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醉皇憂 >002梅子酒醉了醉了
    戰艦高高升起消失在天際,石碑林立之處一女子眺望高空,紫衣隨風飄蕩,長髮如墨,一支蘭花飄落,女子微立露出淡淡笑容。

    撒落蘭花如雨,石碑無歌無泣,唯有女子輕涕,哀鳴中悲情不已。

    女子生育工具,皇家尤爲如此,可歌可泣是傻氣,最後不過一石碑。只留字跡毫無事蹟,子不立無人記。

    蘭花落盡唯有梁妃二字,似乎是唯一存在的依據。那滿目瘡痍的碑文,顯得尤爲孤寂,皇城貴胄,皇家墓地,怎麼有如此黯然墓碑,時間不久卻已經荒廢過頭。

    一杯梅子酒在旁,一少年坐船窗,空空蕩蕩唯有芳香無拘無束。一株稻穀迎風搖曳,幾十粒穀子散發清香。

    “還真是小氣,既然只是一品靈米”中年男子輕軟澆水,喃喃自語,似乎很是不滿,但又不敢多言,那張毫無生機的臉,多了幾分情緒。

    “不過一侯爺,靈米能如何,皇子成千上萬,封侯獨一例了”少年輕輕推開房門,細看那稻穀。臉上帶着幾絲仇怨,遠望山不是山,前路惆悵啊!

    “你也是可憐人,大好皇城被棄,要流落荒野之地了”少年輕笑,百丈之地唯有兩人,不知道該悲該喜。那沖天的戰艦無數,誰無歌女妖姬,偏偏到了此處,只有中年男子,不能養眼已然是失敗,偏偏還是個臉癱,你能千言萬語,他難得回一句。

    “殿下不要自棄,海闊天空等着你”那中年男子也不知哪來滿懷志氣,竟毫不在意。似乎離開皇城,他竟多了幾分生氣,臉上愁容也淡了。

    “哎……梁叔纔是自棄,跟着我這狗屁侯爺滿世界打屁,皇城繁花似錦不要,跑到這裏當農夫賤婢”少年伸手取來一袋子,裏面倒是好東西。那是一個明晃晃的酒壺,可不是那葫蘆瓢做得,青銅器嘞。

    “殿下打趣,我是男子非賤婢”中年人也不客氣,伸手抓起酒杯一飲而盡,滿臉欣喜。臉上難得見到一分笑意。

    “梅子酒不多,留點啜,也好排解排解一月空虛”少年嘴上這麼說,可是手裏卻不是這麼做的。年僅九歲,可是嗜酒如命,或許是多年冷了心寒了意,除了讀些書就擱這打屁了。

    “不急,雖說封爲侯,地位不高,然而封賞不少,白幣過萬,金幣過千”梁文軍冷笑,回頭看向皇城。眼睛裏可有些厭恨的,這尋常人家一月花銷也佈置一個銀幣,堂堂侯爺,之拿了這麼些,真是打發叫花子去。

    “眼皮子淺”少年說着轉身離去,皇子賜封光鮮之下獨傷悲,更何況還是廢皇子,甩的遠過天邊,就差封到國外去了。

    九歲潛龍在淵或是蛟龍在野,但無論如何都離開皇城孤獨上路,潛龍能有再見慈母之日,獨木卻有林,蛟龍就慘了,或百年或一生再難見慈母。

    世人羨慕皇親貴族,富貴唾手可得,然而少小離家永生難回,又有幾人知。皇家無情卻靠情,皇子無數封王封地,然無情皇家何來有情王。

    註定是背道而馳,在無情的道路越走越遠,大廈將傾注定衆人推。

    皇城註定是是非之地,博弈城府盡顯智慧,然九歲奶娃幾人逍遙,棋子而已。

    左相府坐落繁華街道旁,門庭若市送禮拜訪者不計其數,花園一處接着一處,池塘邊涼亭相連,奢侈之風可見一斑。

    一處極爲幽靜庭院,一個九歲女孩,眼睛有些迷糊,如含露春花,美不勝收。只是眉宇間有些憂愁,人比黃花瘦。

    “小妹,東西已經給了,你就別惦記了,那小子生於皇家,註定無情”男子輕拍女子肩膀,滿是愛意。這麼些年他就像是捧玉一般守着這女子,深怕就摔了去,多少年了也沒見傷心成這樣,一日而已已然憔悴許多。

    “我知道了”少女輕輕點頭,淚水不斷流出來,打溼了那條絲巾,鴛鴦戲水不幸只有淚水。

    男子轉身,滿是恨意,都是那個小子。

    “如何”

    庭院外,一箇中年人依靠門框。眉宇間有些戾氣,身上褂子那是足實有些驚人,文官之首,麒麟昂首啊!

    “不是很好,時間也許是解藥”年輕男子看着中年人充滿敬畏,似乎在戾氣之下,不單單是戾氣,更有一股威嚴。

    “該死的小子,只要有一絲絲表現,我也有辦法留下他,然……哎……”中年人轉身,一步出直奔空中殿宇。

    龐大戰艦橫空,卻無人敢上前,天辰立國無數載,威勢一日強過一日,皇主正當壯年,國旗所過何人不尊。

    兩人躺坐,酒杯灑落在地,九載歲月苦不堪言,每每月圓之夜遍體冰涼,如萬箭穿心痛入骨髓。

    今夜月如滿月,唯有梅子酒或可麻醉那痛,這些年每次月圓之夜都是如此,酒越喝越多,酒量越來越好,然而痛苦也越來越大。

    “該死的,越發的強大了”少年醉了也痛醒,滿身大汗如水流動。

    一旁梁文軍毫無醉意,站在一旁研磨九陽草,完全沒有驚慌,司空見慣,整整九年不知道多少個月圓之夜,從滿臉驚慌到淡定,不是時間流過是撕心裂肺吼過來的。

    九陽草研磨成粉,沖水灌入少年口中,一股黑氣冒出,寒冷如冰,數米之外也能感應到。

    黑氣在風中消散,少年卻遲遲未醒,細看丹田之處,有一道碎印沉浮,黑氣正是從那而來。

    九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此時知之甚少,就算知曉也視爲禁忌,似乎所有的痛都給了這少年,在痛苦中默默的記着。

    旭日東昇萬物復甦,蠶絲被中,弓着一人,就算豔陽高照此處依然凍如寒冬臘月,蠶絲被都結出一層寒冰。

    “醒了”

    “是啊!不知道還能醒幾次,有時候我在想,爲何不一死了之”少年搖頭,輕輕掀開被子。腦子裏面有冒出些夢境場面,有些分不清那是不是蒙了,夢裏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無心去追究,前路渺茫。

    “殿下千萬別這麼想,當年貴妃拼盡一切救下殿下,爲的可不就是讓殿下替她好好活着”梁文軍連忙說道,深怕這位爺扛不住真的死了,他這一生可不就跟着毀了,這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少年擺手“開玩笑的梁叔別當真,我可捨不得那梅子酒,沒有喝它一個天昏地暗不捨的離開啊!”

    梁文軍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似乎是驚魂未定“殿下千萬別再開這種玩笑了”

    “好啊!梁叔也別叫我殿下了,被人擼了,現在不過是滿地走的侯”少年笑着,輕車熟路的抱着被子,曬在戰艦之上。

    天辰皇子標配戰艦,王者級戰艦配備不少,然如這艘確實少,封侯破例這也破例了,一艘準聖戰艦,速度快穩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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