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梧桐從當鋪裏出來,快速閃進一條小巷,將銀子和金簪放進空間,取出包袱裏的化妝品,不過片刻功夫,奇醜無比的婦人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年輕且普通的姑娘。

    掌櫃費勁地從地上爬起來,立馬用帕子捂住自己不斷流血的脖子,衝街頭的衙役大喊大叫道:“有個瞎了左眼的醜婦人搶了我們店鋪一百五十兩銀子和一根金簪,你們立馬派人去把她抓回來!”

    “是!”衙役竟然對一個當鋪掌櫃的恭恭敬敬地道。

    白梧桐從暗處看到,暗自搖頭,蛇鼠一窩,炎國的根兒徹底壞透了。

    白梧桐走進一家客棧,問小二:“還有房間嗎?”

    小二不以爲意地道:“上房,稍房,通鋪都還有,客官要住哪兒?”

    白梧桐道:“我要一間上房。”

    小二打量她幾眼,“上房五兩銀子一晚。”

    白梧桐點點頭:“我就要上房。”

    小二頓時喜笑顏開:“客官這邊請,登記一下,就能入住了。”

    白梧桐以爲付錢登記個名字就能入住,誰知道還要戶籍。

    小二見她猶豫,刻意道:“現在兵荒馬亂的,客官沒有戶籍,到哪都不能入住,客官最好去補辦戶籍。”

    白梧桐思索片刻,掏出一兩銀子塞進小二手裏,“哪兒可以補辦戶籍?”

    補辦戶籍的人,肯定能製造假的戶籍。

    小二對這套業務明顯很嫺熟。

    果然,小二收到銀子笑成了一朵花,樂道:“客官稍等,我馬上就帶您過去,只是補辦戶籍不容易,可能得多費點心思。”

    白梧桐瞭然,又掏出一兩銀子,“那就麻煩你多費點心思了。”

    又收到一兩銀子,小二臉上都笑出褶子了,帶着白梧桐來到衙門,和相熟的衙役嘀嘀咕咕一番,花了二十兩銀子,隨便就給她在炎國某個村裏落了戶籍。

    拿着新鮮出爐的戶籍,白梧桐也鬆了一口氣,她在這個世界上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米糧店門口排起長龍,糧食還貴的嚇人。

    一兩銀子竟然只能買十斤精米,換算一下物價,就相當於兩千塊錢只能買十斤優質大米。

    就算是糙米便宜些,一兩銀子也只能買一百斤,貴了整整兩倍。

    現在饑荒嚴重,糧食只會越來越貴,路上爲了一口喫的,流民什麼都能幹出來。

    大家都不是傻的,能多買一些就儘量多買些。

    手上有銀子,白梧桐不委屈自己,一口氣要了一百斤的精米,三百斤糙米,十斤白糖,十斤鹽,五十斤油,醬油十斤,一下就花了三十兩銀子。

    怕引起懷疑,白梧桐直接謊稱自己是主人家採買的丫鬟,付了銀子,讓他們把東西直接送到客棧。

    一百斤大米就能夠她喫三百天,現在有四百斤,肯定足夠她找到一個安穩的地方落腳。

    除了糧食,白梧桐還缺很多東西,去布料鋪子買了一些成衣,又買了幾匹耐用的布料。

    現在天氣炎熱,等到了凌國,估計都入冬了。

    白梧桐又趁棉衣便宜,買了幾套棉衣。

    她房車空間裏雖然有很保暖的棉衣,但是,在這個世界穿,絕對不合適,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只要是日常要用的,她房車空間裏不適合拿出來的,白梧桐通通都買了一個遍。

    拎着東西出門,不一會兒,她又空手進了一家藥鋪。

    末世生活的經驗告訴她,食物,藥品,武器,都是生存下去的三大要素。

    尤其是饑荒過後,很容易產生疫病。

    她房車空間裏的藥,藥效強勁,但是不多。

    誰讓末世來臨時,藥廠都已經停產了。

    藥店人滿爲患,白梧桐排了一會兒,才排到自己。

    她知道很多日常小病的配方,比大夫開的配方更省錢效果還好。

    便直接讓藥童拿了很多治療感冒發燒的,腹瀉的,頭疼的,止痛的,預防瘟疫的藥材,還拿了幾瓶上好的金瘡藥,止血藥。

    這麼多藥材,花了她整整五十兩。

    大夫看她買了這麼多種類的藥材,蹙眉道:“你不看病?”

    白梧桐想到自己後腦勺的那個包,道:“我撞到頭了,有些事情想不起來。”

    大夫給她把脈,神叨叨半天,就是想給她開昂貴的藥材。

    白梧桐有點失望,擺擺手:“我是替主家拿藥的。”

    大夫的熱情一下就沒了,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從藥店出來,天邊已經紅了。

    白梧桐想跟着鏢局搭個順風車。

    一路打聽來到鏢局,對鏢師說明了來意,鏢師卻直接擺擺手:“去去去。”

    按理說,現在正是鏢局掙錢的好時機,他們不願意走鏢,肯定有什麼大問題。

    白梧桐掏出一個五兩的銀錠放在鏢師懷裏,鏢師蹙眉,剛想拒絕。

    白梧桐就道:“大哥,我一個人上路,實在害怕,只是想了解一些情況,要是前路太艱難,我就不去找我家人了。”

    鏢師神色緩和了一些,將銀錠揣懷裏,“問吧。”

    白梧桐又得到了一些情況。

    距離到達凌國,還要途徑北雲城,江源城,鳳鳴城。

    這三個城之間,不僅強盜土匪橫行,成羣結隊的流民更是兇狠,鏢局的貨,就算從強盜土匪手下倖免於難,也抵擋不住一波又一波走投無路的流民。

    而且,越是接近凌國,官府越敏感,流民稍有不對,就會被當成敵國奸細亂刀砍死。

    臨安城,大概是最後能進的一個城池了。

    鏢師收了銀子便對她勸道:“你一個人,還是想法子,留在臨安城吧。”

    白梧桐點點頭,“謝謝大哥,我知道了。”

    臨安城亂起來也用不了多久,沒有鏢局這趟順風車,一樣得儘快上路。

    白梧桐回到客棧,將送到房間裏的糧食全部裝進了空間裏,決定明早就出發。

    打水洗漱過後,熄燈,躺在牀上休息。

    意識朦朦朧朧時,就聽門外傳來了輕微地響動。

    白梧桐倏地清醒過來,躲在了牀角,握緊了手上的斧子。

    門鎖被人撬掉,兩個黑衣人男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他們手上拿着兩把寒光閃閃的大刀,直奔牀頭,狠狠地砍在了軟軟的被子上。

    驚愕的瞬間,白梧桐從背後出現,一下,兩下,他們倆便近乎同時倒在了地上,眼珠子還驚恐地瞪着。

    似乎沒有預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白梧桐不想殺人,但別人想要她的命,也絕不會手軟。

    她扯下其中兩人的面巾,居然是店小二和幫她辦理戶籍的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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