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只有她在寢室,喬音出門一個多小時就回來了,禮物沒送出去,臉色也是跟現在一樣白。
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出,嚴芷也是見過周章的,沒想到他演技這麼好,人前裝得禮貌懂事,背地裏竟然是個人渣,她咬牙切齒險些氣炸了,
“你就應該衝上去扇他兩巴掌!什麼東西敢這麼說你!”
旁邊病牀熟睡的病人翻了個身,喬音拉住嚴芷的手,示意她小聲點,“沒事的,都過去了。”
嚴芷收聲,語氣依舊惡狠狠道,“怎麼沒事?我告訴你喬喬,那個狗東西就是仗着你喜歡他就敢這麼對你,下次我看見他替你扇他兩巴掌!”
喬音啞然,她還是頭一次看嚴芷這麼生氣。
“真沒事,你放心吧,我都想明白了,我跟他從一開始就不是一路人。”
這裏確實不是一個適合談心的地方,喬音安撫好嚴芷,難過的情緒漸漸散了。
“今天洗手間那個女生是不是就是你之前提過的朱月?”
喬音點頭,朱月是周章的同學,應該是喜歡周章的,對自己有敵意,明裏暗裏地給自己找過不少麻煩,喬音覺得自己比他們大五歲,朱月又是周章的朋友,便也當做沒發生過,只是跟嚴芷吐槽過兩次,沒想到她還記得。
“是她,不過她今天沒認出來我。”
那天晚上朱月也在旁邊煽風點火。
嚴芷有些忿忿,在喬音的安慰下安靜了會兒,很快打起精神,
“沒事,三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姐姐給你介紹,保準各個身高腿長身體好,絕對讓你滿意!”
喬音失笑,“我先謝謝你。”
鬧了這麼一出,她有些累了,輸完液兩人回到酒店休息,第二天中午才醒。
喬音感覺胃裏好多了,第二天嚴芷說到做到,馬上要拉着她去酒吧happy,喬音大病初癒經不起這麼折騰,商量着過兩天再去。
見喬音臉色還有點白,嚴芷只能遺憾作罷。
喬音還記得老闆交給自己的任務,嚴芷家裏也是做出口生意的,在北城小有名氣。
“嚴嚴,你知道雄興集團嗎?”
“知道啊,我們公司跟他們也有合作呢,你問這個幹什麼,想跳槽?”
喬音搖搖頭,跟她簡單解釋了一下
“他們是北城的老牌企業家了,除了實業之外,也在往服務業發展,近些年經營得不錯,”嚴芷頓了頓,“我好像有聽我爸提過一嘴,他們集團準備公開招標。”
這些都是內部消息,隱隱約約傳出來些,目前還沒有官方說明。
嚴芷道:“我覺得這事兒不太靠譜,那麼大一個單子,不可能簡簡單單包給別人,你老闆別被騙了。”
喬音皺眉,他們老闆人還不錯,就是太重義氣,容易輕信他的那些“好兄弟”,喬音入職半年,都見他被坑過多少次了。
“不過這些都是小道消息,具體的還真不清楚,不過我可以讓我爸幫忙問問。”
喬音問:“會不會太麻煩叔叔了?”
嚴芷揮揮手,“就幾句話的事情,正好我爸最近跑應酬,打聽兩句不麻煩的。”
嚴芷盯着她瞧了會兒,“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
“等我好了去酒吧你給我點十個男模,”喬音失笑,“放心吧,全文背誦了。”
她覺得男模可能就是跟着喝喝酒,也就順了她的意,其實喬音自己也是有些好奇的。
彼時的她沒有想到,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第二天喬音就把大概的情況告訴了自己老闆,
“行,我知道了。”張老闆在那頭嘆了口氣,寒暄兩句,話音一轉
“對了小喬啊,佳夢你還記得吧?”
喬音頓了一下,張佳夢是張老闆的獨生女。
“記得。”
張老闆又嘆了口氣,“這孩子性子叛逆,上個星期又跟我吵架,之後連電話都不接,我聯繫不上她,你看你在那邊能不能幫我問問。”
沒想到她也在北城唸書,喬音挑眉,“北城這麼大,找個人可不簡單,而且她對我有誤會,未必願意搭理我”
“不用不用,你就給她打個電話就行,要是有什麼事你在北城也好照應一下,我就是想知道她手上還有沒有錢花,讀書離得遠,我又不能時刻陪着,怪讓人擔心的。”
喬音沉默,張佳夢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性格叛逆,之前還誤會喬音想當她後媽,喬音沒有忍氣吞聲,當着公司衆人的面跟她吵了一架,她對這個女生的印象不太好。
只不過張老闆的語氣讓她想到了已經過世的爺爺,當初她來北城唸書,爺爺時常這麼唸叨。
喬音嘆氣,“行吧,您把她電話給我,我打着試試。”
張老闆道了聲謝,掛斷電話,一串手機號碼發過來。
喬音低頭看了一眼,切換出來給賣糖葫蘆的婆婆掃碼付款,她最喜歡喫這種夾了糯米的糖葫蘆,可惜在越市不常看到。
北城的冬天大街小巷都是這種小推車,以前跟室友出來逛街,喬音都忍不住要買一串,呼吸着北城冰冷的空氣,咬一口手裏的冰糖葫蘆,甜絲絲酸溜溜,加上糯米粘牙的米香味兒,令她十分懷念。
她細品着那滋味,神情滿足,撥通了張佳夢的手機。
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了,電話那頭一陣鬼哭狼嚎,喬音皺眉,微微拿遠了些。
張佳夢不耐煩地“喂”了兩聲,“誰啊?怎麼不說話?”
“我是喬音,你爸讓我問你手裏還有沒有錢花。”喬音言簡意賅道。
“誰?”
張佳夢有些喝醉了,不自覺提高了音量,引得旁人側目,身邊的小姐妹拼命打眼色,她全然沒注意到,音樂聲吵得頭痛,她煩躁地揉揉頭髮。
“喬音,跟你吵過一架的喬音。”
“喬音?”
包房裏的音樂聲卻突然變小了,張佳夢模糊反應過來,冷笑一聲,“你怎麼有我的電話?”
喬音想了想平時張老闆給的獎金數額,心平氣和道:“你爸給的。”
張佳夢冷哼一聲,正想諷刺回去,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搶走了她的手機,她轉頭要罵人,一見來人瞬間呆住了,周章穿着一身黑衣,眉眼冷冽,修長的手指抵在脣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