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瑤他們一行人在千目山下朝北疆邊境的雪原上發現了第二個物品,那時循穆短劍上的劍穗。
“將軍莫不是到撒冷惡城去了吧。”明德說道。
“爲什麼要去那?如果還活着爲什麼不先回軍營。”高用問。
撒冷惡城處在大雪峽谷內,極難找到。何苦要在被害之後,不先回軍營,而要孤身一人獨自前往。
徐階似乎想到什麼,說道,“那日正是大雪大寒之日。大雪封山,想要回武都,無路可走。”
莫雲瑤想着,若有所思,“當時被那黑衣人設計掉下去的。留在山洞裏等風雪過去只怕也不安全,所以才被迫前往撒冷城的。”
徐階看着那條劍穗,“我們朝着北疆邊境的方向再找找。“
幾人一點頭。
這邊,循穆、長玉和蘇哈妙丹三人入了集會,這門市後的街道一路被掛滿了紅色風箏和彩色的鈴鐺。
店鋪頂上點點白雪,店鋪下盞盞煙火。路邊有糖人泥偶小鋪,和老媼買的絲絨羊毛做的手工花簪等等一應,可以用來作爲定情物的東西。
這裏來往的人面上都戴着面具,形式各異,五花八門。在大街上,有男女已經開始互換了面具的,男子抱着女子就走了。
天空中的晚霞此刻已變成了紫色,更遠些的天空中,閃出一兩顆晶瑩的星星來。
集會上串串明燈亮起,還有拿着琉璃瓦蓋燈的人來往其間。
蘇哈妙丹沒拿到循穆的面具,從進了這裏頭以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
長玉被裏頭的新奇又給吸引走了注意力,倒是一副全然忘記了剛纔尷尬的樣子,邊走邊停,四處看看。
循穆無奈地跟在她後頭。
蘇哈妙丹默默跟在兩人後頭,有些躊躇着想上前去說話。
長玉停在一處攤販前,舉起一個醜兮兮的泥偶來,面向循穆。“天啦,這個好像你啊!”說着哈哈大笑起來。
循穆看去,“我看是像你吧,你這麼醜。”
二人說話間,攤主笑說道,“兩位阿薩汗,這就是個醜娃娃,也有阿妹就喜歡這醜娃娃,快買下它送給阿妹們吧。”
長玉絲毫沒注意攤主的話,放下泥偶,對着循穆,“你才醜!”
循穆淡淡的回着,“是嗎?你覺得我醜?”
“不然呢,你以爲你很好看嗎。”
“我是覺得我挺好看的。”
“你真的很自戀!”
前方一兩步的距離。明燈的照耀下,便是一高一矮兩位男子,他們互相鬥着嘴。這畫面,竟顯得如此美好……
蘇哈妙丹怔了片刻,將臉上面具取下。想着剛剛被穆循拒絕,一時間難堪之意更甚。
如此還跟着他們一起,就是自己太厚臉皮了。
她朝穆循那看去,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動心的男子。
可是對方顯然對她沒有了任何迴應,她立在原地望了許久,眼一紅,默默轉身離開了。
長玉哼了一聲,氣呼呼的走向另一個攤鋪。
循穆跟着她到了那個攤鋪上。
二人逛了一會,長玉才意識到蘇哈妙丹不見了。回頭朝來往的人羣中看了看,“妙丹阿妹呢?”
循穆搖了搖頭。
循穆甚是不在意的說道,“不然我現在就把她納回家,給你做個伴?”他覺得臉上一直戴着面具悶得慌,就將它暫時摘下來了。
長玉懵怔了片刻,這麼說着怎麼有種她是他什麼人一樣的感覺。她莫名得心跳加速,很是不自然地將目光放到攤販上的小玩意上面去。
“你要娶誰是你自己的事,關我什麼事。”
循穆笑了笑,看着眼前人慌亂地拿着攤子上的東西,裝模作樣的看着。
攤販上的老闆看着摘下了面具的循穆,直道,“這位阿薩汗好生俊俏!這一路定是收了不少禮物吧。”
長玉看過去,才發現循穆已經摘下面具了。
撒冷城內杳杳星光,有暖黃的燈火映照,顯得這冰雪城彷彿溫暖了許多。
天間又開始下起了小雪,循穆高挺的鼻樑被面具壓得微微透着紅,微風帶起他額間的點點發絲。
恰好,一片雪落在了他眉間的疤痕上。
循穆此刻也是看着長玉的。對面人戴着一張笑臉的娃娃面具,叫人看不見面容,唯一露出的眼眸顯出她的怔愣。
他略一擡手,不知爲何,急切地想要將覆在她面上的障礙拿走。
“阿薩汗。”一個聲音將這一切打破。
是一個穿着北疆獸皮服飾的少女,望着循穆滿面憧憬之意。她正拿下自己的雪狐面具來,要遞向循穆,“阿薩汗願意和我交換面具嗎?”
長玉看了一眼那少女手上的面具。
循穆隨即將自己的面具戴上,正要拒絕那個少女。
邊上,一個灰綠絨衣扎着一串長辮的少女也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阿薩汗,那我的呢?”
“阿薩汗,看看我。”此時,又來了兩個少女。也分別摘下了自己的面具要給循穆。
不一會,這小小的攤販前便圍了好些個妙齡女子。
還有好一些圍過來看熱鬧的。
女孩子們手上的面具紛紛摘下,問着循穆要不要和自己換面具。
長玉被這些女孩擠得顯些要倒下。她扶住了攤販上的木板架子才得以站穩。摸了摸自己面上的面具,這笑臉娃娃的面具上落了一點雪,她的手觸及到,只覺得冰冰涼涼的。
耳邊是女孩們爭搶着要把面具塞給循穆的聲音。
長玉心上莫名的一緊,彷彿有一個聲音傳來,直喊着,“不行!”
她重新擠了進去,一把拉上循穆的手。將他從人羣里拉了出來。
循穆看着眼前的女人氣鼓鼓地將自己拉出了人堆,眸間漫上了笑意。
他們的身後,還有人追着要給面具。長玉只拉着他走得飛快。
不遠處的樓閣高處立着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是紫衣鳳羽裝扮。
二人本在商量事,被樓下的吵鬧聲打斷,一時間也看向了下面的熱鬧之處。
稍站後頭的男人說着,“倒是從未在畫桑節上見到這種場面。”
女人朝着後臺的男子看去,目光一倚,“也倒是從未見過有此等人物。”
男人收回了看熱鬧的目光,繼續剛纔的說道,“大師姐,鄔烈和鄔道自清晨去巡視寒風峽谷後,一直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