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欲裂,四肢軟綿無力,睜開雙眼竟然被外頭的陽光灼的生痛,幾番掙扎都起不了身,李晉姚感覺自己頭疼不已,稍微一動,頸間就傳來一陣劇痛。

    頸,顧不着什麼拼命用手向着傷處摸了摸,沒有傷口,沒有紗布,怎麼可能?

    她剛纔不是自盡了麼,就算太醫院的本領再高超,也不能不留下一絲痕跡,李晉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慌神,莫不是真像張美人說的那樣衝撞了什麼神靈?

    就在李晉姚疑神疑鬼時,只聽“吱呀”一聲,一個身穿綠裙的小丫鬟推門而進,將茶盞放在桌几上後來到李晉姚身邊,正準備上前整理被褥時,不料對上了李晉姚的雙眼,小丫鬟一愣,瞬間喜笑顏開,邊哭邊笑道:“小姐醒啦,小姐醒啦!小姐……醒啦……”

    說着說着人一溜煙地就跑了出去,留李晉姚一人躺牀上,李晉姚還未回過神來,方纔的小丫鬟,竟然是打小服侍自己的永和。

    永和,永欣是在侯府與自己一同長大的,可她二人,她二人早就不在自己身邊,永和更是早已命喪黃泉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李晉姚強命自己冷靜下來,就在一瞬間,一羣人烏泱泱地衝了進來,首當其衝的便是母親,母親沒病,沒有臥牀?

    然後就是永欣永和,庶妹李晉淑,一堆的丫鬟婆子,還有走在最後有些畏畏縮縮躲在角落裏的李晉憲,她的胞弟。

    母親拉着晉姚的手哭哭啼啼,晉淑也站在一旁掩面而哭,而晉楷則一步一挪地躲在婆子身後打量着這邊。

    李晉姚頭疼的厲害,如今一屋子人又在號喪似的哭喊,脫口而出一句“吵。”

    做了幾年皇后,李晉姚又多了幾分威儀,侯夫人原還想哭上幾句,被李晉姚一嚎立馬收了眼淚,回頭看了一眼晉淑,而晉淑舉着右手拿着帕子也不知該擦眼淚還是不該,母女二人互看了一眼,隨後有些詫異地同時望着李晉姚。

    “瑤兒,瑤兒啊,你你,你現在感覺怎樣?”

    李晉姚收手做拳在腦袋上敲了敲,雙手一撐想要坐起身來,晉淑就在眼前,知道晉姚躺着難受便上前一步扶着晉姚坐了起來。

    李晉姚看了一眼晉淑,這丫頭平日裏唯唯諾諾的,現下倒有幾分眼力勁,不免用讚賞的眼神看了眼晉淑,誰料晉淑像見了鬼似的連忙一收手,她還以爲晉姚忌諱呢。

    李晉姚挪了挪有些疲憊的身子靠在牀邊,將屋內所有人細細打量一番,太真實了,實在是太真實了,這些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

    “母親?”李晉姚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只見侯夫人臉頰掛着淚,見女兒好不容易醒了過來忙抱着晉姚嚎啕大哭起來。

    “母親,我這是怎麼了?”

    原本還在嚎啕大哭的侯夫人,一聽這話忙拉住李晉淑,有些慌神地對着丫鬟婆子喊道:“府醫,快,快宣府醫。”

    李晉姚擺了擺手,永欣一看便明白立馬拉住了嬤嬤,隨後斟茶倒水,久旱逢甘霖,頭一回覺得茶水那樣的甘甜醇香。

    茶水潤過嗓子,李晉姚輕咳兩聲,隱隱覺得頸間有些疼,也先不管了,眼下事事透着詭譎,還是先弄清楚爲妙。

    “母親,我沒事了,這是還是有些糊塗,母親只需說說究竟發生了何事便好。”

    侯夫人又與晉淑對視一眼,隨後看了看角落裏的晉楷,有些爲難地開口道:“你也莫怪楷兒了,他也就是鬧着玩,沒成想你上了那鞦韆,你父親早將他打了一頓,屁股都開花了,也是這兩日他才能下牀,這幾日天天隨我一起跪拜菩薩,就求着你能早些醒來。”

    “鞦韆?”

    李晉姚在腦海中搜索着鞦韆二字,過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來,五年前,她在府中看見有一座新建的鞦韆,覺得好看也不顧永欣的阻止拉着永和便上去玩,永和這丫頭也是個力大無窮的,看她玩的開心越推越高,後來就不知怎地就摔了下來。

    那一回摔傷,她在牀上整整昏迷了十日,後來又躺了半月才能下牀走動,父親生氣之餘一查,居然是晉楷那小子做來整蠱自己書童的,父親一氣之下家法伺候。

    太詭異了,太詭異了,她怎麼會經歷着三年前的事情?

    莫非,是自己回到了五年前?

    還是,這五年,只是自己一場夢?一場,因爲撞傷昏迷而做的夢?

    李晉姚低頭呢喃着,衆人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盯着她猛瞧,李晉姚感受到衆人的目光,權且將這事當做是一場夢吧,不管是一切都沒發生過還是她猛地回到五年前,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李晉姚掩嘴咳了一聲,擡頭看了侯夫人一眼,目光穿過丫鬟婆子緊盯着晉楷,晉楷被盯的一激靈,在一個身形有些魁梧的婆子身後躲的更是嚴實了。

    “李,晉,楷!”

    那有些魁梧的婆子一聽大小姐發聲也不敢再護着小主子,立馬向一旁站去,李晉楷一瞧,好傢伙,平日裏說會照顧他安全的丫鬟婆子分列兩排,光溜溜的留他一人等待接受長姐的怒氣。

    李晉楷耷拉着腦袋灰溜溜地上前,眼神還不停地向二姐晉淑處瞟去,而晉淑則是一幅我也沒法子的表情,兩姐弟同樣哭喪着一張小臉。

    “長姐,您醒啦,弟弟我,真是,嚇死了呢,長姐啊,您……”

    “李,晉,楷!”

    噗通一聲,只見李晉楷跪在晉姚的牀邊,小臉一垮立馬嚎了起來,口中不住地說着,弟弟不該啊,長姐莫怪啊,弟弟錯了之類的。

    李晉姚被嚎的有些頭疼,但也不想就這麼繞過他,冷眼看着李晉楷,她倒是要瞧瞧這傢伙能嚎到幾時。

    熟料李晉楷瞧自己嚎上了長姐也沒繞過他,立馬跳了起來,撲騰撲騰地向李晉姚跑了過來愣是要爬上牀,也不知從哪掏出了三隻草編小鳥,一個勁地把一隻塞進李晉姚的手中。

    李晉姚拿着小鳥有些慌神,這草編小鳥太熟悉了,她進太子府時還帶在身邊,也隨着一同進了宮,入宮後的那段日子裏,她但凡是想念晉楷了便會拿出來瞧瞧。

    所以,這,不是夢。

    “長姐,長姐,你在想什麼呢,這是楷兒特意學的呢,你一個,二姐一個,我一個,等你起牀了我們一起玩兒。”

    李晉姚看着眼前只有五歲的李晉楷,寵溺地摸了摸頭,既然老天讓她再次回到過去,那她就要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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