當是做善事了。”

    李滿園抿了口茶水,只與徐世寧說公事倒是沒有那麼難受,“按照之前的承諾,我會讓人給這些郎中送一筆辛苦銀子去。另外有一件事,徐縣令需要儘快落實。”

    “什麼事?”徐世寧皺眉,壓下了到嘴邊的難聽的話。

    “建立油坊。”

    李滿園拿了一個冊子遞給徐世安,道:“如今南衡府糧食歉收,百姓們一兩年之內想要緩過來,只靠種地是不行的。”

    “南楚國之大,南衡府以外更有富庶之地,不愁素油的銷量。至於原材料,我會安排人從北地運過來,不敢保證能做多少,讓一部分人先過上殷實的日子不難。且建作坊也有工錢,百姓們多少能掙幾個銀錢。”

    徐世寧最清楚油坊的收益,因爲徐老太沒少跟他說這事,甚至是想要把榆樹村的油坊佔爲己有。

    雖不知徐老太已經去二房鬧過了,但想到徐老太的打算,徐世寧便覺得心虛。

    “這倒是好事,待我看清後就着手安排下去。只是雲水縣不小,你打算建幾個作坊?”徐世寧接過冊子後問道。

    “先建十個,再多我也沒有原材料可以運過來。另外,這十間作坊只有一間是永遠屬於我的,其他九個在三年後將捐贈給朝廷。所以作坊如何用人,徐縣令只管安排便是,除了核賬之外我不參與。”

    李滿園淡淡的說着,無視徐世寧驚詫的目光,又將一沓銀票放在桌上,“這些銀子建作坊足夠用了,後續再需要用銀子,我會根據情況補上。”

    收斂了心緒,徐世寧神色複雜的問道:“那工錢呢?你打算咋給?”

    “建作坊的工錢,按照天災之前的算。之後在作坊裏做工,最低月錢一兩銀子。我會留下人手教百姓們如何榨油,工錢如何細分的,到時候也會一併講明。”李滿園早已駕輕就熟。

    徐世寧沒有別的問題,急匆匆的離開去辦事,心裏對李滿園的印象又有了變化,但這些李滿園不會關心。

    雲水縣的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李滿園也準備要離開了,她不放心徐世安也不放心孩子們,尤其是自己九死一生生下的龍鳳胎還太小了。

    卻說徐世安這邊第一日被關着,第二天便讓他出去幫忙做賬,徐家的護院們也都被安排了粗活,好似要把他們的價值榨光似的。

    徐世安等人自是沒有任何異議,也不敢有。

    “這水可真清澈,肉不是妻小還在主家那,我都想留在這裏安家了。”

    徐世安隨着這兩日跟着的軍師一起下河洗澡,很是享受的不願意起身,語氣輕鬆的聊了起來。

    “你真的是胡家人?”軍師靠着石頭,視線始終不曾從徐世安臉上移開。

    “我若不是,哪裏來的令牌?”徐世安反問。

    “這裏就只你我二人,這幾日相處也算是緣分,日後若有機會,替我買一封賀記的點心,我家夫人在世時最是喜歡。”軍師突然換了話鋒。

    徐世安眯了眯眼睛,若不是他整日奔波在雲水縣,還真不知道這賀記。

    “怕是難了。”徐世安嘆道:“天災所致,賀記購買渠道沒了不說,衙門向商鋪徵收的高額稅收,讓賀家老爺子撐不下去,於半月前前往京都去尋在那邊打拼的兒子了。”

    “那倒是可惜了。”軍師遺憾的道。

    “是啊,我家小閨女最愛喫賀記的芸豆酥,爲此還哭鬧了兩回,被我夫人罰抄寫道德經才消停。”徐世安半真半假的道。

    徐雲嬌是愛喫芸豆酥,卻不是賀記的,且也不是胡鬧的性子。

    分別有些日子了,徐世安不禁想念又擔心孩子們,不自覺的流露出幾分的擔憂。

    “在想念妻兒?”軍師問道。

    “嗯,我媳婦身子不大好,孩子又多,這回多日不見,也不曉得夫人如何了。”徐世安雖然想到了孩子們,可一開口,心緒都隨着李滿園走了。

    軍師揚脣一笑,起身道:“那不如我派人去將你的妻兒接過來,正好你也喜歡這裏。胡員外那人,還是會給在下這些許臉面的。”

    徐世安眸光微動,隨着起身,雙手搭了一禮,笑道:“不敢有勞軍師勞心,我雖喜歡這地方,可妻兒卻不見得能過得了這樣的苦日子,實屬無奈。”

    “無妨,只當是前來做客,去接人的兄弟應當快到了。”軍師笑着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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