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隊人訓練有素,在意識到有刺客妄圖對將軍行刺時,迅速就從人羣中把那身着黑衣的刺客給抓了出來。

    衛語堂這麼些年不知道遇到過多少次行刺,可唯獨只有這一次讓他動了真怒。

    走到那個刺客的面前,用自己的劍柄挑起了他的下巴。

    他自己這麼多年裏遭遇過無數的危險,行刺只不過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可今天這馬車中並不只有他一人,還有他的妻兒。

    形似的這個年輕男子,看起來應該是20出頭,腰間繫着一塊白色的布着異樣的裝扮,讓衛語堂下意識皺起了眉。

    當初派過來迎接將軍回去,那一對人中的首領這時已經跪在了將軍面前。

    這件事情或許是因爲他們安排不周,並沒有注意到,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還有刺客公然敢對將軍行刺。

    同樣在危險發生時,他們也沒來得及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這一點也是他們做的不夠妥當。

    對比一下將軍,他們的反應似乎有些過於緩慢。

    衛語堂像是曾經這些人還是自己下屬時那樣,示意自己並不打算責罰,讓這個首領起身。

    這種行刺之事本就事發突然,又有誰能提前預料,自己之所以最先反應過來,那是因爲他這麼多年從生死之中走過留下來的經驗。

    如果僅僅是因爲這麼一丁點小事就要發脾氣的話,那他也不可能讓這麼多人在他離開京城,這麼多年之後照樣死心塌地的想要跟着他。

    爲首的首領,在注意到將軍的這個小動作之後下意識愣住,了很長時間,思緒彷彿被拉回了曾經自己還是將軍下屬的時候。

    “屬下無能,日後必定勤加練習。”

    那個刺客這時候也已經被壓到了將軍的面前,從他的臉上以及看向將軍的怨恨表情中能夠察覺到,這人跟將軍之間似乎是有什麼天大的仇恨。

    衛語堂並不記得自己和多少人結過仇,在很多事情上面他都習慣性不給自己留下任何的退路。

    也就導致只要是那些可能會對他造成威脅的,他都會直接斬草除根,像是這樣的還是頭一次遇到。

    這個刺客就算已經被押送到了他的面前,也照樣不願意安吻,身體一直在那裏劇烈的扭動着。

    手背上的青筋突出,彷彿下一秒就能把衛語堂吞噬殆盡。

    光天化日之下行刺這種事情都能幹得出來,也足以說明這個人在來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打算活着回去。

    這麼滔天的恨意讓衛語堂心中起了好奇,他可不記得自己留下來的活人中,到底有誰和自己之間有着這樣的深仇大恨。

    “你是何人?爲何要行刺,若是你願意老實交代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留下你一條性命。”

    刺客在聽見他這句話之後,稍微帶着幾分諷刺的扯了扯脣角。

    緊接着揚起自己藏着的那根匕首,打算自盡時,卻被他身邊的一個士兵眼疾手快地攔下。

    當匕首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時,這個刺客的心理防線彷彿也隨之被擊潰。

    雙目開始變得赤紅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落在地上的匕首,半晌後才用他帶着幾分沙啞的聲音說道:

    “當初在你放我走時,所有人都在稱讚着你的仁慈,就連我也一直把你當做我的救命恩人。”

    衛語堂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已經開始在自己的腦海中迴應他,放走的人並不多,比起留下一條生路,他更願意做的是斬草除根。

    從那爲數不多的幾個人中仔細的篩選一下,也就大概能夠猜得出來這人是誰了。

    “當初你父親通敵賣國,我是念在與你父親多年情誼的份上,才放你一條生路,讓你父親的血脈得以延續,如今你不感謝我也就罷了,居然還妄圖對我行刺?”

    衛語堂在想到面前這個人是誰之後,越看他就越是覺得眼熟,而那些士兵中也有認識這個刺客父親的想到他,父親當初那種種所作所爲,看向他的眼神中也都多了幾分不屑。

    當初還在邊關時,這個刺客的父親便是因爲有將軍在處處照拂,才能夠在邊境活下來。

    誰能想到在最關鍵的時候,這個刺客的父親居然通敵賣國!

    把他們的作戰計劃出賣給了對方,若非是因爲將軍幸運得到了另外一個人的通風報信,她們那一場仗怕是要死傷無數。

    只要一想到那一場戰可能會帶來的死亡人數,這些人就很難對這個刺客生出什麼好感。

    尤其是自以爲自己犯了錯的,首領現在更是想借着這個機會來稍作彌補,站在這個刺客的面前厲聲道:

    “當初那件事本就是你父親做的不對,你如今又有何顏面來替你父親尋一個公道?”

    夏夏在馬車之中根本就坐不住,早就已經好奇地探頭出來,想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沒想到腦袋纔剛剛看出來,人羣中就有一女子迅速飛身到了馬車旁邊,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夏夏抱在懷裏。

    突然自己就落入了一個滿是陌生的懷抱,這個小傢伙被嚇得身體當時就有些僵硬,下意識的喊了一聲父親。

    衛語堂聽見自己兒子的聲音之後,迅速扭頭過去看了一眼,而跪在地上的刺客在看見那個女子的出現時,臉色也瞬間變了變。

    “把人給放了,你兒子就能平安無事,否則的話我可不敢保證這到底是斷胳膊還是斷腿。”

    這句話足以表明這個女子的身份就是和地上那刺客是一夥的,夏夏這時候也意識到自己是被壞人給拐了,氣的磨了磨牙齒。

    楚清這時候也打算從馬車中出來,還沒有來得及走出來,就先被衛語堂給送了回去。

    衛語堂站在他的面前與他四目相對,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放心,夏夏不會有事。”

    這個刺客不管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也不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既然現在已經跳到了他們的臉上,就絕對不可能輕易了結,就算把自己兒子給綁了過去也是一樣。

    夏夏現在雖然是被他們給綁了過去,不過從表情上來看,這個小傢伙似乎並沒有很害怕。

    甚至還用眼神示意自己爹爹不用着急,最好能按照父親說的那樣先回馬車裏呆着,他怕這些人喪心病狂,要連自己爹爹一起帶走。

    “當初你在殺我父親時,可曾想過他家中還有一個同你兒子差不多大的孩子,正在等待着他的歸來?”

    衛語堂聽見這句質問的時候,稍微愣了愣一時半會兒,他還真的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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